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華那個豬頭一定是太激動了，才會把信紙搞錯，放了一張空白的在裏麵，我這就去寫信罵他！”殷若水原本是出於好奇想要一窺信上的內容，腦袋湊過去，卻看見一張大白紙，再加上聶禎的臉色不好，他趕緊將邵華這個豬頭罵了九九八十一遍。
    手在身上來來回回摸索尋找紙筆，他忘記了這是在古代，毛筆是不能隨身攜帶滴。
    “不必了。”聶禎輕輕將信紙折好，放回信封，信封上那‘聶禎親啟’確實是邵華的筆跡，他又怎麼會不認得。“我看懂了，這就是他想要告訴我的，不是錯誤。少俠找在下，究竟所為何事？”聶禎恢複神色談正事。
    不是錯誤？難道是無字天書？殷若水撓撓後腦勺，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一個不寫字，一個卻說看懂了，怪不得是師兄弟呢。“我這位朋友中了無相般若掌，希望神醫能救他性命。”殷若水又是一躬，聶禎驚訝地看向穆錦辰。
    “噢？失禮了。”聶禎指了指穆錦辰的手腕，穆錦辰一直很安靜，抬起手腕，方便聶禎替他搭脈。
    “這傷……”聶禎露出為難的表情，殷若水的一顆心馬上沉入海底。
    “沒救了？”
    “不好治。”
    “沒關係，不好治不等於沒得救，不必顧慮，您隻管開藥就行，花多少銀子都沒關係！”
    聶禎不由得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兩個人，兩個人的長相有些耐人尋味。國字臉，掃帚眉，蒜頭鼻，如此眾多相似之處，外人一看便知道他們倆是一個娘胎出來的。目光來到殷若水高高的衣領上，聶禎收回視線，“不是銀子的問題。”
    不好，讓人誤會成暴發戶了，張口閉口錢不離口！“啊，神醫莫怪，我沒讀過書，說錯話了，神醫高潔，扶危濟世，怎可用俗物玷汙，神醫盡管治病，其餘的事交給我，不必擔心。”
    沒讀過書？穆錦辰翻了個白眼，沒讀過書就別文縐縐的拍馬屁啊！客氣過了頭就是虛偽，他在官場上看多了。
    “二位隨我來。”好在聶禎不計較，領著他們向後院走去，“這傷要想治好，就需要些時日，你們先在我院中住下，我再好好跟你們說一下治傷的事。”
    “多謝神醫，神醫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被武俠小說所誤導，殷若水原以為神醫都是很性格怪癖的糟老頭，沒想到聶禎這麼好說話還這麼細致。聶禎走在他們前麵，青色的衣衫飄飄，頗有仙風道骨的風姿，比現代醫院裏穿白大褂的帥氣醫師還要惹人尖叫。
    殷若水按下想要抱住聶禎親兩口的衝動，朝穆錦辰眨眨眼，使了個‘你死不了了’的眼神。
    現在蒙山派上下都在為武林大會做準備，隻有聶禎這裏相對安靜很多。他的小院處於蒙山的最裏麵，清幽，寬敞，院子裏晾曬著很多草藥，空氣中充滿藥香，倒很適合隱居避世的神醫在此研究醫術治病救人。
    聶禎把他們兩個安排在西邊兩間屋裏，吩咐藥童給他們準備了些吃食，稍事歇息，聶禎寫了一個藥方給他們。
    “原本這傷是無藥可醫立時斃命，能撐到現在，真乃奇事。”
    “神醫我答應你，等他傷好了，讓他做你的小白鼠，好好研究一下他為什麼受這麼重的傷還沒死。”邵華也說過同樣的話，殷若水也很想知道這家夥怎麼這麼命大。
    “聶禎，叫聶禎就行，在下離‘神醫’二字還遠得很。”聽到有人主動將好友讓出做研究醫術之用，聶禎莞爾。“這藥方隻是暫時續命，要想根治，我還要再繼續查看些時日。師弟與我所學不同，他主要研究毒物，所開的藥方太霸道，雖然可以達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目的，但也會有損傷者身體。”剛才聶禎替穆錦辰把脈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邵華用了幾味禁藥，說白了吧，穆錦辰現在有些中毒了。舊傷未好，又添新毒，穆錦辰現在還能站在這裏，簡直是奇跡。
    殷若水眨巴著眼睛，半天才回味出聶禎話裏的意思，“你是說，邵華開的藥有副作用？”
    聶禎第一次聽說‘副作用’這種說法，但略一思酌，覺得這三個字還很貼切，於是點了點頭。
    “就知道他是半瓶子醋，真應該早些來找神醫，再被那個豬頭治下去，小命沒了都不知道。”殷若水又將邵華咒罵了九九八十一遍。
    天才師弟被人說成這樣，聶禎隻是一笑，將藥方交給藥童去煎藥，重新坐了下來。“在下算不上醫術高明，隻是江湖中人給了個諢號，沒有一定的把握可以治好俠士的傷，隻能盡力而為，況且……”聶禎欲言又止，提筆又寫了幾味藥材。
    “嗬嗬，神醫隻管說，沒有我找不到的東西。”殷若水拍著胸脯，穆錦辰見聶禎言猶未盡有所隱瞞，料想自己確實命當如此。又怕聶禎聽了殷若水的狂言而多想，趕緊打了個圓場。
    “他見識少，不知天高地厚，口無遮攔。先生不必介懷，如果真的治不好，也是生死有命。”
    被人貶低，殷若水剛要張口回擊，穆錦辰在桌下踩了他一腳，麵上不動聲色。
    長期的默契讓殷若水住了口，聶禎寫完藥材遞給殷若水。“這裏缺少幾味藥材，需要下山去采買。山下小鎮的藥鋪恐不齊全，隻能費些力氣去別處找尋。”
    殷若水一聽這話便眯起眼睛，捏著信紙仔細念了三遍，“盡力而為嘍！”他從來不指望別人能平白贈東西給自己，他一向秉持‘天上掉餡餅，吃了不消化’的信念，所以，無論多麼難得的東西，他都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努力得到，誰讓他是‘一枝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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