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國 第十一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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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的夢裏總是做著奇怪的夢,每次都略有不同,夢中人的模樣漸漸清晰起來。我不禁猜想夢的真實性。我身體終於出問題了,長期失眠身體終於抗不住。
我一如往常疲憊闔上雙眼,銘刻在靈魂的記憶,打開它的枷鎖,向我蜂擁而至,這次我看見兩個一紅一藍的女子,她們長大了,她們背對著我,可她們的倩影一如往昔,我肯定她們就是蘇溪和天汐。一片水生蘆葦隨風搖曳著,她們在風中說話,風送來她們的話語。
“天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紅衣蘇溪,皺起蛾眉哀傷地說。
“蘇溪,這婚事是王爺王妃生前就定下的。再說薩羅會是個好丈夫,會疼你一輩子的。”藍衣天汐試圖勸服蘇溪。
“天汐,你有沒有真心愛過一個人?”蘇溪小聲地問著她。
天汐選轉過身,朝我站著的方向眺望,眼中有著無盡的愛戀,“我愛過,可我的愛情猶如泡沫,虛幻,夢醒的時候就不能再抱著癡望。”
紅衣蘇溪拉住天汐的手,急切地說:“既然愛過,你應該很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我不愛薩羅,一直都沒有愛過。我愛上別人。”
天汐反手緊緊抓住蘇溪的手,焦慮地說:“天哪?那人是誰?”
蘇溪淡然把手抽離天汐的手心,麵朝著我,眼中有著濃濃的愛意:“愛一個人就是成全,讓他得到幸福。愛一個人就是付出,讓他得到幸福。現在我終於找到我的幸福了,天汐祝福我好嗎?”
莫名我能感受到天汐內心的想法,蘇溪你的幸福是種破滅,你會讓一直深愛著你的薩羅傷心,失望,絕望。自尊心這麼強的他,不會輕易讓你擺脫他。
你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我都不想看見受傷,你說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很高興。“蘇溪,我會幫你的。”
“謝謝你,天汐,你真好!”兩個小夥伴相擁在一起。這讓我感覺到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總算讓我看清在我夢中糾纏的人兒容貌,紅衣的蘇溪猶如一朵向日葵,她的快樂會感染周邊的人,敢愛敢恨的她總是向往外麵的世界,他就是蘇溪。藍衣女子冷傲善良,又如一朵絕崖上的薔薇,孤單卻又散發著誘人奪目的光輝,她就是天汐。
兩人姣好的麵容,是男人趨之若鶩的向往。
突然,這美好的時候有如明鏡,破碎成千萬片。空留一片黑暗。我孤單的站在黑暗裏,我等待著曙光的降臨。等著等著,不知過了多久,遠方出現了一絲光線。
那光線裏麵仿佛有人再向我招手,引領著我。我踏著沉重的步伐朝那裏走去。知道走到明亮的出口,我頓住了,我躊躇不前。我既好奇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身後猛地有股推力。把我推了進去。我被推進了天汐的身體裏,掙脫不出,我的眼前出現一雙黑緞金絲的軟靴。我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我抬眼看清了那雙鞋的主人。
緋紅的金絲外衣,衣擺繪著朵朵華貴的祥雲圖樣。很適合他高拔的身材。現在他正用他深邃的藍眼看著我,鷹隼般犀利的眼神,讓人由心而發一種畏懼感。深刻的五官,直挺的鼻梁,性感厚實的雙唇。著實一個美男子。
“天汐,大婚紅燭之夜,新娘卻不知蹤影。你的賀禮讓我心寒。說,你把蘇溪藏在哪去了?”此時他的眼波如暴風雨席卷的海洋,驚濤駭浪。令人不寒而栗。
柔弱的身軀裏有顆堅強的心,我在天汐的身體裏,我沒有感覺到她的害怕,隻有憤怒,隻見她說:“薩羅,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你像大哥哥一樣疼愛我們,我們知道。可感激和愛情根本就是兩碼事!蘇溪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錯?我們應該祝福她。”
“祝福她?誰來祝福我呢?我的幸福被你一手斷送了!”薩羅憤恨的說著。瞳孔布滿血絲。
天汐痛苦的閉上眼睛,“事到如今,我不想辯駁什麼,隻是一切都是我的錯,與我族人無關。我求你放過他們好嗎?”
“這是你的孽業,你要自己償還。天汐,這次我不會再縱容你。”薩羅絕情地說。
薩羅乃是海國最尊貴的貴族,也是帝王一族珍貴血脈,天生就是金龍的他,春風得意,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他的憤怒遷就到天汐一族身上,他判天汐家族之人放逐海國,貶為奴隸,永世不得歸故。
天汐終於因此大悟,她忘卻了薩羅的有多專製獨裁,不惜為此放逐他們一族,她更沒有料到,薩羅會借此機會打擊他們一族,一切的悲劇都是她一手造成,之後的每一夜,族人痛恨的眼神成了天汐的噩夢。悔恨吞噬她的靈魂,我深深感受到了她難以開口的後悔。眼看著她被監禁在海國的深淵牢房。不得踏出深淵之牢半步。
被譴責禁錮心靈的她,日漸憔悴,我感覺到她生命在流失。深夜再次降臨,這裏陰寒刺骨,牢門被大力的推開了,還未接近我就能聞到他身上衝鼻的酒氣,不覺皺起眉頭。他手握著酒瓶搖搖晃晃朝我走來。他近在眼前,他用力把酒瓶砸在我旁邊的牆上,我縮了縮脖子。
他如野獸一樣撲向我,壓住我,我推不動他,他用力撕開我的衣服。瞬間我衣裳在瞬間成了破布。之後任憑我如何歇斯底裏的尖叫,如何懇求,他血紅的眼裏隻有憤怒和情欲,他強暴了我。疼痛蔓延到每根脛骨裏。終於一切回歸到原有的寂靜。
我把碎成破布一樣的衣服擁抱著,縮在陰冷的角落裏,天汐的回憶和我當初在盆塞所受的恥辱記憶,混淆在一起,可怕的噩夢再次降臨。
酒醒後的薩羅無情淡然地看了我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我根本沒心情去注意薩羅此刻看見我淚眼婆娑時,心裏有多麼的複雜和矛盾。我隻知道我要喊出來,撕心裂肺,徹底絕望的嘶喊,我的哀鳴穿透海麵,衝入雲霄,回蕩許久,久久不散。
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天汐犧牲了什麼,放棄了什麼。我處於崩潰的邊緣,我奮力掙紮,我不要待在天汐的身體裏,太過絕望。
畫麵一下子轉變,薩羅再次造訪的時候,天汐看他的眼神,不應該說我看他的眼神充滿戒備,猶如渾身長滿刺的荊棘,堅守自己的堡壘。
我聽見天汐對薩羅滿懷著怨念地說:“你報複夠了嗎?殺了我!不是更能讓你泄憤嗎?”
“難道連你也想離開我嗎?我就這麼令你們討厭?蘇溪是這樣,你也這樣!想死,我不會成全你的,我要你也嚐嚐我心裏的滋味!”薩羅滿眼血絲。
天汐嘴角勾勒出一道淒美的笑顏“是嗎?”
“你死心吧!你要是敢死,我會讓你的族人給你陪葬。”掩藏在天汐靈魂裏的我清楚看見,他眼中的擔心。天汐空洞的眼神讓他心驚,他害怕再失去,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天汐無力絕望中有著她獨有的倔強。
幾天過後,薩羅像是特意一般,帶來了一個美婦人,我看清天汐看見美婦人眼裏有晶瑩的淚花,“母親”說完就撲倒在美婦人的懷裏。
仔細看看,天汐身上的確有美婦人的影子,美婦人蹲下身把天汐擁入懷中,“傻孩子,不要哭,你是我們的希望,我和你父親盼望了多少年才有了你。你是我們的希望,不要讓軟弱吞噬你堅強的心”
“母親,對不起。一切都太遲了。隻有我能化解眼前一切的悲劇,放心,你們不會沒有希望,因為一切都不曾發生。”
“天汐,你想做什麼?”美婦人和我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天汐的笑顏過於淒美,過於虛幻。
“母親,你聽過天使之音嗎?我也沒想到神還會眷顧我這個罪人。我唱給您聽好嗎?”
我聽見美婦人的慌張和天汐張嘴曼妙的旋律吟唱而出。
“天汐,不要唱了,我求你,不要離開我!”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能見到母親真好!天使之音—重生。”這是我仿佛聽見天汐的歎息,感受到她濃濃的眷戀和不舍。
那是我沒聽過的天籟之音,一個個動人的旋律讓人仿佛回到過去的美好之中,讓人能感受到前景的美好,以及難以言語的心靈的滂湃。這是支動人的旋律,可也是生命絕章—重生。一曲吟唱到最後,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天汐母親的悲鳴,讓人聽之慘然淚下,記憶永恒被封鎖在天汐灰飛煙滅的那刻,真的一切都太遲了嗎?無法挽回了嗎?
“不要這麼殘冷,天汐,我的孩子。天哪!上蒼請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回應她隻是空蕩的回聲。
“母親,不要悲傷,我會回來的。”天汐母親感知到天汐還在她的周身,因為她感覺到一團溫暖溫柔的暖流徘徊在她的身邊。
“母親,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總有一天我會再回來的,你一定要等我。當天使之音再次唱響的時候,我就會回來的,而現在的一切一切都是夢魘。睡吧!母親,醒來之後,你就不再傷悲了,一切都會重新開始的。”
我眼睜睜看著,這薔薇花一樣的女子化成青煙,我被一股拉力拉出她的身體。
聽到天使之音的瞬間,他終於明白自己對天汐是什麼感覺---原來那是愛。對於蘇溪隻是心愛的玩具被搶走的不舍感,而天汐是讓他痛不欲生的癡戀。
當他趕到天汐所在的牢房,牢房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包圍著,力量中充滿了讓人沁人心脾的溫暖,朦朧的氣霧之中,仿佛看見了天汐不舍的眼神,以及看他釋然的微笑。“薩羅,再見了,再見麵我們隻是陌生人。忘記這一切,重新開始吧!放過蘇溪,放過你自己。”氣霧光芒漸漸變淡,最終化為烏有。徒留薩羅說不出的悲傷,他知道他心裏的話,天汐再也聽不見了。她不見了……
從那之後,海國又恢複到從前的寧靜。隻是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了天汐的消息,她成為了海國天使之音,成了海國唯美的傳說。唯有薩羅知道發生過的一切,他也知道自己還在癡戀著她,他堅信她有一天還會在回來的。
薩羅決定放過自己,放過蘇溪,不再執著過去。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他選擇尊重蘇溪的選擇,天汐用生命教會他的感情,他不能辜負。因為天汐的一生都在為別人活著,善良的她是獨一無二的……。
(作者有話說:今天忙了一天,但是還是連發了三篇!所以能不能請各位帥哥美女,給我點鼓勵呢?看見少少的收藏和推薦心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