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靈君束閣 第六十一章、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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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靑琅山,向之西南,一路風聲蕭瑟,葉落紛紛,那麼多的葉子,落下時還是碧綠的仿佛生命的色彩,而在落地後不久,均會化作腐朽的塵泥。
劉叔駕車出奇的平穩,在一條山間小道上,秦殤甚至都不曾感到顛簸。
‘我昨晚。。。‘秦殤低著頭,顯得有些羞澀的問道:‘昨晚喝的多了,我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說了啊。‘玉莎故作漫不經心的回複道。
秦殤驚訝的掙圓了雙眼,複又問道:‘我都說什麼了?‘
玉莎忽然向著秦殤笑道:‘我不記得了。‘
秦殤明白自己一定是說了什麼,而玉莎不想再提及,興許是為了照顧自己的麵子,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退的林木,秦殤尷尬的不再言語。
劉叔駕著馬車稍稍慢了一些,伸手接住一片被風吹落的葉子。
‘劉叔這是在做什麼呢?‘車門簾是挑著的,玉莎很清楚的看到劉叔的動作,便即好奇的問道。
一路行來,劉叔也不像之前那麼拘束了,聽到玉莎的問話,便將手中還是碧綠色的葉子小心的收好:‘等停下車來休息是,我還要將這樹葉用油布包好,我家老婆子說,世界上的每一片樹葉都有它不同的紋理,老婆子喜歡樹葉,我又長年在外麵駕車,所以每次出遠門,我都會每隔百裏便收集一片樹葉,用油布包好的話,要一兩個月才能枯萎。這樣就算我走的再遠,在第一片葉子枯萎之前也能趕的回來了。‘
第一次聽到劉叔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玉莎驚訝的說道:‘劉叔和劉嫂好甜蜜啊。‘
車夫劉叔一邊掌控著手中的韁繩一邊笑道:‘別看我長的老成,實際才不到三旬的年紀。‘
自靑琅山行至俠隱山之間約有千裏之遙,若換做窮奇一類天生雙翼的靈獸或可輕易往返,但是目前秦殤身體虛弱,馬車又不能行的太快。一直間走走停停,約莫過了半月有餘,方才算是將此行程走了大半。又因為不清楚俠隱山的具體方位,秦殤一行便是四處打探,仍舊浪費了不少時日。
一路上晝夜兼程,有時走到天黑也不曾見到任何村落,便就在野外露宿。
也正因為如此,倒是遇見不少妖魔。
按照玉莎的解釋來將,時間萬物大致可分為‘仙靈妖魔‘四上界,和‘聖尊精怪‘四下界。除卻人間界的凡人不說,聖者乃指得,所言超凡入聖。尊者為攻,絕頂四方群雄。精者牲畜幻化人形,怪者牲畜天賦異稟。於是茶道脫俗者乃為茶聖,劍術最鋒者是為劍尊,人身狐尾者乃狐精所化,虎中天生神力者是為虎怪。
那一日,秦殤三人一行車馬,傍晚時分行至一處偏僻村落。
‘仙使大人,我見前麵有一處村落,‘車夫劉叔一邊架馬一邊言道:‘我們是不是應該歇息一晚再向前行?‘
秦殤在車廂裏探出頭來,看了看遠處的村落,雖然已是日落時分,卻難以見到想象中本應出現的嫋嫋炊煙。
玉莎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小聲估摸著:‘莫不是一處遺棄的廢舊村落?‘
秦殤道:‘或許村落裏早已沒人居住,不過此處地勢偏僻,若錯過了此間,方圓十裏之內恐怕再難找個歇腳的地方。‘
劉叔聞言道:‘那我們就去村子裏休息一晚,即使沒人,也總能找些廢柴生個火。‘
玉莎點頭道:‘就依劉叔所言。‘
馬車向著村子緩緩行去,秦殤透過木窗觀察著周圍的情景,卻見車輪之下的泥路雖然有些落葉,卻也不像是久未行人的樣子。而且路邊的小河裏還可以看到尚且新鮮的破碎菜葉,應該是不久之前洗菜時摘落的。
行至村子裏,馬車停駐,秦殤在玉莎的攙扶之下走下馬車。忽然吹過的一絲晚風還帶著些許涼意。村子裏並排著十幾間整潔的房舍,還有一處門前掛著酒家的招牌。麻布招牌仿佛剛剛清洗過,上麵別說油汙,就算是塵土也是少見。路邊有幾道車轍還是新的,說明不久之前還有人在此駕車行過。
但是,靜益的村子被夜幕漸漸的籠罩,卻不見有一個人影。也沒有任何一處人家掌著燈火。
‘村民們都去哪了?‘玉莎疑惑的問道:‘莫道是遇到什麼災害了嗎?‘
秦殤忽然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看過的(西遊記),書中時常會有這樣的情景:師徒四人路遇圈圈莊借宿,見莊內情形怪異,從莊主李圈圈口中得知,圈圈洞圈圈大王要來村子裏吃小孩子,於是孫悟空出麵調解,再請來天上的圈圈賢者,收複圈圈大王。然後師徒四人再去下一處村落借宿。
思緒及此,秦殤不知哪根筋不對,忽然行到一處人家門前,敲門問道:‘屋裏有人嗎,我們是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
‘你說的什麼啊?‘玉莎看著秦殤的樣子笑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是來自什麼東土大唐?‘
秦殤忽然醒悟,道:‘這些天有些恍惚。‘
‘你沒事吧,‘玉莎見秦殤如此說,不免擔心的問道:‘傷勢還會發作嗎?‘
秦殤搖了搖頭,表示讓玉莎無需擔心。
此時劉叔已經停好了車馬,行至近前,試著推了推房門,道:‘門是閂著的。‘
秦殤正欲打算再次敲門,劉叔忽然繼續說道:‘反正也是個沒人的村子,不如直接將房門撞開,總不能讓兩位仙使大人晚上在街上修息吧。‘
邊說邊試了試門閂的長短粗細,而後忽然一腳將房門踹開。
‘大王饒命啊,大王饒命啊。。。‘
本來以為屋子裏不會有什麼人的,但是當劉叔將房門踹開之後,幽暗的房間內忽然傳出幾個人討饒的聲音。
‘你們是住在這裏的村民嗎?‘玉莎隔著門邊,向屋內幽暗裏跪拜著的人影問道。
‘小的是張三,這位是小的八十多歲的老母親,這是小的還未成家的孩子,求大王不要將我們當做供奉啊。‘房間內傳出如此答複。
秦殤挑了挑眉,沒想到還真如(西遊記)中一般,遇到吃人的山大王了。
‘我們不是什麼大王,‘秦殤邊走進房舍便道:‘隻不過是路過貴地,想來借宿一晚。‘
‘不是銀虎大王?‘
稍微停了片刻,房舍內有人點亮了燈火,秦殤這才見到屋內的情形。
除了自己和玉莎、劉叔二人之外,還有一位中年農夫,一位鬢發蒼蒼的老嫗和一個盤著發髻的孩童。
‘你們這是怎麼了,‘玉莎好奇的問道:‘什麼銀虎大王?‘
中年農夫便是放才說話的張三,見所來之人真的不是自己口中的大王,張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攙扶著母親坐到靠牆的木椅上,又將方才被劉叔踹開的木門重新掩好,並搬來一張木桌抵在門前,方才說道:‘銀虎大王是旁邊銀虎山上的虎怪,能口吐人言,且力大無窮。每年的這個日子,都會來村子裏找一戶人家當做供奉。‘
玉莎皺著眉頭問道:‘什麼是供奉?‘
‘就是把你吃了。‘秦殤附在玉莎耳邊小聲的說道:‘給這個虎大王打打牙祭。‘
玉莎聽的一陣顫栗,道:‘這怎麼能行,你們怎麼就不想著搬到別的地方去住呢?‘
這也是秦殤最為不解的,以前看(西遊記)見到過很多這樣的情節,每年都有妖怪來村子裏吃人,可是村民卻隻是知道順從,連逃跑的都沒有。
張三歎道:‘附近的山,本來是叫南塔山的,自從銀虎大王搬來之後才改名叫做銀虎山,這十幾年了,村子裏能走的都走了,剩下這些不能走的,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難處。‘
見到張三的眼光看向自己白發蒼蒼的母親,秦殤忽然明白了些什麼:‘那個什麼銀虎山,在什麼方位?‘
張三不解的看著秦殤,不知道他問這些做什麼,但還是說道:‘銀虎山就在村西不足十裏處,你們如果要繼續行程的話,最好能繞開那個地方。‘
秦殤語氣平淡的說道:‘麻煩張三大哥幫我們安排一間房舍住宿,明天過後,你們就不用再擔心這個銀虎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