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塵染】
    他蒼白的臉上掛起了一抹笑，說道：“塵染，我愛你。”
    我的心猛然便停止了跳動一般，許久之後，我才重新聽到它鏗鏘有力的“噗通”聲。
    愛這一詞，就連莫言，都未曾對我說過呢。
    終於，我們又重新回到了太淵到來之前的平靜生活，我撫琴，他聆聽。
    唯一有所變化的，大概便是他日複一日消瘦下去的身影。
    我的眼底有了擔憂，在習慣一個人的陪伴之後，我承受不了重新回到一個人生活的寂寞。
    又或許，我愛上了顏……
    終於有一日，顏再也無法起身，他虛弱的隻能躺在床上，精神也不甚好。
    我想，也許我應該去找太淵，他一定知道，顏這是怎麼了。
    於是，我終於踏上了那座奈何橋。這三百年來，我都隻是等待，而此次，竟然為了顏而走進了黃泉，這一點，我也從未預料到。
    直至踏上了那方國土，我仰望頭頂那一片灰暗的火紅，腳底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黃泉，終究不是生靈該來的地方，若非現在自己早已是半個仙人體質，恐怕，早已支撐不住而倒下。
    我一直筆直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隻知道周圍的景色似乎從未變過，那片火般豔麗的彼岸花海早已淹沒了我。終於，我的腿疼得再也走不下去我不得不微蹲在地上，稍作歇息。
    這時，我聽到頭頂傳來的歎息。
    是太淵。
    “哥哥，你這又是何苦。”
    太淵的人影出現的那麼突然，但那眼中複雜的神情卻讓我覺察到，在我踏入這黃泉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看著我。
    “我想，你知道我是為何而來。”我的聲音很平淡，卻又有著些許的急促與不安。
    太淵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他開口道：“我自然知道。可是，你又有什麼信心，確定我會幫你？”
    “哎……”
    我聽到了一聲歎息，直至反應過來，才發現那個歎息的人，正是自己。
    “就憑，你這三百年來和我一樣的守候。”我知道，我對太淵不公平，此刻，我就好像把那早已經在太淵心底生根的尖刺狠狠的拔出，帶著鮮血和碎肉，然後，再將它連根沒入那顆血淋淋的心髒之上。
    太淵的呼吸明顯的一窒，他的笑容變得慘淡無比，簡直堪稱破碎。
    “好，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