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愛與生命的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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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平闖進赤木剛憲的房間,完全是因為幾聲淒厲的叫聲,那樣聲嘶力竭像是連命也沒有了,而這聲音,洋平識得是晴子。
因為櫻木的關係,洋平並不是十分歡喜晴子這個女人,之前覺得她還算是乖巧可愛,後來想想,那件事情恐怕遠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隻是當事人櫻木和流川楓都不在,他也沒有立場追究,不過心裏畢竟有了芥蒂。
推開房間的門,一眼就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赤木剛憲,還有蜷縮在角落裏顫顫抖抖的晴子,以及窗邊負手而立的綠衣男子。
花形。
這樣的情況洋平也沒辦法一下子理清,但很顯然事件的主角是花形無疑,很早以前就覺得此人十分不簡單,城府之深在他所見過的所有人中僅次於老爹,現在看來,他的推斷果然沒錯,心下也不禁暗自揣測,若他不隻是管家那麼簡單,那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傷害赤木剛憲又是因何?這麼淒慘響亮的喊叫,而又為什麼除了他之外,再沒人進來?
不過眼下並不是他深思的時候,他不管不顧的走到赤木剛憲身邊,蹲下探了他的鼻息,幸好隻是受了重傷,沒有性命之憂,又起身去晴子的身邊,可是就在快要走到那邊的時候,身體卻不能動了,洋平略一沉著,思考片刻,抬起頭看向花形,“你想怎麼樣?”
花形轉身看他,微笑點點頭,“冰質蘭心,名不虛傳。”
“說說吧,你究竟想做些什麼?”洋平麵容平靜,心如止水。
花形卻不立即回答,拉起晴子到洋平麵前,看看洋平,有看看晴子,眼神一閃,邪笑道,“我突然有一個想法,不知二位願不願意聽聽?”
洋平依舊是冷冷地看著他,晴子則瑟瑟發抖,不予吱聲。
花形自顧自地說,“嘿嘿,不說話也沒關係,我看你們二人倒是挺合適,要不要我做媒,成了這段姻緣,如何?”
說實話,洋平是決然沒想到花形說的是這件事,他與晴子合適,笑話得很,且不說二人心意不同,就說他愛櫻木,晴子喜歡流川楓,他們二人也是絕不可能的,
再說,他這一輩子與姻緣這二字,已經是無緣了,又默念了兩邊那個熟悉的名字,就在嘴邊卻不能吐出的櫻木,狠下心來,讓眼神至少看起來冷漠。
其實他怎麼想,花形又怎會不知道,而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勉強。
越是痛苦的表情,就讓他越興奮,這種變態,要怪就怪牧紳一吧,是他才變成這樣扭曲的心理。
再觀這邊,晴子在聽到花形的這句話後心頭顫抖了一下,身體卻不再抖動,她在等待對麵這個有著溫和麵容男子的回答,同時心中也在思索自己的想法。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花形見二人均未回答,又道,“行與不行,隻管回答便好,等過一會想要回答,怕也沒有這個機會了,”眼神眯起,精光乍現,“事先說好,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說罷,掐著晴子脖子的力道慢慢加深,洋平見此情況,不及多想,便要伸手拉過她,卻忘記身體暫時不能動,花形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晴子道,“你若是以後不能真心愛上我,就不要救我。”
“我寧願死,也不要你救。”
她這是在賭命,贏了,她便有個光明的未來,有愛她的男子,即使現在不是她愛的,輸了,不過就是一條命,總好過和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一起走進墳墓。
聽到這話,洋平第一次認真地打量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她的麵容恬靜,因為剛剛的慌亂眼神中還有一些害怕,但神色已經趨於緩和,卻是眉宇之間一股倔強陰狠之氣,果不其然,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晴子,敢愛敢恨,敢作敢為,這樣的女子,世間怕也沒有幾個。
救她嗎?愛上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洋平心裏明白,不管日後多少歲月悠悠過,除了櫻木,他誰也愛不上。
但是不救她,身為醫者,洋平也做不到,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在自己麵前死去。
現在的情況是,隻要他的一句話,便能決定晴子的生死,決定自己以後要走的路,隻是那條路和櫻木花道,再也沒有交集。
他在猶疑,而他們在等待他的回答。
一直從早上到中午,從中午到日落西山,洋平始終沒有下定決心,救還是不救,愛還是不愛,他並不比誰善良,一顆心可以肆無忌憚愛得泛濫,但眼睜睜地看著一條生命消逝,和背地裏看不見得死亡完全是兩碼事,無論如何,他還是見不得死亡,那個女孩就是心思再重,手段再多,也不過是個芳華正少的女子,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美好未來的。
在別人看來很輕易的抉擇,他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又抬頭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晴子,麵上是慘淡的絕望,又漂亮又溫柔,冰雪聰明,心思縝密,時間長了,相處久了,自己怕是也會喜歡她吧。
可是愛與喜歡又是兩碼事了。
洋平也完全知道晴子要的是愛,不是喜歡,是他世間上唯一給不了的東西。
換句話說,帶著對櫻木深沉的愛的喜歡,晴子又要不要得起?
西邊已經是一片柔和的橙黃,鮮豔且又明亮,像是承載著世人的希望,而事實上卻是,馬上歸於死亡,歸於沉寂,這樣的場景,隻覺得更加的,更加的,無限淒涼。
此時的洋平還是生死攸關,卻覺得再熱鬧,再喧囂,也都與他無關了。
他又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