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沒有結束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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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所長家客廳,張律心一沉,他的所長躺在沙發上,眼睛緊閉嘴唇輕輕顫動,額頭上放著一塊白色毛巾,身邊是焦急的妻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律問現場的同事,
“我們剛剛問過所長他本人,今天淩晨他被門鈴吵醒,起來一開門,看見一個穿著雨衣的人,隻露出半張綠臉,所長說隻感到一股煙吹到臉上,然後他就昏倒了,然後他夫人發現了,然後“,
“小張“,也許是聽到張律他們談話,所長微微抬起眼瞼,
張律立刻跑到他身邊,張律剛低下身子,所長就一把抓住張律的衣領,
“小子,你一定要抓住它,它”,
“放心所長,我一定”,
張律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他覺得很對不起他們叔侄倆。
他走出了房門,他想女鬼如果回家一定會被他設伏的人截住,
“是的是的,我們這裏沒有動靜”,手機傳來的消息令他非常失望,
“老張,指導員叫你回去”,年輕的警員跑出來對他說。
“張警官,我什麼都沒做,為何抓我”,坐在張律麵前的朱田田一臉無辜,
“抓你?,沒有,你看給你帶手銬了嗎?,我們這是協助調查”
“調查?,鬼給我有什麼關係”,朱田田低下了頭,
“這盤視頻你看過嗎?”,
“我,我“,朱田田抬起頭,淚水已從她細細的眼睛溢出,在慘白的臉上流淌,
“是不是你“,
朱田田哭出聲來,
“不要哭嗎,你知道這鬼害了誰嗎,給我們鄉造成多惡劣的影響“
朱田田哭的更響了,
“你“,張律騰地站了起來,旁邊指導員見狀拉住了他,”別急,等會市刑警隊來,他們有經驗,就交給他們吧“。
整個上午張律焦急地等待,市刑警隊一幫人住在這個小鎮最好一家旅館裏,朱田田也被帶去,除了指導員,所裏任何人都不能與他們聯係。
中午,張律邊吃著飯邊不時地抬起頭,終於,他看到指導員來到了小食堂,張律想迎上去,不料指導員笑容可掬地端著飯盒走到張律的桌旁,
“怎麼樣了”,
“等急了吧,哎,還是一無所獲”,
“怎麼會呢,我們有視頻”,張律有些急,
“有這個視頻有什麼用,你指控她裝神弄鬼嚇唬你?,是你到她家裏去”,盡管看見張律焦慮的樣子,指導員還是慢悠悠說著:“所以嗎,所長要你抓現行“,
“可王炯和所長“,
“問過了,可她說這兩天都不在家”,
“都不在?,那她上那,”,
“送花,除了我市她還要送臨近的城市,晚了就住旅店第二天早晨才回來“,
張律覺得自己毛骨悚然,,指導員的話又將他推到恐怖的狀態中,
“他們會去核實的“,指導員見張律有些發愣,又說了一句,
“我不是意思,難道沒有問出東西來”,
“當然有,不過不是他們得到的,是我聽到得”,
“什麼”,
“我正要回來,跟朱田田一屋的女警跑來跟我說:你們這個姓朱的真怪,晚上不洗澡也就算了,睡覺不脫衣,連臉都用被子捂住,我上去拉她的被子,她死活都不肯,你說怪嗎?“,
“我說嗎,當初我就覺得她有問題,不肯讓自己身體露光,這說明她的身體就是罪的證據,今天他們就沒有檢查她?”,
“看你急得,可人家早上看見她洗臉擦身“,指導員笑了起來,
“她脫掉衣服了“,
“這人家女同誌會對我說的這麼清楚嗎?“,
“她隻怕黑夜?“,
“小張,你的郵件“,張律回頭見轉達室的老頭匆匆跑進食堂,他把一份快遞放在張律麵前,嘴沒有停住:”你幾次問有郵件嗎,我就知道你等著急用,所以一來就送過來了“,
“謝謝,謝謝你“,張律急忙打開,裏麵是一份檢驗報告,上次從荒廟村回來時,張律從小河裏裝一些水,回來後他寄給在省城軍醫院工作的戰友,請他幫忙化驗一下,
‘該河水含有多種過量金屬物質,主要是一種鉻離子化合物,注鉻呈綠色‘,張律讀到這裏一躍而起,“領導我請求立即給朱田田驗血“,
“驗血,為什麼?“,指導員一臉茫然,
“領導你想,這河水含鉻,鉻會發綠光,朱田田就喝這水,你說她晚上不肯脫衣服,我們見到鬼是綠色,你把這些聯係起來看“,
“我明白了,有道理,我這就通知刑警隊”,指導員眼裏透露出幾分羨慕,
“指導員指導員“,兩個年輕的警員跑了進來,”朱田田的父親投案自首了“,
“誰!,投案自首“,指導員也站了起來,他迅速地和張律對視了一下說:”走,我們出去看看“。
“張警官,不要為難我女兒,是我殺的是我殺的“,院子裏坐在輪椅上老人一見到張律,就揮舞著雙手聲嘶力竭地朝他喊叫,那張臉憔悴而又消瘦,眼睛裏滿了可伶和淚水,上次的凶惡全然不見了。
一個月以後,張律來到了所長的辦公室,所長和他剛來時一樣熱情,唯一的變化就是所長的頭發被整理得非常整齊,因此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小張恭喜你,你為我們這個小鎮掃除了鬼影,又破了無頭案”,
“我算什麼,全靠大家,更重要的是我們有堅強的領導”,
“嗯,看來你到我們這裏時間不長,進步蠻大的,局領導都誇你堅定,勇敢,富有挑戰精神,你看這是上級給你和我所嘉獎令”,所長雖然沒有笑,但眼睛快眯成一條線了,“還有,上級給我們一個省警校學習機會,當然你最合適”,
“謝謝所長,但案子雖破了,可我心裏仍然不安,如果你不嫌棄我多言,我想案子以外的”
“你說,這裏又沒有外人”,
“案子水落石出了,可真正凶手呢?,誰對這麼多流入河裏有毒金屬負責?”,
“是啊,這條小河的上遊過去有不少企業違規排放廢料影響到這裏,現在上遊治理好了,我們這裏卻被忽略了”,所長說到這裏顯得若有所思,“我在想,城裏專家說工廠排放的沒有這個就叫”
“鉻離子”
“對,是叫這個,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小河下麵肯定有鉻礦,和上遊衝下來的其他金屬化合成新的東西,所以在田田身上形成奇怪的景象”,
“聰明,看來你到這裏有了第三大發現了”,
“所長你說笑了,可我不明白村裏其他人沒有,唯獨田田有”,
“河這邊的人家,飲用水主要是水井,隻有田田家都用河水,他母親長期在外,他爸嗎,也可能是年齡或性別關係沒受影響?”,張律沒有答話,他靜靜聽著,所長繼續說道:“我猜田田家養的花比別人又大又鮮豔是不是與這營養豐富的水有關啊?,你看我們是不是有第四大發現了“,
“還是所長高,可既然是人,王炯這麼近距離開槍,她卻毫發未傷,我不明白”,
“這我也納悶啊,所以在市局特地請教了幾位專家,他們說王炯近距離對‘女鬼‘射擊好比瞄準在水中的魚,你知道水對光線具有折射作用,綠光中的‘鬼’好比水中的魚,再加上王炯當時高度緊張,手發抖擊發時完全可能失去準星”,
“可依然是一個無頭案,我聽說襲擊你和王炯的當天朱田田都不在場”,
“是,旅店服務員證明她在那理,而且她不可能作好案又回到旅店,時間上來不及”,
張律聽到這裏,想起了那個消失在土坡上的綠影,他的身體不由地微微發顫,
“怎麼了,你還以為是鬼在作怪“,所長的聲音有點低沉,
“當然不,但還是無法解釋“,張律苦笑道,
“朱田田嫌疑最大,至於那兩天不在現場,我們不能排除她賄賂服務員,你知道她家可不窮啊“,
“現在她在哪“,
“在醫院,專家認為她有夢遊症,另外他們對朱田田血液裏的稀有金屬感興趣“,
“所長,我還是不明白,難道朱田田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夢遊欲望去策劃作案,賄賂服務員作偽證嗎?,王炯受襲是女鬼出人意料從屋後溜出來,你被驚嚇是我拿到了女鬼的影像資料以後,你不覺得有精心設局的味道,是誰這麼高明?“,
“還是鬼咯“,所長冷冷地看著張律,
張律沉默了,沉寂片刻,他轉移了話題:“田田她父親呢“,
“算過失殺人,田田她娘是有了外遇,後來被他爹知道,兩個人發生爭吵,她娘不慎從樓上摔了下來頭碰牆壁,當時就不行了“,
“是死了嗎,屍體在哪“,
“火化了,死在城裏的醫院,這次市刑警隊調查過”,
“我還是一團迷霧,隻有一點肯定,你侄子沒追到田田,是他父親怕婚後王炯知道田田的隱疾嫌棄她,所以強烈反對”,
“哎,一出鄉村悲劇,不管怎樣你是有功的,好吧,準備準備去省城”。
一個清朗的早晨,張律起身前往省警校,離開前他想再去趟那個的小村莊。
他將車停在小河邊,下了車靜靜瞭望著木橋,大樹,破廟,和遠處的小樓,土坡,沒有迷霧的空氣使他看得一清二楚,看了一會,他有些觸動,眼前這一古怪的畫麵裏似乎隱藏著恐怖的密碼,誰觸動這密碼,誰受咒詛,誰就成為恐怖的化身;而他,驚險之旅後毫發未損,他相信自己是英雄,解開這密碼的人非他張律莫屬。
突然,他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張律扭頭一看,一個老太太在他車下方的水邊,周圍的河水在她來回攪動中泛起綠光,旁邊菜籃子裝著幾個沾了泥土的蘿卜,張律不像上次那樣緊張了,因為他已了解這條河。
老婦人洗的很快,她沒有抬頭看張律,洗好後敏捷地幾步來到車前,張律的全身一下子開始繃緊,老婦人的整個身體已消失在車後,張律正想追過去時,一張獰笑的臉從車後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