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也 第四十一回 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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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妙一清晨時才睡踏實,念心隻得去趟玉涵宮打個招呼。既然是涵昭儀管理後宮就算皇甫妙一不在意,也總該說一聲。她可不敢叫醒皇甫妙一,那種憂鬱的眼神還是對著天馭吧,她就算了,晚上會做惡夢的。
結果,到了玉涵宮才得知。涵昭儀也在睡懶覺。念心呼了口氣,還好,這樣真充容不來就不顯眼了,別人會以為是涵昭儀的人提前告訴了聲。
皇甫妙一巳時才醒,喝了點銀耳粥,問了念心早晨的情況,然後在後院溜達了一圈,猶豫了半天抓出來幾匹蝶翼紗,這種紗顧名思義,如蝴蝶的翅膀般薄,並且紗的顏色絢爛,不敢說難得,但是要紡出一匹紗是及其不易的。
綠意居雖然比不上宮殿大,但是勝在後院有個小花園,名為花廳,花廳左側又有一屋,被皇甫妙一當成儲存室,從家帶來的東西都放在那裏,也不怕被人偷了。
皇甫妙一拿著這兩匹蝶翼紗是要去榮妃那,別的拿了都容易被人利用,就這兩匹紗還好點,因為薄,所以被抹上東西哪怕是浸上水都容易被察覺出來,而且這紗必須尋專門的人裁衣或刺繡,不然隻能冬天的時候疊成花掛樹上了。
皇甫妙一正是這個意思,不穿在人身上就能遠離些是非,但是這紗雖薄但是不易斷不易裂,非要讓這紗害點人,也就隻能是上吊了。
皇甫妙一噙著壞笑拿著蝶翼紗帶著念兒去了麗榮宮。
皇甫妙一對於念兒起了絲疑心,那天說麗榮宮那沒有其他嬪妃的人,這怎麼可能?所以皇甫妙一決定以後隻要是和其他嬪妃打交道都帶著念兒,隨身帶著炸彈,等炸彈爆炸時在場的人都有引火的嫌疑,而且炸傷的肯定不是她一個人。
半路上就遇到了涵昭儀,似也是從麗榮宮回來,見到皇甫妙一時臉色有些僵硬,兩人沒有多說,點頭微笑問個好,然後各走各的。
看來天馭也暗示她了……這是兩人的共同想法。
涵昭儀臉色微慍,腳步有些忙亂,匆匆回了玉涵宮。
晚飯也沒有吃多少,悶悶的蒙被躺下了,卻怎麼也睡不下,一滴淚從眼角流下,天馭是真的對皇甫妙一動了心思,以前在王府時,天馭對王妃情深她不爭什麼,但是這真充容才來幾天呀,而後從府邸進了宮,隻有她一個活著進宮了,那冷妃活著形同死亡,隻有她一個人陪著天馭,陪著天馭奢華,陪著天馭放蕩,現在要換掉她了麼?
她不敢說沒有一絲目的的愛著天馭,但隻要能讓天馭高興的她都能做,能保住天馭以及她的一切事她都可以做……
這麼多年沒有孩子,連在府邸的時候都沒有過,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有身孕隻會給天馭帶來麻煩,所以一直沒有,等到可以有了,但她卻有不了了,幾年前她不知怎麼就閉經了,太醫給了幾副藥喝了也沒有什麼用,又不敢多喝,畢竟是太後派的人,隻得說好了……
這身子怕是毀了……
涵昭儀今天是失態,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裏,後宮立刻就掀起榮妃有喜昭儀失態,究竟為何的大討論。
第二天涵昭儀居然生病了!在探望榮妃後生病了!
眾人皆傳,涵昭儀不淡定了。
皇甫妙一沒有多想,涵昭儀一心一意的跟天馭十二年了,若天馭還對涵昭儀沒有一絲感情的話,天馭也太冷漠了。
皇甫妙一想的是天馭讓她們探望榮妃的目的是什麼?也可以講那些沒有探望榮妃的人會倒黴?
不管怎樣,還是總是要去的。
看到榮妃時,皇甫妙一有些驚訝,榮妃比之前圓潤些,雖然隻是兩三天不見,也有可能是因為未施胭粉吧,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精神頭還不錯,神色間偶爾閃過一抹溫柔,看來母愛很偉大。
隻是也很盲目,榮妃不會不知道她這胎難保,現在她的情形如至於烈火之上。
水充容站在一旁侍候著,老嬤嬤也一旁打扇說著逗趣的話。就衝這兩個人,榮妃就有萬分之一平安的可能也能被這兩個人攪和了。
一旁還站了四五個侍女,倒有點監視的感覺,榮妃也不嫌憋悶。
“榮妃姐姐,剛遇上涵姐姐,說您身體安康氣色也好呢。”皇甫妙一屈膝行禮然後笑著說道。
一旁的老嬤嬤眉頭一皺,果然是個阿諛奉承的人,不過也是,榮妃現在有喜,若剩下龍子可是貴不可言,怪不得這起子人這麼獻媚,想到著老嬤嬤眼中殺氣一閃,若不是榮妃攔著她,說不得今也是榻上人呢。
老嬤嬤瞎琢磨著,水充容已笑道:“可不,我都說姐姐福氣大,讓姐姐安心養胎,小衣服什麼的就交給我和老嬤嬤,結果姐姐還是不放心……”
讓你做當然不放心了。
皇甫妙一笑著又應了幾句話,發現榮妃一直都沒有說話,也可以說是插不上話,水充容雖然比平時多說了幾句話,卻還是很羞澀,但是又很喜悅。
皇甫妙一覺得自己的演技不敢稱狀元吧,但榜眼是沒有問題的,現在來了個水充容,還就不好說了。
皇甫妙一一直沒有靠近床邊,她不想靠近,看老嬤嬤的意思也不打算讓她靠近,這就奇怪了。
皇甫妙一想了想,邊打官腔,邊略往前走了幾步,側身坐在離床比較近的椅子上。
沒有什麼異樣的氣味,隻是微微有些潮氣,她自小喝藥,對氣味還是比較敏感的。
離榮妃近了一點,皇甫妙一又打量榮妃一番,精神確實很好,眼中帶著一種堅定,看來榮妃也有著必生的信念,隻是不知道榮妃哪裏來的這種駕定。
榮妃對上皇甫妙一的眼睛,說了自皇甫妙一的進屋來的第一句話:“妹妹越發的氣度不凡了,姐姐這幾天也懶怠,沒空去看看妹妹,聽說前個兒垚夫人進宮了,還好?”
皇甫妙一聽榮妃這句說的真心實意,也認真的回道:“夫人還好,就是一個人在府邸難免寂寞些,昨個夫人送進來的東西姐姐可看見,還可心?”
水充容輕咳了兩聲,然後羞澀的屈膝行禮道:“打擾兩位姐姐了,昨晚有點著涼。”
皇甫妙一轉頭看著水充容沒有注意到榮妃一閃而過的詫異。
“妹妹,可要當心身子,現在侍候榮妃姐姐就更要當心了,畢竟榮妃姐姐現在是雙身子,這一個萬一……妹妹有沒有請太醫?也沒有給姐姐請太醫看看吧,嬤嬤站著幹什麼?還不快請太醫,要是你們娘娘……你擔得起麼?”皇甫妙一一番疾言厲色,說的大家有點懵。
皇甫妙一給念兒使了個眼色,但念兒沒動,好像是沒有看出來。
皇甫妙一心中一哼,然後盯著原本就在屋裏的一個侍女,那侍女被盯的心發毛趕忙出去請太醫。
“姐姐沒事,就是請個平安脈。”皇甫妙一笑著安慰道。
榮妃也笑道:“妹妹放心,這個理我是知道的。”看了眼水充容說道:“夫人的東西都收到了,也不枉小時候與夫人親近過,尤其是那支金釵,虧夫人還記我小時的喜好。”
皇甫妙一也看了眼被羞的低頭的水充容,笑道:“姐姐喜歡就好,夫人不過舉手之勞。”
兩人又說了幾句。水充容與老嬤嬤老老實實的再一旁陪聽,不再插話。直到侍女將太醫請來,還是那位李太醫。
皇甫妙一識趣的站起來要回綠意居。
榮妃淡淡的笑道:“妹妹走好,姐姐就不送,等有時間了定好好的和妹妹暢談。”
皇甫妙一一愣,也笑道:“恩,倒時咱們再去那望月亭。”
說完看了眼四周的侍女冷淡的說道:“剛才和水充容在一個屋的都出去請太醫把脈,沒有問題了到榮妃姐姐身邊侍候。”
眾人看向水充容,等水充容發號施令。
皇甫妙一笑了。
水充容滿麵通紅,行了禮出去了,老嬤嬤也無奈的跟著出去。
皇甫妙一心中一陣心酸,說起來她和榮妃沒什麼交情,兩人可以說算是敵人,但看見榮妃這樣,不免有些兔死狐悲,這麼說或許不恰當,隻能說這一次是深刻的明白了深宮的可怕。
榮妃在宮中八年了,最後也就隻能這樣了,榮妃真的認為她還有時間和暢談麼?
唉,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