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誰人瘋癲笑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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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過來。”杜白從蘇亦繁那逃出,原本鬆了一口氣,正準備逛一逛這大名鼎鼎的客安居,途中卻被一個衣著襤褸的老婦人喚住。
隻見那婦人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灰布裙子,躲在一株枝葉繁茂的樹後,鬼鬼祟祟的朝著杜白招手。
杜白好奇的駐足,他沒想到,安客居裏居然會容忍這樣裝扮之人破壞整個庭院的富貴精致。走近那婦人,他才發現自己的判斷完全是一個失誤。那婦人的衣衫雖然破舊,用的卻是上好的暗花雙縐料製成的,窮苦人家一年的生活用度怕是都換不來這麼一件衣裳。
那婦人見杜白走近,很是歡喜,她探頭左右查看了一番,便將杜白拉了,隱在了樹蔭下。
“你看!”這頭發花白的婦人歡喜的將攏著的雙手展開給杜白看,隻見一片小小的樹葉兒躺在她的手心裏。她的手粉白修長,很是好看,湊近了看,她的麵容也是清俊柔和的,隻眉梢眼角稍稍有一些細紋,要不是那一頭花白的發,杜白也許會認為她最多三十出頭。
“這是什麼?”杜白看著她期待的模樣,不禁問道。
“蝴蝶啊蝴蝶,這是多麼美的一隻蝴蝶!”那瘋瘋癲癲的婦人眼裏全是對杜白的鄙夷,“年紀輕輕的,眼神怎麼這麼差呢?”
杜白摸了摸鼻子,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卻見花徑上急急的奔來兩個婢女,一邊四處張望,一邊輕聲呼喊,杜白聽得清楚,她們口中喚的,卻是“老夫人”。杜白見那婦人的臉上突然顯出驚慌之色,縮身往他背後躲去,便知那些婢女口中的“老夫人”就是她了。這個瘋瘋癲癲的婦人難道就是蘇亦繁的母親,田老大口中交代的那個絕世風華的女子?
直到兩婢女的腳步聲去遠,那婦人才呼出一口氣來,她拍了拍杜白的肩膀,笑道:“年輕人,很不錯麼。下次有什麼好玩的還找你怎麼樣?呀——”她一聲驚呼,卻原來是她小心翼翼嗬護著的那隻“蝴蝶”不見了。想是之前被那尋她的婢女吸引了注意,不小心便失落了。
杜白本想溜走,卻被這婦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隻得陪著她趴在地上到處尋找那一隻消失不見了的“蝴蝶”。原本以杜白的身手,別說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婦人,就算是趙千裏也很難抓得住他的一片衣角。這婦人的武功,決不在趙千裏之下。因她隻是隨隨便便的一伸手,杜白便被輕易的抓住了肩膀,她的指端,正巧壓在杜白肩上的大穴上,令杜白無法動彈。也正因著她瘋瘋癲癲的模樣,杜白失了戒心才會被輕易製住,但他心中已是驚奇不已。
正當杜白滿頭大汗地趴在地上到處尋找“蝴蝶”之時,一雙金絲裹邊的繡花緞鞋出現在了杜白的鼻端……
“娘,你怎麼又偷偷跑出來玩了?”正在杜白想著在哪見過這雙繡花鞋之時,它的主人已飄然過去,將那整個趴在地上的婦人扶起,一邊撣著她身上的草屑,一邊擔心的說道,“您怎麼又把自己給弄得這麼髒了?您也該為青衣、紅妝想想呀,找不到你,她們可又要受責罰了。”
環佩叮當,杜白不用抬頭也想起了,那正是前不久在花徑上見到的蘇亦繁的妻子——商別吟。
杜白突然跳起來,轉身就走。他走的快極了,比之前從蘇亦繁那裏逃出來的速度還要快,那動作像一隻受驚了的貓一般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