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靈君束閣 第四十九章、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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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歸雲島,似乎已經處於顛覆的邊緣。
殘存的族人們相互殘殺,之不過爭鬥中的主力演變成為實力保存還算完整的地靈族和地妖族,天際不時飄落著獅鷲或者火翼鳥的碎羽殘翼,林間到處可見斷落的狐尾和枯萎的喬木,花草蒙塵,連那塵土也是鮮血侵染的顏色。
行在林間,秦殤三人一直都默默不語,間或出現的荊棘也在玉莎的法術之前紛紛避讓。若依則是一直惦念著可憐的窮奇,身上的行囊內依舊可以感覺到它那棵妖丹的熱度。
‘你覺得,他們這種無休無止的爭鬥,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走在中間的玉莎忽然開口問道。
秦殤歎道:‘有一些爭鬥的因素,是伴隨著種族的存在而就存在的。‘
前方的草木間忽然傳來一陣沙沙的響動,繼而自茂密的草叢中鑽出一隻渾身都在瑟瑟發抖的小狗。
‘是可兒!‘若依急忙跑上前去將可兒抱在懷裏:‘這些天,你都到哪去了啊,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把你丟下的。‘
可兒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主人,顯得有些安心的把頭縮進若依懷裏。
‘你知道嗎,‘若依向著可兒說道:‘小虎哥哥,被壞人殺了呢。‘
言下又有垂泣之音,玉莎急忙從旁安慰道:‘你別難過了,將小虎的妖丹好好保存著,或許以後還有希望救它。‘
若依哭著說道:‘我知道靈界或妖界的人,隻要內丹還在,就還有生還的希望,可是,我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救小虎呢。。。‘
秦殤道:‘以後多加留意就是了。‘
正說著,三人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曾經供奉著罰天之刃的村落,此時的村間房舍大多已經破敗,到處都是一片大火焚燒過後的痕跡。
三人走進村落,發現偌大的村落中已是了無人煙,曾經熙攘的小路上也難以看的到地仙族人們那背負著碩大包裹的身形。
轉過一間房舍,三人忽然見到呆坐著的村長蘇複。
‘怎麼就您一個人在這裏?‘玉莎上前問道。
蘇複看清來人,複又將頭低下,似自言自語般說道:‘他們都死了,我還能去哪呢。。。‘
秦殤也隨後走到近前,歎道:‘隻可悲你們是四界曾經的亡靈,依舊繼承了四界之間的本性。‘
言及此處,秦殤自己也難免想到,仙靈妖魔四界最終的結局,是不是也會像現在的歸雲島這般呢?
蘇複依舊自言自語的說道:‘罰天之刃不知去向,連卓洛大師也下落不明,地魔族燒了整個村子,也留下了數之不盡的屍體,艾利也死了,還有米多,那個熱情的還未談及婚嫁的後生。‘
秦殤無奈的說道:‘我們就要離開了,歸雲島的爭鬥已經無法阻止,我們也無法再幫到什麼。‘
蘇複忽然抬頭,向著秦殤說道:‘這裏本來就不是你們外人應該涉足的地方,從村子向東一直走到海邊,有一艘曾經來此的外人留下的木船,雖然已經過了不知多少年,但是你們或許還應該去看看,到底還能不能用。‘
秦殤向蘇複道過謝,三人一同向村落東側行去。
‘我們就這麼離開了嗎?‘在路上,玉莎尷尬不安的問道。
秦殤道:‘雖然這場爭鬥不是因我們而起,但是也多少與我們脫不了幹係,我也想盡自己的力量去阻止這場無謂的爭鬥,但是你覺得我們還能再為這歸雲島做些什麼嗎?‘
玉莎搖了搖頭,沒想到事情最後居然會變成這樣。
‘你也無需自責,‘秦殤繼續說道:‘就歸雲島一直以來的形勢,這場爭鬥遲早都是要發生的,我們的到來,隻不過是為此帶來了一個合理的借口。即使我們不曾到過此間,歸雲島的滅亡也是在所難免的。‘
一直到行至海邊,三人都未曾再有所言語。秦殤最後再看了一眼這個世間流雲歇腳的地方,輕歎一聲向著海岸邊停泊的一艘木船走去。
這或許就是鬼王曾經留下的木船吧,已經過了千年之久,木製的小船早已破敗的不成樣子,秦殤駐足船邊,心裏估摸著這艘木船到底還能不能將自己三人送過這漫無邊際的汪洋東海。
‘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憑借自己的法力飛回去?’秦殤望著早已腐朽的木漿無奈的說道。
玉莎行至近前,搖頭道:‘此去海麵之上何止千裏之搖,而且途中少有歇腳的地方,我想憑借我們自身的法力恐怕難以支撐。’
若依也從旁說道:‘是啊,就連小虎這種天生就會飛翔的獸類也險些支撐不到,更何況我們了。’
提及小虎,若依的神色難免又顯得一些黯然,懷裏的可兒似乎也覺察到主人的心緒,一雙明亮的大眼直直的望著若依。
‘可兒最乖了,’若依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親昵的撫摸著可兒的毛發。
秦殤道:‘看來我們隻有尋找別的方法回去了。’
玉莎忽然捏動法訣,道:‘也不是沒有辦法,雖然眼前的木船已經朽爛,但是修複一下應該還是可以用的。’
秦殤錯愕的望著玉莎,道:‘你會修船?’
玉莎搖頭笑道:‘我怎麼會呢,不過但凡草木之類,都在我的法術涉及範圍內,先讓我試試看吧。’
說著,玉莎的指尖漸漸散發出一種翠綠的光芒,投射的船身之間,隻見那腐朽的船身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往日的生機,木質的紋理之間漸漸顯露出本來的色彩,就仿佛一株枯敗的古樹受到雨水的滋潤,悄悄的萌發出生命的新芽。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本來已經是一堆朽木的小船就變的煥然一新,若依幻化出一些動物的皮毛縫接在一起做帆,三人紛紛踏上木船,開始了這一段不可言喻的回歸之旅。
靑琅山,紫氣台。
散心掌門憂心忡忡的望著遠處渝州城的方向,淩烈的晚風掀動他一塵不染的衣衫,整個靑琅山都如同後山的山石一般沉寂。
已經整整三天了,渝州城的方向妖魔之氣越來越顯濃鬱,今早派了清熏前往一探究竟,希望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渝州城被這麼濃鬱的妖魔氣息遮蓋呢?散心聯想到早些時候在池山出現的那些不明身份的妖孽,不過據秦殤所言,他們應該是已經被消滅了才對。
散心掌門也曾試探著憑借譴夢之術查探渝州城內的情形,但是這股妖氣似乎遠遠超越了自己的法力,隻能模糊的看到一些不明所以的殘像。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紫氣台前。散心轉過身去,發現來人正是清熏師弟。
‘怎麼樣了?’散心掌門迫切的問道。
清熏稍稍平穩了一下氣息,道:‘渝州城內存在著一個異常強大的氣息,我沒有感靠的太近,怕被那氣息的主人察覺,隻是在城外遠遠的看了一眼。’
散心問道:‘到底怎麼樣了?’
清熏道:‘我看到,渝州城內的百姓已然盡數淪為劍奴。’
散心驚道:‘怎麼又是劍奴,莫非是妖歌…’
清熏的神色顯得更加的凝重:‘不,不是妖歌,我在渝州城外見到妖歌了本人,據他所言,魔界應該是另外派了一位修羅來到人間。’
‘修羅!’散心掌門目視遠方的黑夜,神色之間讓人難以看的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一個南修羅妖歌已經讓我們舉靑琅之全力也難以對付,若真的再出現一個修羅的話,恐怕…’
清熏忽然說道:‘不過,聽妖歌的意思,他似乎是願意和我們共同抵禦強敵。’
散心皺眉道:‘這怎麼可能,魔界的人會幫助我們對付他們自己人嗎?’
清熏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掌門師兄是不是應該先和妖歌談談再下定奪?’
散心沉吟道:‘也隻有如此,讓他來見我吧。’
清熏領命,方要離去,散心卻忽然又說道:‘還是我親自去見妖歌吧,你在前麵帶路。’
‘對了,秦殤走後不久曾托夢與我照料的那兩位老人怎麼樣了?’行不及多久,散心掌門忽然問道。
清熏言道:‘我命人在山腳下為老人搭建了房舍,並時常讓弟子們去給送些食材。’
‘把他們接到山上來住吧。’散心道:‘現今之際,在山下住著也多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