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靈君束閣  第十八章、驚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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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夜深,渝州城南的角落裏,四道清光衝天而起。
    玉莎的腳下有無數的桃花凝集而成的花圃。玉莎腳踏花圃,淩空虛度,美輪美奐,秦殤在一旁不覺看的癡了。
    ‘這雲之彼端到底在什麼地方啊。’向上行了已有大半時辰,秦殤望著四下裏茫茫的夜色,此時上不見清風朗月,下不見人見燈火,左不見山,右不見水,若不是一陣頭重腳輕,秦殤甚至都分辨不清上下了。
    玉莎笑道:‘這倒是要看若依妹妹的了。’
    秦殤和翔臣同時看向若依,若依則猶如炫耀般揚起左手,隻見她五指間忽然放出迤邐的光彩,光彩幻化成形,彙做一隻碩大的鵬鳥。
    鵬鳥長約十丈,腳下伸出一條長線牽在若依左手間,若依將右手拇指食指放在嘴邊吹響,四下的雲霧裏便漸漸傳出鳥鳴之音。未幾,數百上千的雀鳥飛來,依據迤邐光線的約製,排成大鵬的模樣。秦殤四人,先後翻身落在雀鳥群中。
    ‘準備好。’若依話音方落,四下罡風驟起,迤邐的大鵬鳥瞬間消失在茫茫的夜空裏。
    罡風及麵,吹的秦殤睜不開雙眼。行不知多久,四下疾風又複漸小,最終消散。
    玉莎和若依都不再言語,隻是靜靜的仿佛在等待什麼。翔臣緊閉雙眼,雖然僅有咫尺之遙,秦殤卻似乎已看不清他的麵容。
    氣氛有些凝重,秦殤悻悻的說道:‘這四下裏空無一物,我都分不清自己是行是止了…’
    ‘或許…我們是真的停下了。’翔臣睜開眼睛,麵漏疑惑,道:‘我仿佛感覺,此處已是人間界的盡頭。’
    ‘你怎麼知道?’
    翔臣搖頭道:‘說不清,就如同我知道自己的血脈在跳動。’
    若依和玉莎同時麵漏喜色。
    ‘那你呢,你感覺到什麼?’玉莎轉頭向秦殤問道。
    ‘我覺得…我…’秦殤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感覺…感覺一些冷…’
    若依輕笑。玉莎則溫柔的靠在秦殤懷裏。
    秦殤伸手攬住玉莎的肩頭,心裏卻有另一個聲音在狂笑:‘你不是什麼仙帝,你不是,仙妃對你的愛戀都是錯的,都是錯的,哈哈哈哈…’
    正在秦殤黯然傷神之際,若依忽然道:‘就要來了,快準備法力護住周身。’
    秦殤急忙喚出符文法劍,淩空虛劃一個‘堅’自,隨後一陣巨大的扯力襲來,雀鳥飛散,四人的力量在這一陣吸扯之力麵前竟是顯得如此渺小,紛紛朝無盡的虛空墜去。
    罰天之刃,混世妖珠。九轉金府,天篆奇書。
    秦殤的耳邊回蕩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吟詠,而後便感覺一陣劇烈的撞擊,周下浮雲四散,秦殤回過神來,但見雲端立著兩座真人大小的雕像,一如翔臣,一如自己。
    翔臣目瞪口呆的望著身邊的雕像,又回頭看向若依。若依拍打著身邊的碎雲,示意翔臣和秦殤抓緊時間。
    玉莎用口形告訴秦殤:‘不要擔心。’
    ‘你怎麼不說話啊?’秦殤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站立的地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禁音結界了。秦殤當下整理思緒,顫顫巍巍的走到石像近前,緩緩伸出右手,幾乎與翔臣在同一時間,觸到了與自己長的一個模樣的石像。
    霞光突起,恰如清泉,自秦殤頭頂灌注到全身。秦殤忽然湧起一陣熟悉的感覺。自己那個一直不曾改變的夢境隱約而現,滿樹桃花,繁華嬌盛。
    而此時的翔臣站在靈君束閣的石像之前,周身一道道的霞光接連出現,比之秦殤猶盛十倍。
    站在一旁的玉莎和若依此時卻是思緒萬千。那一道道的霞光正是仙帝靈君生前的記憶,隻要秦殤和翔臣二人將記憶全部恢複,便就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先帝靈君生前所有的法力。即使歸位大成。
    翔臣的狀況在意料之中,卻也讓若依喜出望外。這麼多年的等待總算沒有白費,自己心愛的靈君馬上就要出現在自己麵前。但是秦殤的表現卻讓玉莎一顆懸著的心始終不曾放下。
    秦殤和仙帝之間的感應為何會如此清淡呢?如果秦殤觸到石像之後沒有任何反應,倒也能讓玉莎死心。但是這若有若無的華光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玉莎一次次的堅定著自己的選擇:‘秦殤一定就是仙帝的轉世,隻不過在歸位的時候出了一點差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秦殤緊閉著雙眼,夢境中的桃花顯得格外的鮮豔。而後,在自己記憶中第一次的,滿樹的桃花紛紛凋落。秦殤心裏忽然一陣悲戚,僅僅為著這滿地的嫣紅。他感到頭暈目眩,桃花的嫣紅色嬌豔似血,刺目生疼。
    秦殤將視線在落花之野挪離,卻忽然發現,在此一顆漸漸凋謝的桃花樹旁,不知何時生長出數之不清的桃樹。英英落落,將秦殤心裏的悲戚無限放大。
    視線迷離,秦殤已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他仿佛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是誰。滿腦子裏都是桃花的影子。
    左手成劍指,劃過右手手心,血湧成絲,悄悄滴落在腳下的泥土中,與滿地的桃花混在一起,桃花仿似融化在點滴的鮮血中,化作一片嫣紅之水,而後更多的桃花融化,不知有多少紅水融入泥土,秦殤身側的桃樹受到血水的澆灌,再次恢複了生機,滿樹桃紅次第盛開。
    一望無際的桃林中漸漸現出一條小徑,秦殤踏香行去,單薄的身形仿佛融入這無邊的詩意。小徑蜿蜒,不見個盡頭。
    四周的景物忽然一陣搖晃,腳下的泥土不停的顫動,桃樹消弭,秦殤感覺自己不停的下墜,而後轉醒,脫離夢境。
    睜開眼,看到的竟是玉莎一臉的驚恐。
    ‘怎麼了?’秦殤張著口型問道。
    玉莎將視線轉向秦殤身側,秦殤尋著望去,卻見翔臣胸前插著一把長劍,緩緩的倒在若依的懷裏。
    ‘是誰?’秦殤下意識的將手伸向自己的背後,準備抽出佩劍防備,卻發現自己的劍已不見了。那是少襲送給自己的佩劍,秦殤再次看向翔臣,在他胸前那把長劍的劍柄上,赫然刻著‘少襲’二字。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秦殤焦急的看著玉莎,玉莎隻是哭的滿臉淚水,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慌的心神。
    若依伸出雙手,之間滿是翔臣的鮮血。她仔細的看著翔臣的雙眼,那眼中已滿是靈君束閣的味道。
    ‘不,我不能讓你死。’若依緊緊的咬著嘴唇,禁音結界的禁製讓她的哭泣黯然無聲。
    翔臣伸出無力的右手,愛戀的撫摸著若依的臉頰。
    然後,若依緩緩的將雙手平伸,十指屈伸,幻化無上法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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