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靈君束閣 第五十章、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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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船邊上,秦殤感受著海麵上晚風的寧靜,船頭劃開的漣漪在船尾出漸漸合攏,碧波蕩漾的消失在視線所不能及的遠方。
已經是第三天了,憑借著早些時候了解的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識辨別著方向,就這麼一直走走停停,歸雲島早在第一天黎明之前便已消失在視線裏,向前向後都是茫茫的海際,天空中偶爾飛過的候鳥也仿似疲憊不堪。
索性若依乃是掌控著世間所有生靈的存在,雖然非常不情願,但是人總是要吃東西的。若依和玉莎還算好些,隻是秦殤畢竟還算是凡體肉身。眼看著秦殤漸漸的消瘦,若依無奈之好憑借著自己的法術召集一些海裏的遊魚前來為自己三人果腹。
而且若依本來就是火鳳之體,要將這些臨時捕捉上來的海魚做熟也並非難事。
這時候的玉莎也顯露出一些秦殤之前從未見過的本領。海水之中本來就含有豐富的鹽分,再加以隨手打撈的海藻,及其它一些在海上隨手可得的作料,倒是領三人吃了接連吃了三天的海魚也不覺得單調。
此時的秦殤倚著木船邊的柵欄坐著,想著自從穿越來到這個神奇的世界之後所發生的種種,一些令人開心或者令人哽咽的回憶都仿佛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畢竟在原來的世界裏,自從父母離開自己之後,秦殤便一直都是一個人在生活,有時會接連幾個星期都憑借泡麵果腹,而現在,玉莎和若依的存在讓他感覺到一種久違了的歸屬感。
‘雖然我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但是那又如何呢,’秦殤心道:‘最起碼,我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自己不可磨滅的足跡。’
‘在想些什麼呢?’玉莎輕輕的走到秦殤身後,靠著秦殤的身側坐下,木船的吃水量很深,以至於海麵到船體就隻有那麼短短的距離。玉莎搭在船外的繡鞋也被微涼的海水打濕了。但是她本人卻好像渾然不覺。
‘鞋都濕了,’秦殤看著玉莎的發絲說道:‘會涼。’
本是一句平常的話語,玉莎卻為此羞紅了麵頰。月光在海麵之上反射出的波瀾映襯在玉莎臉上,也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澀。
‘你在給我唱首歌吧,’玉莎小聲的說道:‘我喜歡聽你唱歌的聲音,雖然不清楚你是在什麼地方學來的這些不同尋常的曲調。’
秦殤也不推卻,悠悠開口唱道:
‘記得你最愛穿白裙子,
我最喜歡你的大辮子,
你愛看我傻笑的樣子,
說我是你愛的男孩子,
靜靜坐在湖邊的椅子,
我第一次抱著女孩子,
我們一起攢錢買房子,
還要一起生個胖兒子,
我不能忘記你的樣子,
我們一起過的苦日子,
我們一定相愛一輩子,
你永遠是我的小娘子,
記得過年一起包餃子,
一起喝水用的茶缸子,
站在河裏光著腳丫子,
數著天空飛過的燕子,
你笑我變成了老頭子,
我笑你變成了老婆子,
心裏念著彼此的名字,
永遠不能忘的白裙子,
等到我長出了白胡子,
一起坐在家的老院子,
看著滿地玩耍的孩子,
回想我們年輕的日子。
…。。’
玉莎的眼神漸漸變得格外的明亮,卻一直不曾言語,直到秦殤將一首歌唱完,方才以格外溫柔的語氣說道:‘這首歌,比你之前唱的那些更加特別呢,語言雖然直白,但是讓人有向往也有回憶,而且都是那麼的美好。’
秦殤道:‘有一種在記憶最深而且最值得回憶的感情,在我們那裏的人都把它叫做初戀。’
‘這就是初戀的感覺嗎?’玉莎微微的揚起麵頰,仿佛還回味著方才的曲調:‘平淡,像是男耕女織的田園,又如此美好,像是…’
玉莎忽然停住了,仿佛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麼一種感覺。
‘像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話。’秦殤淡淡的說道。
玉莎好奇的問道:‘童話又是什麼呢?’
秦殤忽然覺得有些難以解釋,隻是說道:‘隻是我們家鄉的人,在小時候都喜歡聽的故事。’
‘你們那裏的人都是這麼生活的嗎。’玉莎繼續追問道:‘就像你方才的曲子裏唱的那樣?’
秦殤一時間卻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玉莎忽然玩笑般的說道:‘可是人家的裙子是粉紅色的呢,你卻唱的白色。’
接下來要換做秦殤臉紅了。
‘你覺得我船白色的衣服是不是會好看些?’
‘我…怎麼都好看…我…’
月亮星希,身後卻忽然傳來若依的聲音:‘你們在說些什麼呢,我好像聽到束閣哥哥在唱曲子。’
玉莎急忙與秦殤坐的遠些,道:‘若依妹妹,你怎麼不再睡會了。’
若依打著哈欠道:‘睡醒了呢,連可兒都不再想睡了。’
可兒好像有些暈船,即使是醒著也顯得無精打采的。
秦殤道:‘按照目前的速度,還要好些日子才能抵達海岸呢。’
若依走到二人旁邊坐下,道:‘是啊,海麵上的景色太單調了,我記得不久前路過的小島也是前麵那個小島的樣子。’
玉莎笑道:‘就像是若依妹妹說的單調,就連海上的小島都是張的同一個模樣。’
秦殤好像忽然覺察到什麼,緩緩的站起身來,眺望著前方不遠處的島嶼。
‘怎麼了?’玉莎關心的問道。
秦殤搖頭道:‘沒什麼,隻是感覺有些不對。’
言必獨自走到船頭,看著遠處的島嶼愣愣的出神。
玉莎和若依都是錯愕的望著秦殤,不知他又想到些什麼,未及,卻又忽然見到秦殤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若依,你讓下麵的魚群將我們送到前麵那出小島上。’秦殤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疑慮:‘我感覺有些不對,咱們應該去確認一下。’
若依見秦殤憂慮的樣子,當下也不作問,僅是將食指放在唇間,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木船的四周忽然湧出大量的水泡,仔細看去,乃是水下成群的遊魚在托著木船前進,也難怪這麼一艘普通的木船能獨自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之久都不需要秦殤三人掌控。
在魚群的引領下,木船順利的靠在了島嶼岸邊,秦殤三人行下船去,海島的麵積並不算太大,乃是一些珊瑚的屍體堆積而成的小島。秦殤走在最前麵,也不未行的太遠,僅是尋了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抽出蒼茫殘劍,在海石上劃下一道長長的印痕。
玉莎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秦殤並未回答,而是問若依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從開始出發到現在總共路過了多少類似的小島?’
若依想了想,道:‘這應該是第五處了吧,你問這些幹什麼?’
秦殤望著天際的繁星,道:‘現在大約是午夜子時,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至明日正午,我們應該還會路過一處小島。’
玉莎和若依都未再問什麼,及至第二日正午時,一座造型和大小都讓人感覺到熟悉的小島遙遙的出現在三人視線之內。
大家都好像意識到什麼,一言不發的登上小島,果然在同一個地方見到了秦殤昨日劃下的劍痕。
‘難道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些島嶼,都是這同一個嗎?’玉莎驚訝的問道。
秦殤一直不願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他也不得不擔心起自己三人此次的行程了。
若依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一定是有原因的,’秦殤皺著眉頭說道:‘或許我們應該仔細的想想,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
‘難道是這海麵上,存在著什麼奇怪的東西?’玉莎小心的推斷道。
秦殤思索道:‘這也說不定,不過但凡非同尋常的東西,都應該有其出乎一般的征兆。’
‘假如是我們現在行駛的這段海域出了問題,那麼又是什麼原因將我們帶到這裏的呢?’秦殤繼續道:‘或許是海麵上的洋流,也或許是一直作為小船動力的魚群…’
若依忽然說道:‘小魚們都很怪的。’
玉莎道:‘我們還是先回到船上去吧,在這裏總讓人感覺怪怪的。’
若依和玉莎兩人走在前麵,秦殤低著頭在二人身後隨著,此時的陽光算不上多麼明亮,天空也說不上晴朗,仿佛是又要下雨了。
及至玉莎和若依都登上了木船,秦殤還站在船邊的時候,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怎麼不上來?’玉莎回頭問道。
秦殤好像發現了什麼,忽然焦急的說道:‘快,你們快下來,這船有問題。’
‘怎麼了?’若依疑惑的問道。
雖然不明白秦殤在說的什麼,但是玉莎和若依二人也都依照秦殤的吩咐走下了木船。
‘你們看,’秦殤指著木船周圍的海麵說道:‘這艘木船,怎麼會沒有倒影?’
玉莎一直不曾注意到,此時秦殤說明了,才仔細看去,但見平靜的海麵,自己三人的影子隨著微風輕輕的搖晃,還能看的到天際稀疏的雲彩,卻真的沒有木船的倒影。
‘是這艘木船有問題!’若依驚訝的說道。
玉莎也難以置信的說道:‘難道是因為這艘小船讓我們一直都在原地打轉嗎。’
‘這木船是蘇複村長指引我們找到的,’秦殤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們先等等,讓我仔細想想那時發生的事情。’
天際忽然變得有些陰暗,秦殤手捏法訣喚出符文法劍和古書法器,左手引劍劃過幾筆,寫就一個古篆體的‘憶’字,三人眼前漸漸的出現了三天前遇到蘇複村長時的情景。
‘怎麼就您一個人在這裏?‘玉莎上前問道。
蘇複看清來人,複又將頭低下,似自言自語般說道:‘他們都死了,我還能去哪呢。。。‘
秦殤也隨後走到近前,歎道:‘隻可悲你們是四界曾經的亡靈,依舊繼承了四界之間的本性。‘
‘等等,’秦殤忽然將法力凝結,眼前的畫麵定格在坐在牆角的蘇複身上。
房舍是破敗的,天色欲黃昏,到處都是一片刺眼的金黃色,仿佛是幾天前村子裏的那場大火還未曾燒完。秦殤和玉莎都是側身向著夕陽站立著,投射的日光讓他們的半身呈現金黃色而另外半身則是一片陰暗,這些畫麵都好像沒有什麼不對,但是…
‘蘇複村長他怎麼會沒有影子?’玉莎也看清了回憶的畫麵中這唯一一處不和諧的地方。
‘這不是蘇複村長,’秦殤又想起在神殿樹冠的見聞,道:‘他應該是逃跑的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