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十一月 天涯浪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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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憑三兩言語,勾勒一世情離,談何容易!
---題記
但凡文字開篇,總歸是要有個結局。
我一直在想,雲帝的結局會是什麼樣子。
那必定是遙遠的。
世人皆言,畢業即是失戀。我一直在苦心經營,也時常會想,我和她的結局,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那必定也是遙遠的。
若憑三兩言語,勾勒一世情離,談何容易!
自我離卻秦淮,親身苦世,約莫已有一載光陰。
我一直將大學比作秦淮,雲帝之構思,也是自那時起。
記得我和她說起過雲帝的開篇,卻始終沒有提及結尾。
我想,在寫下雲帝的最後一個文字前,結局總還是未定的。
就好像我和她,在生命中的最後一次呼吸都還未曾體會時,便談不上相守一生。
在我用一株時常飛白的油筆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南風自我的左耳邊繞過鼻端行至右耳,我聽聞一種年關將至的呼嘯。
然而,年關未至,柳青未謝,鉛華未染,雖日漸昏黃,寒意凝枝,終不似,夢裏流年。
如是,另外一種情愫便已悄然空寂。
那是滄桑,糅雜著一種時光漫漫的錯覺。
她曾多繁問我,如此饑寒迫體,何處方是盡頭?
我總是說,來日必將富貴!
葉落瀟瀟,繁華如斯之滿地鋪撒,便是我所言之富貴嗎?
那總歸不關乎衣食,與住行亦無益之空淒。
自經家道突變,至親曆苦,我總會失眠徹夜,自覺蒼白。富貴於我,似是漸遠。雖尚能裹腹,卻前途黯然,如天日之不得見,亦如春水之斷焉。
之前於秦淮大夢三載,我總是覺得,文字與金銀,總歸是兩不相幹。
然而日下,我卻僅能於文字行間尋覓富貴之蹤,成就雖是渺渺,卻得以避世。
得以躲避,世之苦楚。
我自己,若是孑然一身,自是不會在乎什麼苦楚的。但是因有佳人,卻終不能隨我一世顛簸。
於是,我便越發傾慕與關乎仙俠的傳聞。
所謂仙者,乾坤洞藏,飛身托跡,歲月無傷,何等逍遙!
修天地之正法,得大道而長存,何乎壯哉!
但凡世人,皆似癡傻,雖蠅頭微利,亦窮追不舍。我雖不齒,然身陷世苦,雖一分一文尚不能棄,所謂仙者,似是僅能於筆下存焉。
人間大道,無處探尋。
我常自問,為何不得脫世,亦或墮落,字裏行間沉迷此生?
答言總是為情。
她是一個很美的女子,眉目微蹙便會教人心酸。
於家道沒落時,她不曾舍我。
我便暗自為她許下一世繁華。
於身無分文時,她不曾舍我。
我便暗自為她許下一世富貴。
暗自許下,來日即便富貴亦不摒棄此段情緣。
如此,或許便應了我和她的結局,在回首往昔時不住興歎的幸福。
我想,雲帝的結局或許便也如此,早在第一個文字動筆之初便已定下。
那必定是在百萬文字之後,最使人回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