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第九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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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前,炎國西南遼疆土司叛亂,虞風奉命平亂。
    遼疆地勢險峻,氣候異常,多有瘴氣,遼人擅用蠱術。對於慣於正規作戰的炎國軍隊來說,此去平亂無疑既神秘又危險。所以虞風的軍隊到達遼疆邊境的飛花城後駐紮下來,打算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再進軍遼疆。
    飛花城是炎國西南邊陲的重鎮。因四季如春,遍植花木而得名。虞風安頓好軍中各項事宜,與當地官員見過麵後,便帶幾名副將換上百姓服飾,準備去城中逛逛,順便了解些遼人的情況。
    飛花城雖然不大,但相當繁榮,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攤販眾多。來往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既有漢人,也有各種西南部落的族人,服飾妝扮與漢人迥異,人文風情別有一番風味。虞風一行人看得饒有興趣。
    猛聽得背後有人狂呼大叫道:“馬車衝過來了!快躲!”
    眾人忙回頭看時,但見得遠遠的兩匹大馬拉著一輛大車從長街盡頭直衝過來,馬車夫坐在車轅上,拚命勒韁,那馬反而越奔越急,隻急得車夫扯開了喉嚨大叫:“馬受驚了!快讓路!”
    街上行人紛紛往街道兩邊躲讓,瞬時之間,街心之中孤伶伶隻剩下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想是被嚇傻了,站在街心竟不敢稍動。
    街兩邊人眾齊聲大叫:“小孩,快躲開!快到這邊來!”
    那孩子被眾人一叫,反而更怕了,“哇”的一聲哭出來,用袖子蒙住了眼睛。
    眼見得馬車越衝越近,車夫急得狂叫亂吼,拚死勒緊韁繩,卻無濟於事。卻見一條白色身影飛速竄向街心,抱起小孩輕巧轉身,旋即在街邊落下。
    眾人驚呼聲中,又是一條人影一晃而至,雙手一伸,已抓住大車後轅,那車奔得正急,帶著人仍向前跑,那人一聲大喝,雙足向地猛踏,“啪啪”兩響,鋪在地上的兩塊青石被他踹得粉碎,馬車猛的一頓,兩匹健馬長聲嘶叫,卻再也不能向前移動一步。
    車夫驚魂不定,坐在車轅上呼呼喘氣,竟忘了下車道謝。周圍的人雖親眼目睹卻兀自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力之人,都呆呆的,竟無一人喝彩。
    那神力之人正是虞風。他抬頭看向抱小孩兒的白衣人,沒想到是一位眉目如畫的絕色少年。他身著一襲繡有朱雀圖案的白衣,手持一柄套著烏木鞘的長劍。他也正在看虞風,眼中滿是讚賞。
    兩人目光相接,少年微微一笑。虞風衝他頜首。
    少年放下懷中的孩子,拍拍小孩的頭,轉身消失在人群中。虞風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暗奇,此人輕功好生了得。
    眾人此時才反應過來,紛紛圍攏到虞風身旁,對他指指點點,羨慕感歎不一而足。
    虞風幾人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在城裏逛了一圈。逛到東城邊時已近午後。
    東城邊是飛花城較為偏僻的所在,幾乎沒有建築物,隻有一棵百年榕樹。榕樹高達十丈有餘,樹幹要四、五個人才能和圍,枝條向四麵伸展,而枝條上又有樹根垂下,像支柱一般,如此交錯,整棵樹形似稠密的叢林。樹下有幾個賣小吃的攤販,再無他人。
    虞風等人逛得疲累,在樹下要了茶水,一邊休息一邊飲茶。
    幾個副將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跟著虞風征戰多年,血氣方剛,豪邁不羈。此時難得閑暇,一時性起說要比武,於是幾個人就在樹下的空地比劃起來。
    幾個回合下來張立賢撥了頭籌,好不得意,忍不住說了句狂話。
    突然從樹上傳來一個清緲的聲音道:“大言不慚!”
    張立賢喝道:“誰?”向傳出聲音的方向發一枚飛鏢。
    不過須臾間,飛鏢反轉射向張立賢。張立賢避開飛鏢,誰知道飛鏢後還有一枚飛蝗石,他避之不及被飛蝗石擊落頭巾。
    張立賢大怒道:“何方鼠輩?竟然暗算!”
    他眼前一花,一位白衣人已經站在他麵前。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今天在路上出手救小孩的美少年。
    少年笑吟吟道:“暗算又如何?誰叫你技不如人。”
    張立賢的臉都被氣歪了,對少年怒目而視。
    少年修眉一挑,道:“不服氣麼?敢不敢比試?”
    張立賢咬牙道:“比就比。要是你輸了就叫我一聲‘爺爺’。”
    少年眨眨眼道:“如果你輸了,也叫我一聲‘爺爺’。”
    張立賢恨聲應道:“好。”說完拉開比武的架勢。
    虞風早已看出少年武功不弱,張立賢恐怕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袖手旁觀。
    待兩人開始比試,虞風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少年的武功。隻見他身形如蝴蝶繞花枝,翩然若飛,端的好看。然而在這好看的招式中卻蘊含殺機,步步為營,招招奪命。不疾不徐瀟灑自如之間,一股淩厲劍氣將張立賢罩得密不透風。
    張立賢隻覺胸口被壓迫得喘不過氣,手上招式開始錯亂。少年瞅準空隙,長劍往前一送抵在他的胸前。
    少年用劍鞘點著他的胸口,笑謔道:“你輸了……快叫我‘爺爺’”。
    張立賢滿麵通紅,又羞又惱,扭過頭不說話。
    少年皺眉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你想耍賴不成?”
    張立賢氣得想揍人,但是此時被人用劍指著,無論如何都是理不直氣不壯。半晌,才小聲道:“爺爺。”
    少年湊近他道:“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再大聲點!”
    張立賢恨得直咬牙,閉著眼叫道:“爺爺。”
    少年笑得眉眼彎彎,道:“乖孫子。”
    周圍的人早笑作一團。虞風也撐不住笑出聲來。
    少年收起劍,轉身欲走。虞風叫住他道:“少俠留步。”
    少年停住腳步道:“什麼事?”
    虞風道:“少俠武藝高強,虞某好生佩服,敢問少俠名諱。”
    少年的眼睛在他身上溜了一圈,撇撇嘴道:“我不想告訴你。”說罷往前走,走了幾步又退回到虞風麵前道:“你叫什麼名字?”
    虞風道:“在下虞風。”
    少年將他上下仔細打量一回,道:“你是威武將軍虞風?”
    虞風點頭答道:“正是在下。”
    少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怪不得天生神力。好吧,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宋逸雲。”
    虞風抱拳道:“原來是宋少俠。不知宋少俠可否到虞某軍中一敘?”
    少年嘻嘻一笑道:“虞將軍要去遼疆,以後和我見麵的機會還多著呢,不急在今天。逸雲就此別過。”說完對虞風拱拱手,飄然而去。
    張立賢憤憤盯著他的背影,直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燒成灰。虞風拍拍他的頭,微笑道:“你輸得不冤。以他的武功我都未必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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