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不說話，沉悶嚴肅。
    “你們可是小生退休以來，第一件作品，嘿嘿嘿……”葬儀屋帶著威廉離去。
    第一件……作品。克洛德沒想到不公平的天平會向他傾斜。
    克洛德在說選擇時，猶豫了。但他的猶豫不起絲毫作用，不能成為阻止他回到人間的絆腳石。他沒有被絆倒，決絕還在心中，隻要能和塞巴斯蒂安在一起，就好，塞巴斯蒂安一定也會這麼希望的。
    神，用降給塞巴斯蒂安的福祉，幫助克洛德完成了願望。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塞巴斯蒂安。他無法抑製內心的狂喜，即使詛咒又如何，即使要成為人類或者比人類還虛弱又如何，他隻要能和塞巴斯蒂安在一起就好了，其他什麼都不要。
    葬儀屋走後，克洛德迫不及待地抱緊了塞巴斯蒂安，脖頸交纏，啃咬塞巴斯蒂安的身體，塞巴斯蒂安屬於他，他也屬於塞巴斯蒂安，他要的就是這樣的融合與完全。
    相愛，自由了。
    塞巴斯蒂安狠狠吸著克洛德的舌頭，把他的舌頭往自己嘴裏扯。克洛德的舌頭都要被塞巴斯蒂安啃咬斷了，對，就是這種觸覺。滑膩，濕潤，還帶著曖昧的溫度，他的身體真的回來了，不是做夢！
    無窮的幸福包裹著克洛德，雖然傷口還在痛，可他不在乎。他撫摸著塞巴斯蒂安同樣真實的身體，不禁用顫抖的聲音呼喚，“塞巴斯蒂安……你……我親愛的。”
    問句變成了陳述，古怪地陳述著塞巴斯蒂安為克洛德所有的事實。
    門再一次被打開，還是剛才的兩位仆人。
    其中一個臉色更蒼白更憔悴的向前一步，他的頭很低很低，每一次長長的劉海都遮著，垂著，半掩的容貌從未被看清。
    “主人交代過在下好生照料兩位大人，有什麼要求請隨時吩咐，在下一定照辦。隻是有要事在身，無法親自接待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實在抱歉。”
    “你們的主人是……”塞巴斯蒂安想問，克洛德製止了他。
    克洛德說，“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沒事別來打擾我們。”
    仆人退去，畢恭畢敬，悄無聲息。
    “他們不是人類，也不像吸血鬼。”塞巴斯蒂安對克洛德說，“他們是什麼東西？”
    克洛德回答，“是……幫助我們要回肉身的力量吧。”
    塞巴斯蒂安很想追問，你什麼都知道，難道沒有一點愧疚嗎？難道在你心裏得到祝福，背叛過去為我做的犧牲就理所應當嗎？
    但他沒有說。塞巴斯蒂安不是後悔，而是現在的克洛德，沒有做出想象中的反應。想象中克洛德應該怎麼樣，他也沒個底，隻是隱隱有些失望罷了。
    克洛德摟住了塞巴斯蒂安，他靠在懷裏的感覺很好，輕聲說，“謝謝你。”
    塞巴斯蒂安眼眶紅了，剛才的疑雲暫時被吹走，他覆上克洛德的唇，眼淚沒有流出，愛和唾液糾纏在一起，怎麼樣都好，隻要這個吻還在。
    事情原本是很美好的，他們在這裏居住了兩天，雖然不能讓他們樂不思蜀，但也較為周到。兩個仆人動作迅速，彬彬有禮，他們兩天裏生活確實沒有被打擾。
    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所在人家的物種不能說與惡魔完全沒有敵對，礙於神的指令他們才細心照料罷了。
    克洛德和塞巴斯蒂安異口同聲地提出回去。
    既然回去，就是證明要有新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