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太淵】
    哥哥的容顏依然如此的俊美，讓我根本無法忍心看到其淌血的心。因此，所有的一切，讓我來承受吧。
    就像四百年前，眼看著哥哥墜落俗世，我毅然追隨而去，對於佛祖無奈的歎息充耳不聞。
    但是玉帝說：“你且在這黃泉之上等待百年，你們自會相見，到時候，是緣是劫，望你自行看破。”
    於是，我在這黃泉之上靜靜等候，而百年之後，哥哥，終於來了。
    隻是，他的身邊，有莫言。
    我的妒忌簡直要把我淹沒，為什麼，我等待百年，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我不服！
    我沒有想到的是，莫言率先找到了我，他如此說道：“隻有你，才是他的變數，隻有你保護著他，他才能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我本以為，這個秘密，隻有哥哥與我才曉得。
    不過是一株被哥哥賜予了仙露的彼岸花，卻看到了哥哥心底最深的那片期望。
    是的，雖然人間三天不滅大火是哥哥沒能預料到的，但是，他卻是有意想要脫離那個禁捆他已久的天庭！
    我答應了他，但我卻給出了殘酷的條件，我要他裝作愛上了我！
    他憐憫的眼神望著我，但我心意已決，我不服，我要給自己創造機會，我的哥哥，隻能是我的！
    然而，那一天到來的太快，即便我們最終可以算是躲過了一劫，但莫言，卻是受了重傷，我將莫言帶上了半空，不讓哥哥看見他憔悴的簡直立刻就要失去生命的臉，但哥哥臉上那猶如剜心的疼痛我又豈會看不見？
    原來，他們之間，連一絲一毫的細縫都沒有，我的心中莫名的悲哀。
    “哥哥，你可心痛？”
    未等他回答，我毅然轉身，已入了黃泉。
    莫言的生命在流逝，也許，隻有回去黃泉之上，我才有辦法將其最後一縷光陰保住。
    但是，我著實高估計了自己。
    回了黃泉，即使我用盡了所有的方法，莫言的生命，依然在流逝，一點一滴，讓我看在心裏。
    他昏迷著，最終卻不停呼喚著：“塵染……塵染……塵染……”
    我想，其實，他和我一樣，愛慘了哥哥。
    最終，我歎息，也許，隻有那樣做，才能保住他最後的魂魄，即使，這辦法的風險，實在太大，我根本無法保證，能讓其蘇醒過來，亦或是，即便最終能蘇醒過來，這個莫言，又還會不會是此刻的這個莫言，他對哥哥的愛，又會不會消失……
    但是，時光流逝，已容不得我多想。
    我講莫言的身子放到了黃泉最中央的一方冰床之上，然後，將我手中的忘塵劍緩緩的刺入那個早已血淋淋的傷口，分毫不差……
    即使是睡夢中，莫言也吐出了一口鮮血，喊著：“疼！”
    但是，他並沒有清醒，他的意誌一點一點的薄弱下去，慢慢的，臉色變色蒼白，甚至染上了一絲死氣。
    然後，他的身體開始發光，一縷淺紅色的魂魄緩緩飄出了他的身體。
    我趕緊將其收到一旁早已準備好的玉盒之中。然後，望了一眼那仿佛沉沉睡去的容顏，離去。
    我將那小小魂魄放在一株正麵朝著哥哥的房屋的彼岸花之上，那微弱的靈力在已付住花朵的同時，終於有了一點回複的現象。
    我喃喃自語道：“莫言，你就在這兒看著他吧，直至你的靈力可以重新驅使你那早已死去的身軀。”
    這一等，便是三百年。
    三百年後，當我再次來到這株彼岸花前的時候，就連我，都覺得訝異。
    作為一株彼岸花，他卻依然愛上了哥哥，三百年，他忘了三百年，也望了三百年。即使沒有記憶，卻依然無法自拔的深陷了下去。
    我不禁開口：“是緣，還是劫，如若是劫，又怎生是好……”
    但我依然將其魂魄從那株彼岸花之上取了下來，重新放入了莫言冰冷了三百年的身軀。那把火紅的忘塵劍在這三百年裏簡直與他已經融為一體，變得透明。讓我根本無法取下。我隻能施了個小小法術，讓那件在凡人肉眼中完全消失。但其實，它卻依然在莫凡的身上。
    我歎息，這劍一日不取下，便一日損害者莫言的靈魂，並且，隻要劍在，莫言的記憶，便不會恢複。
    我將莫言沉睡的身軀送至哥哥的門口，然後，轉身便離開了。
    接下來的事情，隻能看莫言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