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貳章毒深命難保
    “啟稟陛下，風小國舅不知為何，今早突然嘔吐不止並且大吐鮮血，現時已陷入昏迷。”早朝，殿堂之上，君臣群議之地，突然一名帶刀侍衛急闖而入。
    頓時，朝中一片嘩然。而身為母親的國丈鳳謹之在得知女兒病重之時，一向強健的身子微顫不已。
    “禦醫看診如何？”女皇蹙眉，緊盯玉階下的侍衛。
    “禦醫說，小國舅可能是因中了一種漫性毒藥而毒發，怕是性命難保。”侍衛如實回答。
    聞言，風謹之大受打擊，身子不聽使喚地開始下滑，若不是身旁的同僚相助，此時她已坐到地上。
    “朝事，明日再議。來人，擺駕月景宮。”王冠玉珠搖晃，女皇下了鳳椅，君臣齊奔月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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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翛月宮
    “父君，不好了……風如夢她她……”從殿外直奔而回的軒轅緋璆，上氣不接下氣地望著皇貴君，無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殿內，桃木椅中的皇貴君輕啜香茶，顰眉問道：“風如夢，她怎麼了？”
    “風如夢，她快要死了，她中了很深的毒……現在母皇和文武百官都已經去了月景宮。”雙手緊揪胸口的綿帕，軒轅緋璆放聲哭泣。
    “什麼？”手中茶盞因慌亂而落碎於地板上，大理石與瓷器相撞發出的刺耳的噪音，皇貴君吃驚地從坐椅上站起。
    “……”不曾見過父君失態的軒轅緋璆望著沒了主見的皇貴君，啞然失了泣聲。
    半響過後，回過神的皇貴君，恢複了最初的平靜，右手又重新執行宮奴換上的新茶具，緩緩說道：“既然連陛下都去了，那麼男後也一定會到場，畢竟風如夢也是他看好的附馬。隻是，現在的情勢我們還是最好不要出麵探望風如夢，以免落下媚亂後宮恃寵而嬌的罪名。”
    “那我們要何時去才好？”軒轅緋璆心急問道。
    “緋璆，你昨夜是不是一直都與風如夢在一起？既然如此，你可知她是為何中毒？中的又是哪一種毒？投毒的人又是誰？”沒有回答緋璆的問題，皇貴妃反而一連提出三個問題。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記得昨天我們一直在一起，可是到了卯時左右，風如夢突然吐血不止，我找來禦醫，禦醫卻說風如夢中毒太深而且毒素詭異凶猛，就算是神仙降臨，也難保她能起死回生……”話到傷心處，軒轅緋璆的雙眸沒了生機，幹澀的眼眶再次泛濫淚雨。
    “這麼說來，這毒不是風如夢自己投的。那麼說來，這凶手是另有其人了。”享受地呷了一口清茶，回想著昨日的夜宴，皇貴君風情一笑，望向緋璆，沉笑道：“我們午時即可去月景宮。”
    風如夢，如果沒有帝王的命令，她恐怕還不至於就這麼輕易的死去！
    午時十分，當皇貴君攜子來到景月宮時，沉重的氣氛令人有一種想逃走的衝動。
    “小國舅已服了本國可解百毒的聖藥，現在情況如何？”內殿，女皇凜聲尋問眾多禦醫。
    “回稟陛下，且不說說小國舅自小身體便攜帶天下奇毒，難以根治。如今再加上這凶狠的奪人心智的失魂惡毒，縱然再給小國舅吃上百顆對藥靈丹，小國舅的生命最多可以維持三兩左右……嗚嗚……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實話實說的老禦醫被女皇一把提前，嚇得是膽戰心驚地求饒。
    “你們，一個個給我察看，若小國舅有半分不測，你們的腦袋也難保！”女皇怒吼不止，提著一個個禦醫前去風如夢的榻前把脈治毒。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快滾，要你們何用，連一個人都治不好，快給朕滾出去。”
    “是是是……”
    眾多禦醫逃難般爭先恐後地湧出月景宮。
    “朕還就不信，無人能醫治了朕的小附馬。來人，召告天下的布告現在情況如何？”
    “回稟陛下，宮外來報，暫無揭告者。”旁側的侍衛官小心答道。
    “廢物！一群廢物！”女皇鳳顏再添怒意，“布告都已貼出去將近三個時辰竟然不見一個揭告者？快去再探！”
    “臣這就出去看！”
    “慢著，先傳令下去，若醫得小國舅之人賞黃金再增十萬兩，良田再添千畝。快去……”
    “是，陛下！”
    領旨的侍衛自皇貴君的身邊未行禮便飛馳而去。
    “父君，該如何是好？風如夢她真的會死……”軒轅緋璆麵色大寒，紅豔的唇似要咬碎了手中的絲帕。
    “你閉嘴，風如夢才不會死！”剛剛來到的軒轅暗香聽聞有人詛咒風如夢，不由破聲大吼。一股腦地衝到軒轅緋璆麵前，指著他鼻子恨恨道：“昨天你不是和風如夢一直在一起嗎？說不準就是給風如夢投得毒！我要打死你，為風如夢償命！”
    “我沒有，我怎麼會傷害風如夢……”軒轅緋璆為自己辯解。他怎麼會去傷害那個自己情願拿生命來作為交換的人！
    “我不管，昨天就你和風如夢兩個人，風如夢有個三長兩短你都有責任，我要你還給我完好無缺的風如夢，快把風如夢還給我……”嫉妒之焰焚燒著軒轅暗香所有的理智，他恨透了昨夜與風如夢單獨相處的人，他更恨透了自己。昨晚，就算父君不允許他去夜宴，他也應該偷溜過去，而不是在房中發呆。而且，風如夢是他的，風如夢隻能是他的，誰都不能和他搶。
    “暗香！你放開我！我真的沒有傷害過風如夢……”軒轅緋璆一邊攔擋下暗香無法熄滅的妒火，一邊後退到皇貴妃身邊解釋道。
    “香兒，住手！不準再放肆！”隨後而到的風如泠見兒子竟無法無天地追人動粗，心中驚駭，匆匆跑來，抱上兒子，一陣怒叱。
    “如泠，如夢是否就在這裏麵？”冷若冬嚴的聲音冰結了孩子們的爭鬧，一個穿戴黑色蓑衣鬥笠的女子伸手指了指內殿，漠然問道。
    “是的冷師傅！如夢就在殿內，您請隨我來。”抱著兒子，風如泠行色急匆地領著怪異的女子進入殿內。
    黑衣女子如急風般自皇貴君身側穿過，頓時，冰寒刺骨的冷意襲麵而來。他望著那黑色的背影，媚瞳緊縮。
    看來這個女人大有來頭！並且，她似乎和風家的人很熟悉。
    “大膽冷心！不要以為自己是天下難尋的醫聖，朕就不敢拿你如何。”女皇掀天的怒火炸翻了整個月景宮，她冷冷地注視著與她平視的狂妄女人。“你竟要朕的附馬到遙遠的雪山巔上，並且還要她住上四年才能回來？來人，把這狂徒拿下。朕倒要看看，你這醫聖安的是何居心！”
    “陛上，草民無意挑釁你的尊貴。隻是若要這少女繼續活下來，她必須跟我走，否則命不久矣。”黑衣女子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而鬥笠上的黑紗也掩住了她的表情。
    “那你為何說要四年的時間？”女皇怒氣不平，陰暗的銳眼攝出帝王者的精睿。
    “這少女的身體應該是自出生身體便就帶有毒素，外加上這次的失魂惡毒急攻五髒六腑，想讓她恢複先前的健全，沒有四年時間的治療，若想治愈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在眾人連連點頭的情況下，黑衣女子平板地道出事實。“若陛下鳳恩浩蕩真想要這少女活命，她必須跟草民回雪山。”
    “在皇宮不是一樣可以治病？為何非要去雪山不可？”女皇的質疑不消。
    “若想治癒這少女，必須要有兩個最重要的藥引——雪山早晨的露水與傍晚的雪草。這兩種藥引必要當天服下，遲了一刻便沒了藥效。並且，草民還要為她日夜用雪山的雪水配製藥材服用，若有一絲怠懈，便會功虧一簣！”黑衣女子回視眼前至高無尚的女皇，靜等著她最後的仲裁。
    “陛下（母皇）……”
    風如泠風謹之母子領著軒轅暗香三人跪在地上，皆是淚流不止。
    尋睇著地上的風家人，女皇冷沉的眸暗了暗，轉眼望向躺在床榻上臉色白如紙依舊昏迷不醒的風如夢後掃過守在一側失神的華奴，僵硬地點了點如千百斤重的頭顱。“好，朕就答應你！不過，華奴必須與你同行！若四年後你沒有還朕一個完整的附馬兒婿，那就別怪朕不念及情意！”
    實際上，帝王念及到的情意少之又少。
    “草民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