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蘭來了，她也來了，帶著熱情，那種身體裏散發出來的青春律動，還有大大眼睛跳動的灼熱的光芒，張律有點不好意思，
    鬱蘭說了一聲會議室見就離開，但她這一走，張律倒不好意思了再與謝瑩講什麼了，隻問了一聲：“省城裏那地方好一點“，
    她莞爾一笑，“今天沒空，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進了會議室，低頭看文件的鬱蘭在偷笑，她問：“談好了？，今晚約在那兒啊？”，
    “明天，明天她來接我”，張律在她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了，“噫，你怎麼知道的？”，
    她微笑著抬起頭，將桌麵上的資料往前一推，不緊不慢地說：“意料之中的，鄉鄉土氣息這麼濃重的人，隻知道見麵約會吃飯啊，看電影啊，你OUT了”，
    “那怎麼做？”，
    “喜歡她就去啃她，現代女孩不缺錢，你越啃她越愛你，懂嗎？”，
    “不明白，我沒見你…。。”，
    “你別說我”，鬱蘭說完轉臉向著他，
    “別，別這樣，這個我懂，可你眼裏沒電啊，全是雷，會把人嚇出精神病的”，張律邊說邊用手捂起眼睛，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鬱蘭告訴他此案由他們兩人接受主辦，他們可以尋求外部技術谘詢，前提是不能泄露案件人物和事件本身，
    討論案件偵破方向時，張律認為這次麵對的不大可能是過去的綠魔，因為這個‘鬼’的信心來自外麵奇異的，能吸收太陽光的寶衣，而一旦寶衣被水損壞了，隻好落荒而逃，下麵的同事也證實他瞄到一眼人的側身影，而無影人上來時他卻沒看見，這說明他的判斷沒錯，由此看來，寶衣損壞了，無影人不會再來，偵破方向應該是女孩那裏，重點是與女孩年齡相仿的男孩，範圍還可以小一點，這位男孩是失意人，女孩瞧不長的，而且自卑，懦弱，
    鬱蘭雙眼咪咪笑，問他：“幺，看不出，老張，談了一次戀愛，通曉女性心理竟然到了小女孩地步，不得了嗎”，
    “這很簡單嗎，我的同事說他見到人影蠻瘦的，這符合男孩特點，還有又誰會有這種非危害方式接近一個小女孩呢？，圖仇？或圖錢？，方式不對，圖色？，那是根本挨不上號的，唯有暗戀這女孩卻有屢屢失敗的男孩會采取這種方式”，
    張律剛說完這句話，隻覺得鬱蘭的笑怪怪的，想問她時忽然又明白過來，“我老張不是這種人，是，我是喜歡你，但你身上缺點太多，現在我隻是將你列入候選人中考查考查，等你達到我老張的擇偶標準我再來考慮你“，
    旁邊的她沒言語，扭過頭從桌麵上取過一頁紙，“嗯，讓你說中了，轄區內民警問過女孩了，女孩說，同班是有一位男同學，瘦長，人挺秀氣的，對他很有意思，隻是女孩嫌他太膽小，另外受家庭影響，女孩本身很傳統，現階段隻想把書學好，不想過早涉入愛河“，
    “接下來找那個男孩？“，
    “那當然，這就走“，鬱蘭把手中的文件合上，站起身來，”還有，我給你一句忠告，在女孩麵前自信是好事，但是自負，會讓你輸得很慘“。
    他的確很膽怯，剛坐下兩隻手不知放在哪裏，麵對鬱蘭盯住他看，臉色緋紅，答話時初長成的喉結不時地動著，並且緊張地有點結巴，
    但他說話思路條理很清晰，問他三個作案日他在哪兒，他說前兩個日子他不記得了，最近的一個日子他的確到過女孩別墅區院牆外，時間大約是晚上7，8點鍾，呆了十多鍾就走掉了
    張律在一旁聽著，轄區內民警檢查了他母親的車，發現輪胎已被洗過，他完全可以推說沒去，因為這類車在市麵上很普遍，警方不可能僅憑輪胎印就認定他，
    難道是他推斷有誤，他有一種說不清是詫異還是歎服感覺，但是又不得不相信眼前這位瘦弱男孩的單純，
    他再次打量一番了男孩，男孩人高1。85左右，四肢修長，皮膚白暫，口若櫻桃，鼻直秀挺，雙眼細長，額頭下巴倒顯有型堅毅，綜合起來，一派陰陽相濟，剛柔並舉的氣象，張律雖不懂相麵，但眼前的男孩應該屬於不凡人子，
    於是，他與鬱蘭交換了一下眼神，向他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個人，家庭條件都不錯，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你為何偏偏喜歡那個女孩”，
    他動了動那怯生生的嘴唇，回答說：“基因讓我身不由己的愛她”，
    張律被驚訝了，他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他扭頭望了一下鬱蘭，她也有點不知所措，
    “就是那種注定要在一起”，男孩顯然注意到兩位叔叔輩的大人的神情，忙補充道，
    鬱蘭忍不住問：“我難於理解，你不過14歲，怎麼會有這麼樣感覺，女孩有這樣感覺嗎”，
    “我想是，隻是她比我小一點，在過一些時間會有吧”，男孩回答中帶著羞怯，羞怯裏有不乏超越年齡的淡定。
    回到車上，鬱蘭見張律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怎麼了，是在想這孩子”，
    “嗯，早熟，可怕的早熟，我總覺得他身體裏還有一個靈，使他具有雙重人格，一個大人，一個小孩”，
    “你是說他精神分裂？“，
    “我沒說，我又不是醫生，隻是職業判斷和事實讓我也有點分裂“，
    “現在就去他家“，鬱蘭加快了車速。
    男孩的父母前幾年離異了，他和外婆住在一起，母親在外省開了一家公司，有時回來住上幾天，而他，高大的身軀在方向盤前一時讓人從車外難以辨認其真實年齡。
    門開了後，一個傭人打扮的人站在他們麵前，鬱蘭掏出證件說明了來意，傭人讓他們進來後，轉身道裏屋去叫主人去了，
    張律掃視一下，客廳很老式，但幹淨整潔，有古香之味，
    “警察同誌來了，請坐請坐“，一個富態老太太走了出來，
    張律一看打了寒戰，老太太慈眉善目，但見到他們滿臉堆笑時，陰險毒辣被裝飾的笑容擠了出來，張律腦海裏迅速跳出一個人，朱田田家鄉那條小河旁洗蘿卜的老太太，那張從車後突然露出又神秘消失的奸笑的臉，非常像，除了衣服不是農村婦人的裝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