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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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了!”我正睡得迷糊,突然聽到有人叫我起床。不情願的睜開眼,不久前救我的男人正坐在車窗旁邊,沒有看我。幻覺……?
“就快到城鎮了,你這一身嫁衣要不得,守城士兵會以為我搶親。旁邊有換的衣服,迅速換下。”我正疑惑著,聽到他的話睜大眼睛盯他側臉:“在這兒換?”
他轉過頭來,緊緊盯著我的臉:“不然你在車外去換也行。”
“……”我泄氣般拿起放在身旁的衣物,是一件男子的白色長衫,做工精致,摸起來順滑微涼,價值不菲,我又抬頭看看他一動不動的坐著,咬牙切齒的說道:“能不能勞煩你出去一下?”
他帶著一臉“怎麼這麼麻煩”的表情挪出去了,我呼出口氣,卻聽到他抱怨的聲音:“沒什麼看的還這麼麻煩。”……長得這麼漂亮怎麼就這麼毒舌呢?張言若鬱悶不已,以最快的速度換了這身衣服。
我敲敲車門,他立馬進來了,上下打量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麼跟個男人一樣?”
“你!!”我撲過去,豈料他身形敏捷的一閃,我撲了個空,撞到了車門,“好痛……”
“哈哈哈……”他放聲大笑,我偏過頭去幹脆不再理睬他,掀開車簾。外麵不知不覺已盡黃昏,橘色的日光投射在地上染成一片金黃,周圍的人和車也多起來,逐漸有了村莊城鎮的規模。再一會兒,甚至有了比較大的樓宅。過了好會兒,再看時,就已經看得見高聳的城牆和城門矗立在日光下,此時進城出城的人頗多,人們井然有序的排著隊。
張言若正好奇的打量著這一切,卻被杜鳴一把拉了回來。“你幹什麼啊?!”我看著他如孩子一樣稚嫩的臉,萬分糾結。
“真丟我的臉。”杜鳴看了一眼張言若臉上還沒擦的鬼臉,毫不憐惜的從精致的衣服上撕下一塊沾了些水給她擦。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給我擦臉,大聲叫道:“喂喂你做什麼?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自己擦咯!”他丟給我那塊衣料,我拿起來,黑色的麵料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剜了他一眼,我借著車壁上掛著的一把沒有鞘的劍照著看。“你!!”我才發現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隻得狠狠的瞪了他一腳,轉過頭使勁擦掉臉上的墨汁。
“你叫什麼名字?”他向窗外看了一眼,回頭看我。
我終於把臉擦幹淨了,當然不忘始作俑者,偏過頭不理他。
“你若不說,待會兒可進不去城。守城士兵要是起疑,我們可就麻煩了。”他依舊隻是笑,也不生氣。
我無語的轉過來,“張言若。弓長張,言語的言,上善若水的若。”我壓下對這個男人的怒火,以最溫和的語氣問他:“你呢?”
“杜鳴。木土杜,口鳥鳴。”
我“哦”了一聲,發現他正以好奇的目光看著我,疑惑的問道:“怎麼了?你看什麼?”
“你……沒聽過這個名字?”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微微眯著眼,“是了,上次與你提及邊院,你似乎也未聽說過,你不是本國人。”
我暗自一驚,糟糕,難道邊院很出名?目光一閃,我便緩緩接道:“誰說未曾聽過邊院與你杜鳴的大名就不是本國人?我家鄉偏遠,與世隔絕,少聽得世間消息。這次機緣巧合被人所救,帶到你遇見我那裏附近的山村,故而不曾聽過。”
他似乎是在揣摩我話中真假,這時車門被敲了兩下,杜鳴便立刻出了馬車,這時馬車亦停下來,張言若聽到杜鳴與士兵交談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有人掀起了車簾。一雙銳利的眼睛掃了一周馬車內,停在張言若身上。張言若覺得那雙眼睛像是笑了一下,再仔細去看杜鳴已經進來了,馬車又繼續行駛。
“奇怪,為何今天查得這麼緊?這裏隻是邊遠的小城鎮,不合常理。”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張言若聽見這話,心中閃過不安的情緒,卻不知所以,隻得擺了擺頭將這念頭散去了。
高大城牆上,那一雙銳利的眼此時正謙卑的低著,麵前的人一身青色的長袍,挺直的脊背,麵容雖然有一點皺紋,但一身站姿像一頭正值壯年的雄獅。
他直直的站著。剛剛盤查的人早已彙報了情況卻遲遲不得令退下,隻得惶恐的僵直身體。他揮了一下手,那人如臨大赦退下去了,冷汗已浸濕了背。
“不愧是聖女,命數難測。不僅逃過一死,還結交了金門門主。”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衣服上和臉上,他靜靜地看著那一輛裝扮不凡的馬車向遠處駛去,抿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像是一條極度危險的火龍。
東方燭龍。
而張言若正沉浸在對新環境的好奇中,畢竟這些古色古香的建築現代雖有,可總是少了那麼一股韻味,她不停的四處在城中打量,讚歎不已。
杜鳴看她一幅未進過城的模樣,對她所謂的來曆倒信了三分。倚在毯子上,他回頭遙遙望了一眼城樓,眼光似乎穿透馬車,看到了城樓上站立的男人。
“高手,堪比少林寺燃燈大師的宗師級,天下與燃燈大師齊名的僅有寥寥數人,而其身在明醉,難道是鬼霧森林的鬼王東方燭龍?”他心中說道,“鬼王曆來是高手中最神秘莫測的人物,而他在此,連官府都對其高居城牆之上視而不見,莫非他與朝廷有關聯?這倒是未曾向鳶妖打聽過。但他出現在此,看向這邊的目光隱含煞氣,不知為何?”
他皺了皺好看的眉,不經意瞥見正趴在窗上往外看的張言若,心中一動:“莫非……是為了她?”
張言若正好這時候回過頭來,與杜鳴的眼光碰在一起,“咦”了一聲,“你剛剛一直在看我?”
杜鳴一笑:“是啊,看到你第一次入城的欣喜,我也不禁喜悅。”
張言若嘴角一抽,他是在諷刺自己沒見過世麵麼?“哼”了一聲,問道:“我們要在這裏呆多久?”
“這裏距離燕京路程遙遠,隻怕需要耽擱許久,我們一路上都得吃飯、喂馬、住宿,怕要半個多月才能抵達燕京。”杜鳴答道。
竟然要走半個月的路程!張言若心中不禁一歎,知道這已是快了,杜鳴這匹馬是千金難求的好馬,也要跑上半個月之久,她無比懷念現代的交通工具,再次感慨這裏的落後科技。
這半個月就在張言若與杜鳴的拌嘴打鬧之中匆匆而逝,離張言若來到這裏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已從寒冬過渡到了初春。
等到第一朵杏花綻放的時候,張言若終於看見了燕京城氣勢磅礴、堅不可摧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