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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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張青城睜大眼。
夢無歡皺起好看的眉,“去金門幹嗎?那麼個醃臢的地方,杜鳴是個怪胎呀,城城去了很危險的!鳶妖怎麼想的嘛?”
李子如雖然不太讚同夢無歡這麼鄙夷的態度,但還是有點擔心的問道:“金門的確是個危險的地方,鳶主公要你去幹什麼?”
張青城抓抓頭:“這個,不太好說。總之沒事的,阿鳶會保護好我的。再說了,杜鳴救我一命,就算他要我的命我也隻能給啊。”
“他救過你?”李子如問。
“嗯。”張青城目光一暗,“不過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啦。”
夢無歡和李子如看出張青城不想回答的意思,沒接下去,張青城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要回邊院了,明早就要去金門了,還沒準備好呢。”
李子如抿著唇,想說什麼,終而還是回答了“好,你自己小心。”夢無歡繼續黏著張青城,死活要跟她一起去邊院。張青城甩不掉這個牛皮糖,隻得帶著他回了邊院。
“喂夢無歡,我失蹤了這麼些天,墨溪煙和段曉峰都不懷疑嗎?”張青城靠在車廂裏的軟榻上,忍不住問道。
夢無歡聳聳肩。“本來你失蹤當天段曉峰發了通緝令讓錦衣衛全城找你,不過沒找到。第二天無雙公子和玉竹公子來了忘歸閣找墨溪煙,他們在密室談了很久,出來的時候段曉峰就把通緝令撤銷了。”
張青城沒想到居然是李子如去了忘歸閣給她作證,一時不知怎麼接話。
“城城……”夢無歡黏過來,“你在無雙居的時候李子如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張青城突然就想到那晚上和玉竹在巨石上躺了一夜,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玉竹公子叫什麼名字,而他卻知道張青城最深的秘密。“你知道那個玉竹公子叫什麼名字麼?”張青城偏頭問道。
夢無歡“啊”了一聲,表情變得有點奇怪,“他全名叫羽織,是比翼城的人。”
“羽織?”張青城嘖嘖一笑,這不是個女子的名字麼?又想到比翼城,玉……羽織好像說那裏行法術?“比翼城到底是什麼地方?”她還記得夏未祈給她說,鳶妖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比翼城,又叫青城,所以她才改名叫張青城。
“兩位公子,到流鳶河了。”門外車夫敲門。
張青城隻好放下話題,下了車,沒看到身後夢無歡臉色的變化。
“城城,我可不進去了喲!”夢無歡撩開車簾。
“你不去啊?”張青城奇怪的看他,“那你回忘歸閣嗎?”
夢無歡搖頭。“半月後上官山莊見吧。”
夢無歡不想說,張青城也沒問,隻說“好”,夢無歡說了一通讓她小心杜鳴什麼的口水話後才戀戀不舍的讓車夫轉向他方。張青城目送馬車離開視線。“繁花穀嗎……”她眯眼,“都當我是傻子麼?嗬嗬。”轉身上船。
夢無歡。
“公子,去哪裏?”車夫轉頭看夢無歡,這個公子好俊俏哩。
夢無歡揮袖,車簾垂下。“無雙居。”
車夫揮鞭駕馬,感歎一聲,就是太冷淡啦!
塵埃裏,是誰隱瞞了誰?
夜已深了,但張青城沒睡。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隻好披了衣服出來看月亮,說文雅一點就是賞月。今夜的月亮快圓了,好像要到中秋了,這裏中秋有什麼呢?有月餅麼?言浩……他還好嗎?月輝灑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銀般。夜色果然深了,她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一個人。
前麵是鳶妖的桃花居,月光下的桃樹柔和安靜,映出湖藍色的身影。張青城沒往前走,那身影她認得,是邊院三大殿主之一——鳶玄澤。邊院除了暗探和殺手之外還有一個謀士組,首領就是這個男人,張青城來邊院這麼久隻遠遠地望見過他一次,但記憶很深,不僅因為他的身份,也因為他散發的清冷氣質,跟玉竹公子羽織有點像,但他不像後者孤傲。
鳶玄澤負手站在巨大的桃樹前,微微仰起頭望著樹上從未停止過的鈴鐺說話,聲音空靈縹緲,張青城聽見他說:“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如今人麵尚在,桃花何處笑春風?”
張青城靜靜地退了出去,不想驚動這如謫仙似的男子,更不想打擾他對戀人的懷念,所以她沒有聽到鳶玄澤的下一句話。
“若之,如是你不願意讓我愛你,也請不要愛上別人。”
過了很久,男子的肩上已覆滿了桃花,樹上才傳出一聲輕歎:“我答應你。”
張青城不知道她離開之後兩人的對話,很多年後,當她與鳶玄澤再見時,他告訴她,她心中除了悲哀再無其他。原來很多事情她原本有機會明白,可惜她提前退場,兜兜轉轉轟轟烈烈,也不過南柯一夢。
當然,這是後話。此時張青城退出去後遇到了另一個人,邊院花魁之首——姚草草。
姚草草的名字在邊院乃至明都都是響當當的。在邊院,她特殊的原因隻有一個,鳶妖對所有邊院的男女都一樣態度,唯獨對姚草草更加注意,她在邊院的地位,就相當於夏未祈。唯一與夏未祈不同的是,夏未祈管事,她不管事。在明都,她身為邊院花魁之首,姿色佼佼,在明都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想見到她,可不容易。張青城也隻見過她一次,她來找鳶妖,姚草草就在,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姚草草,驚豔不已。
今晚是個好日子嘿,接二連三遇到平時難得一見的人物。張青城在心裏調侃。
“這麼晚了,你不睡,在這裏幹什麼?”姚草草看到張青城,出乎她的意料,竟然主動跟張青城說話。
張青城“受寵若驚”。“啊!我睡不著,出來透透氣,你也沒有睡嘛。”
姚草草笑了一下,真如桃花明豔不可方物。“明早上就要動身去金門,我正要去問問主公些事情。”
“你也要去?”張青城詫異。
倒是姚草草吃驚地反問張青城:“你不知道我金門的身份麼?”
張青城這才想起姚草草是金門左護法的身份,了然點頭:“我想起來了。主公給我說時,我還以為沒有別人呢。”
姚草草輕笑起來,“他的確隻帶了你,我是跟隨門主的。”
張青城憋住了,不明白姚草草這話何意,也不好隨意接話,氣氛有些尷尬。所幸姚草草先擺了擺手,“我便去了,你回去睡吧,不然幾天奔波,會很累的。”
張青城道謝,與其分道。
“張青城啊……”姚草草蓮步走在曲徑,嗤笑道,“可憐女子,也許還不知道真相呢,鳶妖真是個壞人啊。”
待她走遠,黑暗中才顯出人影,露出張青城的臉,她靜靜看著遠去的背影,麵上一片淡然。“忘歸閣,繁花穀,邊院,金門,無雙居……還有多少勢力,對我感興趣呢?”
張青城在心裏歎了口氣,局勢比她想象得更複雜。伸了伸懶腰,她漫步向自己的院子踱去。
另一方的姚草草,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對著空氣說道:“都聽到啦?哎呀,真是個笨蛋啊,以為我金門左護法白當了麼?連個人都發現不了?”
螳螂捕蟬,誰是黃雀?
不管有多少的算計,第二天的陽光還是按時穿透雲層照射在大陸上。
金門的總壇離燕京說近也近,說遠也遠,就四天的車程,從第大清早一直要馬不停蹄的跑到晚上才行,路上要是休息,就得第五天到了。金門總壇設在龍陽城,離燕京隔了隱雪城,上官山莊就在隱雪城。在龍陽城有一座海拔很高的山,名字叫昆侖。是的昆侖,一座雪山,常年冰封。
既然說到這裏,不妨把其他幾個門派也說了。金門總壇設在龍陽城的昆侖雪山,而上官山莊就在龍陽城旁邊的隱雪城,隱雪城的隱雪山上,也是一座雪山!九磬門就有點遠,在明醉邊緣的忘川城,那裏離明都遠,所以管製比較鬆散,九磬門在那裏發展得十分好。聽說九磬門的總部是一座很熱的山,山下深處都是岩漿,張青城猜測那裏說不定是一座火山,至於是活火山還是死火山就要她到時候去看看了,期望是死的,不然九磬門就遭殃了。然後就是章氏,章氏的家族在靈元城,離燕京還是有些路途的,不過章默章其因為官職的原因,在燕京城裏也有院子。少林寺就在燕京旁邊的山上,到那裏很快,半天就到。
本來從燕京到龍陽城沒有個四五天是去不了的,但是估計時間緊迫,時間緊急,杜鳴下了血本,用的都是千裏馬。
張青城看到眼前比她還高的馬就愣了,“騎馬?!”
“是啊,要是用馬車,過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上官山莊的慶典半月後就要開始,我們到時候直接從龍陽去隱雪,隻用兩天時間。”杜鳴為張青城解釋,熟練的翻身上馬,姿勢瀟灑。
張青城抽嘴角,“但是我……不會。”
杜鳴鄙夷後作恍然大悟狀:“我倒是忘了,你連坐馬車都能坐到懸崖去,更不用說騎馬。”
張青城黑線。
“我載你就好。”鳶妖騎著馬踱過來,伸手向她。他今天穿了一身簡單的玄衣,配上白皙的膚色,有些冷豔。
張青城立馬抓住鳶妖伸來的手,被他順著騎上馬背。
“抱緊我,要是熬不住就告訴我。”鳶妖微偏頭,跟張青城說道。張青城如搗蒜般的點頭環抱鳶妖,雖然現在的時刻這麼美好,但她一想到等會兒要在馬背上顛來顛去比馬車還痛苦時,連牙齒都在打顫。
鳶妖附上她的手,“安心。”
張青城突然的就安下心來,緊緊抱著鳶妖,頭靠在他的背上。
“駕——!”馬匹奔騰,快如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