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也 第四十回 一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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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妙一歇過午覺,便在花廳喝茶閑坐,又想著選秀的名單,又想著太後不回宮的事,看來這把太後是真栽了。
鄭美人和俞美人準時來到綠意居,又被請到花廳。
兩人一見皇甫妙一已經在花廳了,忍不住自鳴得意,家底厚有什麼樣,要是把你孤立起來照樣叫天天不應。
大家一不小心就被二人代表了。
原本兩人想早來,又怕被貼上巴結的標簽,晚來點又怕讓皇甫妙一覺得自己心不誠,就掐點來了。
三人先是一番客套,然後又是一番客套,最後還是一番客套。
客套出去了一壺茶,也沒聊什麼。
鄭美人和俞美人心裏不禁又猶豫起來,難不成真充容找他們真是因為品茶?
皇甫妙一卻有拉攏之意,有些人要用情拉攏,例如念心,有些人要用氣勢拉攏,例如這兩人。
“娘娘……娘娘可是有什麼事召喚嬪妾?”鄭美人終於忍不住問道。
“哦,也沒什麼事,就是……”皇甫妙一懶懶的說道。
兩人背一挺,果然有事。
“就是前幾次兩位妹妹過來看本宮,本宮身體還沒恢複,怠慢兩位妹妹。”皇甫妙一不急不慢的說著,很沒有誠意的理由。
兩人不由臉色一暗,這個之前不是說過了嘛。隻好再來一遍:“娘娘客氣了,娘娘身體不好自然要好好休息……”
曆時一個時辰的茶話會結束了。鄭美人和俞美人無力的離開,啥也沒說,連點表示都沒有。
兩人默默的離開,一路上無語,尤其是鄭美人,滿臉的不忿。這不耍人呢嘛。
兩人倒想是給皇甫妙一的厲害,孤立她,但是也就她倆孤立人家,到時候再弄成她們被孤立!
兩人默默各回寢室。
俞美人與鄭美人同住在秦充儀的一方齋裏,秦充儀是個高傲的主,雖然是秦國國王的嫡女,可惜王後不受寵又早逝,但並不妨礙秦充儀高傲,從小就明白怎樣利用自己的身份讓自己活的安穩,見慣了後宮鬥爭。在一方齋裏也不拘著住著後院的嬪妾們,想爭寵就去,想投靠別人就去,等到死了幾個瘋了幾個,大家也就踏實下來了,大人物不是那麼好攀上去的。
秦充儀看著兩人沉默而來就知道吃排頭了,笑著沒有多說什麼,皇甫妙一可不是隨便被人攀上的,也不會找這種宮中老人,看這把新人了。
隻是不到半個時辰,鄭美人又悄悄的出來,又悄悄的去了綠意居……
說是悄悄的,但剛出門秦充儀就知道了,涵昭儀知道了,榮妃知道了,誰都知道了,但鄭美人瞞的也隻有俞美人,隻要她不跟著就行了。俞美人後來的知道後,雖然心裏有些氣憤但也無所謂,真充容的事以後再找機會,不急於一時。
俞美人與鄭美人一向交好,但鄭美人蠻橫霸道,俞美人本就不喜和鄭美人在一起,但又找不到借口。今天也算是為此做了個了斷。
鄭美人也嫌棄俞美人懦弱怕事,對於俞美人的有些疏遠也不在意。
至於鄭美人和真充容說了什麼,也就是些陳年往事,第二天真充容也沒有顯出和鄭美人有多親近。
鄭美人再次成為後宮的笑柄,隻是沒有那麼明顯,萬一真充容和鄭美人有點勾搭就壞了。
“你都知道了?”夜晚,天馭站在皇甫妙一的床邊問道。
正迷迷瞪瞪的皇甫妙一一下子就清醒了:“你不是在涵昭儀那麼?”
“恩,散散步。”天馭聳聳肩,坐到床邊。
皇甫妙一歎口氣,這叫什麼事呀,就不能正常點?:“恩,知道了,你有沒有去算過八字?”
這天馭可以說是天下第一倒黴人了,就不說當年還是王爺的時候死的兒子了。就說當上皇上後,最初幾年還有幾個嬪妃有孕,但是都掉了,人也沒了,誰做的不言而喻。此後就鮮少有人懷孕了,可能是天馭刻意沒有留下種。是啊,看著一個一個的孩子在自己的眼前沒了,還不如沒有呢。這些都是那鄭美人說的。
“富貴閑人,福壽平安。”天馭說道,這是謀至說的,那時他還是閑散王爺。
皇甫妙一撲哧一下笑了:“看來不準呀。”
天馭歎了一口氣:“恩,人算不如天算。”
皇甫妙一狐疑的看著天馭,雖然看不清,似乎他們總喜歡在黑夜裏交談,是因為看不清對方麼?
“怎麼了?怎麼這麼盯著我?”
皇甫妙一嫣然一笑,雖然很黑,但是天馭還是看見了,一刹那的心動。
“沒什麼,就是看你今個挺奇怪的,怎麼這麼低沉?”
“哦,有這麼明顯麼?”天馭低頭笑了下然後說道:“明天我要去趟存真寺。”
皇甫妙一一愣,立刻反應過來,要去找太後。“她出什麼事了麼?”
天馭搖搖頭,然後默默的躺在皇甫妙一身側:“宮裏進新人,總不能還在寺裏吧。”
皇甫妙一輕歎了下,太後還是要回來的,隻是不知道太後是怎樣要挾的。天馭既然今日下旨命後宮齋戒,就證明在此之前他是有把握把太後困住,但現在……
這對天馭來說是個打擊,天馭是個很腹黑的家夥,由他能轄製住東方辰、君不畏、謀至還有她父親皇甫平就可以看出來,最主要的是天馭還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生存下來,太後一直沒有讓他有孩子,就是想在萬一的情況下直接換掉,而且估計是打算異姓,讓大商的君主姓封或者其他……
聽那位鄭美人說,皇上剛登基時可沒有少幹荒唐事。
“太後回來也挺好了,畢竟榮妃娘娘有喜了,也讓太後高興高興。”皇甫妙一難得安慰道。
聽那位鄭美人說,最初幾年那些肮髒的事,榮妃可沒有少幹,當然這是鄭美人猜測的,大家都這麼猜測,所以榮妃才入了太後的眼。
“恩,是該高興高興,你有時間也看看榮妃去吧,她一個人挺無趣的。”天馭冷淡的說著。
皇甫妙一點點頭,她也很想知道這位榮妃怎樣了。
天馭不再說話,輕輕摟住皇甫妙一,皇甫妙一雖然不習慣與人同睡,在也克製住了把天馭踢下床的衝動。
約一個多時辰後,天馭便起身走了,皇甫妙一是知道天馭走的,她根本就沒有睡著,天馭也不知道心情放鬆了還是怎麼回事,睡的很香甜。
皇甫妙一很不麵子的翻了個身,繼續假寐。
天馭搖著頭笑了笑,整理好衣著,悄悄回了玉涵宮,對於這種類似於偷情的行為,他感到很有趣。
玉涵宮中。
涵昭儀穿著白色絲綢中衣,睡的很沉。
天馭恍惚了下,想到了皇甫妙一,幾次夜中相見,皇甫妙一穿的不是純白色的中衣,穿的中衣的顏色感覺冰冰冷冷的,總是能越發襯著皇甫妙一臉色蒼白,這丫頭是故意的吧。
天馭躺在涵昭儀旁邊,沒有睡覺,今天要去存真寺,有場硬仗要打,惠寧太後既然利用漢國給他施加壓力,那他也不會給惠寧麵子,今天就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天馭感覺到涵昭儀似乎要醒也表現出剛剛睡醒的樣子,他寵愛涵昭儀無需置疑,也放了一絲真心,涵昭儀是個很平常的大家閨秀,若是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當家主母這個職位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放在宮裏就不行了,沒有這個腦子。
涵昭儀從小受的教育中沒有怎樣與眾多妃嬪爭寵,沒有怎樣往死裏算計人,不過是些宅門裏的小手段,他還記得涵昭儀剛入府邸的時候,處事小心,雖有些驕縱,也是因在家是嫡女的緣故。
最主要的是涵昭儀是愛他的,沒有什麼目的,如果十二年還讓他看不清一個女人的話,他就別活了。
當年府邸的妃妾隻有冷妃和涵昭儀活下來了,冷妃為了活命,將腹中一個多月的孩子給墜了,第二日像沒有發生過似的隨他進了宮。涵昭儀之所以能活著,就是因為太後看中她中庸、嬌縱、膽小、愚笨。不管有多少缺點唯一的不算優點的優點就是真心待他。他還她一分真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