“用膳去吧。”男人笑著說，心情好了些。
    “等一下，你的發簪歪了。”
    “最近怎麼了，連睡覺都不把頭發放下來？”夜流邊問邊重新理正了男人的發簪。
    “突然發現兩鬢的頭發全白了，看到白發有點難受，哪有三十出頭就這麼多白發的人。”男人有些傷感，微微歎道。
    “可以染黑的。回春堂據說買了一位宮廷禦醫的秘方，原是讓妃子們用的，但是好像一些富商用了也行。”
    “染回去又怎樣，還不是會褪色。”
    “不過，讓人有點心理安慰倒是好的。”夜流看著男人分明有些期待的樣子，微微笑著，說：“我叫管家去買，用完晚膳後給你染。一褪色我就再給你染回去。”
    “那自然好。”男人很滿意，有個這麼乖的孩子也很知足。這時門口傳來管家的呼喚。
    “老爺。”原來是管家見兩人半天不出來，便來詢問兩人想要在哪裏用膳。
    “嗯，已經起了，去晚風亭布置晚膳吧。打盆水來我洗漱一下就過去。”
    “是。”管家迅速喚來丫鬟吩咐為男人準備洗漱用具，然後便去布置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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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亭內
    夜青牙和夜流對坐著用膳。石桌上擺著精致的六菜一湯，男人修`長的手指握著銀製的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夾著菜。與其說是在吃飯，不如說是在消遣一般。
    這自然不是菜不合胃口的原因，夜府的廚師可不比禦廚差。隻是男人的飯量確實不大，而且若是吃的快了，夜流就吃不好了。明明青年食量很大，但是絕對不會在男人之後放下碗筷。
    大概是在小時候吃過許多苦吧······男人自從發現這點後每次吃飯都會放慢速度，而且飯吃太快也不好。
    吃過飯後，男人點起了旱煙，緩緩地抽著。些微濕潤的唇吐出微藍色的煙氣，顯得十分愜意。夜流則是按照宮廷秘方在一旁配著染發用的藥水。
    半個時辰後···
    “配好了，先洗頭吧。”夜流溫柔的出聲提醒男人。
    “先打一場吧，今天心情好。”男人又小吸了一口煙，吐了個小煙圈，才慢慢放下了煙鍋，站了起來。男人心情確實很好，夜流沒有因為小兒子的出現改變，頭發也能染黑······真是不錯。
    “好。”
    “用上內力。”
    “這怎麼行，你沒內力，傷著怎麼辦。”雖然男人的劍術確實很厲害，但是沒內力的男人搞不好會受傷的。
    “你才是別被我傷著。管家，把日月取來。”男人眯著眼睛，他好久沒有碰劍了，是應該好好活動一下。夜流顯然沒有用全力的打算，夜青牙也不是很在意，他們隻是父子切磋而已不用很認真。
    “此組雙刀名為日月，是鑄劍師鐵劍新鑄成的長短刀，今天第一次出鞘，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進步吧。”接過管家拿來的刀，男人緩緩說著，眼睛也睜開來，氣度自然慵懶放鬆，語氣好像談論天氣一樣自若安然。
    “我這把剛用順手的傲月估計又要斷了。”夜流有些無奈，隻要不用內力基本上自己的刀必斷無疑，男人的劍術深不可測，就算是江湖上排的上號的兵器都不一定能在男人的劍技下安然無恙吧。但是，名刀又如何，折損了重新買一把就好，傷到男人才是大事。
    “你放心，我會讓你使出全力的。”男人笑著緩緩的把刀拔出刀鞘，等待夜流先攻。
    夜流拔出傲月，靜心凝神，絲毫不敢大意。男人的劍技有多強，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完全摸索清楚，雖然他從沒用內力和男人過過招，但屬於頂級高手的他不用內力時從未贏過。有時候會產生就像是男人配合著自己的水平，剛好隻比自己強一點，完全不知到男人的極限在哪的感覺。
    夜流直接俯身上前，從男人的左邊做出利落的橫斬。男人退後半步，用左手短劍輕鬆化解了夜流的攻勢，右手長劍直取青年頸部。
    “撫水，十一。”男人簡潔的說。這是他們父子對招的習慣，男人會在使完攻招後，解釋所使劍法名稱和招式名稱。不過，通曉百家劍法的男人對於大多招式名是記不住的，就總用第幾式替代。
    夜流也退後，避開了男人的刀鋒，隨手補了一劍斜劈下去，斬向男人的右肩。
    “斜風，一。”男人用右手的長刀格擋開了青年的攻擊，順勢把青年的劍逼的舉過頭頂，繞到青年左側，長刀入鞘，用短刀發起猛攻。
    “繁花，一到二十七。”
    夜青牙沉下身體迅速的做出複雜漂亮的斬擊，不斷的替換握著短刀的手，在夜流防守的間隙，直取對方的肩，腕，胸腔，腰腹。神情認真又專注。
    即將湮滅的夕陽光華映照於月刃之上，泛著瑰麗的光暈，在男人身邊出現閃耀的痕跡，宛若夏花般壯麗。
    隻有這個男人才能做到吧，如此的肆意華美。記得那個花間派掌門在自己手下沒過十招就死了，根本不能連到二十七招，更不用說還能不能如此瀟灑自如。
    月刃的反射光照在男人的臉上，明滅閃現，使得男人的眼中也有流光不斷滑過，男人溫潤的眸中倒映著夜流的樣子。讓夜流一陣失神。
    ······那雙眼中，全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