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失敗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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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律離開所長辦公室,他很難過,他不在乎所長的剛才的話:什麼擅自行動,損兵折將,影響很壞,付所長人選得重新考慮,甚至讓他交槍停職等等,張律覺得自己應該受到懲罰,因為他也不肯原諒自己的失敗,他在乎自己的榮譽,抓鬼不成倒賠上了自己的同事,而且是所長的侄子,他記得,類似的失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唯一讓他寬心的是醫生說王炯隻是受了驚嚇,腦子沒壞,靜養一段就會好。
‘是人還是鬼’,張律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在快到派出所時,王炯似乎清醒了一些,他不停地大口大口吸著煙,嘴裏嘀咕著:“我肯定打中它了,打中了”,張律也納悶,是人怎麼會在他麵前眨眼就消失了,是鬼他還是追到了它的尾影,張律壓根不相信這世上有鬼,過去在部隊中他就在荒山野墳間受過夜訓,除了暫時的恐懼什麼都沒有,在他看來,鬼是人們抑製犯罪欲製造出來的概念性而且是最廉價的武器,然而現在張律對鬼的概念看來要改變了,‘真有鬼嗎‘,疑惑,焦慮,不安,羞愧糾結在一起使他難以入睡,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我怎麼像女人一樣‘,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前額,
’管你是人是鬼,抓住你才是我的本色‘,他一把拽住胸口未脫下的的警服,
‘朱田田’,張律輕輕地叫了一聲,原來一張蒼白的臉突然導入他的眼簾,長長臉上鑲嵌著美麗的眼睛和玲瓏的小嘴。
“張警官,你怎麼來了,王,王炯呢”,正在澆花的朱田田看到張律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嚇了一跳,
“對不起,小朱,打擾你了“,張律望著的那兩片彎月般嘴唇在輕輕抖動,“本不想打攪你,但前天晚上我和王炯撞上鬼了”,
“是嗎,我們這裏是有鬼,王炯呢,他怎麼沒來”,朱田田垂下頭,手不停地用瓢在水桶裏劃著,
“王炯他有其他任務,我想向你調查一下“,
“我,和我有什麼關係“,朱田田仍然躲避張律的目光,但控製不住身體的微微顫抖,
“我們懷疑你死去的母親與昨晚出現的鬼有關係“,
“什麼,我媽媽,你憑什麼“,她忽然將頭抬起,細細的眼睛已是濕潤潤,裏麵還有些怨恨,
“我看見鬼影消失廟後的土坡上,據說你母親就葬在那裏“,
“可我母親在外地去世,已經好幾年了”,
“聽說你父親將骨灰領回來“,
“張警官,張同誌,你是共產黨的幹部,你怎麼也相信外麵人傳的鬼話,世上哪有鬼啊“,朱田田把瓢一扔,全然沒有剛才柔弱和哀婉,聲音響亮而又快速,
“但昨晚我們都看見了,你又怎麼解釋?“
“那是你們警察的事,光我什麼事“,
張律一時語塞,他想起王炯稱他為新人,現在看來也許是對的,他沉凝了片刻,又問:“如果你母親沒死“
“什麼“,朱田田向後退了幾步,豐滿的胸脯激烈起伏著,她幾乎是對張律喊叫:”既然我母親沒死怎麼會裝鬼,你在胡說八道“,
“抱歉田田,我們認為你母親可能受了刺激,所以才這樣“,
朱田田剛想張口,不遠處那兩層小樓門裏探出一張蒼老消瘦的的臉,“田田,快上樓給我拿煙“,張律感到話雖給朱田田的,但凶惡的目光明顯是朝他而來。
“嘻嘻,我說嗎這事還是要我們這些老警察出馬”,王炯躺在家裏沙發上悠哉地吸著煙看著報紙,一聽到張律的簡單介紹後,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你小子不要得意,你知道我是被停職了得不到所裏支持,否則我會來找你嗎”,
“老兄,前輩的話要聽,否則要“,王炯依然一副揚揚得意的樣子,
“得了吧,老弟別好了傷疤忘了痛,忘了上次在廟裏得意的下場“,
“你,你不要嚇我“,王炯一骨碌爬了起來,
“哈哈,倒底是年紀輕嘛”,
“你有事說嘛,幹嗎嚇人,人家還在休養中“,王炯緊張的朝窗外掃視著,
“嘿嘿,好了,我直接說了,我想請你給我收集一些田田全家的資料,特別是田田母親怎麼死,死在那裏,還有田田父親的“,
“好了,說你新手還不買賬,你怎麼不動動腦子,這事已發生好幾年,市局來過省廳也知道,有線索的話早就破了,還等你這個天下掉下的大偵探“,王炯激動地指著自己的腦門,
張律一愣,說實在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弄這些東西對破案有多大貢獻,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小子麵前丟臉,於是他繼續說:“我想通過這些背景資料,想搞清楚是鬼還是人,究竟藏在哪裏”,
“你呀,到現在還怎麼糊塗,世上那有鬼啊?”,
“又逞好漢了吧,你怎麼連開兩槍也打不死它”
“這,這可能一緊張打偏了”
“不可能,這麼近“,
“你這個人,或許緊張過度我眼珠子偏了“,
“啊,有這種事”,張律不禁笑出聲來,“可女鬼弄到你身上的東西是什麼,你看起來痛得很曆害連槍都扔了”,
“醫生說是一種酸,不是硫酸那種不會傷皮膚,但也很痛”,
“你胸口也是?“
“是,哎呀,不要傷腦筋研究那東西了,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我說就是一瘋子“,
“可它身上的綠光和兩黑洞,有如何解釋?“
“哎呀,張律同誌,你要堅信真理,不要被表象所蒙騙,看到的不一定真實“,
“你小子,我被你倒教訓了,可我說王大師,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呀,還是受黨教育多年的老同誌,怎麼這不明白呢,你要黨支持你,必須讓黨相信你“,王炯猛吸了一口煙後,瞟了張律一眼,
張律又一愣,他忽然想起王炯曾經說過:幾位所裏同事抓鬼不成,卻弄得很狼狽,當然什麼也沒有拍下來。
黑夜降臨了,張律隠身在朱田田家的花園裏,他堅信自己的判斷,如果女鬼就是田田他媽,她不會愚蠢到把地道直接通到家裏,一旦廟裏洞口被發現就等於自我暴露;也不會將地道通到土坡,然後再鑽張律他們經過的地道到廟裏,這樣會降低她的逃跑速度。
令張律不安的是,今天月光太明亮了,像是要捕捉地上的一切隱避者,所以張律藏在花叢中顯得很小心,但他的手一直舉著攝像機,以應付隨時出現的綠魔,‘我要給所長局長,甚至廳長看看我們這個小鄉鎮裏還是有人的’,說著說著張律的嘴角突然露出了笑容,隻見朱田田家緊閉的門被慢慢推開了,它出現了!,今天張律全然沒有上次驚恐,頭上可怕黑洞消失了,淡淡的綠綢裏人體清晰可見,張律立刻啟動攝像機,他回憶起初探荒廟時女鬼剛出現時瞬間的美麗。
她停頓了片刻,然後向土坡方向快速地移動,張律貓著腰跟了出來。
“好的好的,我就等著這個”,所長看完電腦裏張律帶回來的視頻,舒心地將頭靠在座椅上,“要知道上次市裏組織人來,結果補了個空,哎,這事出了後我都不敢到市裏開會,生怕被人嘲笑”,
“那我們是不是向市局彙報一下”,張律在一旁提醒道:
“不不,年輕人不要急”,老所長的後背馬上離開了座椅,“我和這個所再也經不起”,
“我明白您的意思,抓住再說”,
“對了,你去辦,人和裝備你來挑,但不能失敗”。
“老張,怎麼還沒有出來”,張律帶來的人有些沉不住氣,
“別急,別急“,張律回答時眼睛沒有離開那扇緊閉的門,
“會不會你時間算錯了,也許女鬼撞見了王炯不出來了“,
“廢話,它怕王炯前天怎麼會讓我拍到?,放心,我三次遇見女鬼都是雙數日,今天也是一樣的”,張律話一出口,一點雨珠滴在他的臉上,今夜很陰沉,黑色的天空偶爾落下幾滴雨,‘真的因為天氣而不出來’,他不免生出幾分擔憂。
張律為此準備很充分,縛繩器,還有鄉聯防隊員手中的捕網,最後還有麻醉槍,現在拿著這些武器的人員分散在朱田田家門到土坡必經路上,隻等待張律的命令。
‘快點出來,你今天不出,要叫老子再忍辱負重兩天‘,張律輕聲地罵著,可是,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門依然沒有動靜。
這時張律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衝進房內,以抓鬼的名義,反正我手中有視頻,就在他想說出口時,他口袋的手機急促的抖動起來,
“老張,出大事了,所長遇見鬼了”,話筒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什麼,真的?“,
“這還有假的嗎!“,
“在什麼地方“
“家,家裏“,
張律聽罷吩咐埋伏在其他點的人繼續留守,自己帶著花園的人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