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何去何從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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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照日仰頭瞧了瞧太陽,咕嚕道,“這春天前腳才走,天兒就越來越熱了,都這時候了,太陽還是這麼大。”
    張良湊近出主意,“爺,要不,找個地兒歇歇腳?”
    寒照日瞧瞧大街兩邊,見前麵一座閣樓似乎還頗有氣勢,點點頭,“去那兒看看吧。”
    一進門,那老板見他二人似極有身份的主兒,急忙親自引到樓上又清靜又敞亮的南窗下,“爺用點兒什麼?”
    張良揮揮手,“揀你們有名兒的特色酒菜上。”
    此刻午時早過,晚飯卻又還差了一會兒,樓上連寒照日他們也就兩桌四個人。寒照日一邊喝酒一邊掃了那桌人一眼,那二人書生公子模樣,喝酒笑談卻都很文雅,倒是清靜的很。
    寒照日瞧那菜色也還罷了,那酒倒有些順口,不覺一連喝了三杯,當窗吹著涼爽的南風,胸中的悶氣一掃而空。忽聽樓梯響動,側頭一掃又上來三人四仆,都是富家公子模樣,一路談笑旁若無人,夥計領到東窗下坐了。
    “哎,俞之兄,晚上國英兄約了咱們去玉堂春觀舞,你去不去?”隻聽那桌上有人笑道。
    另一人大笑道,“寶琪兄,你還不知道俞之兄如今已收了心了,人家有美妻在懷,哪裏還有留戀那煙花之地的心思?”
    那俞之微微漲紅了臉,拍了那人肩膀一下,笑道,“寶琪兄你別聽懷安兄胡說,小弟又沒在什麼樓裏閣裏有什麼相好,去做什麼?”
    那寶琪笑道,“這還不容易?這花街十多名樓名閣名堂,就沒一個俞之兄瞧得上眼的?隻要你俞之兄說個話,兄弟我這個媒人一定做到!況且憑咱們兄弟的品貌才學、家世門第,哪一個還不是爭著搶著貼上來呢?”
    那懷安興奮的一拍桌子笑道,“既這麼說,咱們今兒就去清韻館裏找柳思姑娘如何?柳姑娘可是對俞之兄的才氣慕名得很呢!”
    “哎!去什麼清韻館?”寶琪笑道,“俞之兄的才學在哪裏不吃香?你們還不知道吧?如今這飄雪樓裏可出了個舞姿超群的小倌兒,被人稱作‘舞公子’,年紀輕模樣兒又好,原先去清韻館的人如今可都奔飄雪樓去了!”
    俞之卻搖頭悠然笑道,“隻怕,卻未必比得過那燕歸樓裏的煙花吧?”一麵持著酒杯,一麵似乎無限神往的歎息道,“真是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一回現啊!”
    寶琪頓時泄了氣,沮喪的說,“俞之兄你這可是為難兄弟了,那煙花才一現眼就給人花重金買了去,如今連去向都不知道,是仙人也罷凡人也好,咱們就是拚著傾家蕩產,那也是連半分的機會也沒有了!”
    “罷罷罷!”懷安笑道,“不是老晏有句詞說得好麼: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咱們還是憐取這眼前瞧得見、摸得著的春光吧。”
    “對對對!今晚就去這飄雪樓裏瞧那輕羽兒的舞!”寶琪連連點頭。
    寒照日持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唇邊,瞧著張良笑道,“他們不提,我倒還忘了這麼個人了。”
    張良湊近小心的試探道,“爺打算就這麼養著他嗎?”
    寒照日一口氣喝盡杯中的酒,不屑的反問道,“養著他做什麼?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爺的白飯就那麼好吃?”
    張良笑道,“那倒是,這人兒還沒碰呢就先已倒了,那爺打算怎麼處置他呢?”
    寒照日聽他說得輕薄,不禁皺了皺眉,隨口道,“送回燕歸樓不就得了,要去要留都隨他自個兒。”
    張良笑道,“爺,您還不知道,這燕歸樓如今已沒了!”
    “沒了?”寒照日一愣,奇道,“怎麼沒了?咱們在那兒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
    張良搖了搖頭,“咱們去了沒幾日,這燕歸樓就不知給誰一把火燒了,聽人說整整燒了一夜呢!依小的看,隻怕是有人爭樓裏的那些姑娘小倌們,與誰結了仇吧?”
    寒照日漫不經心的說,“那種地方,燒了就燒了罷。”
    張良笑道,“爺說的是,那麼大一條花街也不少了這一家,爺不如把人賣給另一家得了,那樣驚人的姿色,怕那幾家還不爭著要?”
    寒照日臉色一寒,“張良,平日裏我怎麼沒覺得你這德行這麼可惡呢?這人都贖出來了你又把他送回火坑裏去,你不覺得你很缺德嗎?再說有誰是自己願意到那種地方去的?”
    張良訕訕的陪笑道,“爺,小的這不是替您心疼那些金子嗎?那可是一萬兩金子啊!”
    “哼!”寒照日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替我心疼金子?我缺那點兒金子嗎?”
    “是是!是小的白操心了,爺自然不缺那點兒金子!”張良慌忙笑道,“那爺不留他又不賣,那準備如何呢?”
    “如何?”寒照日放下杯子不以為然的說道,“給他點子銀兩叫他走唄,他愛去哪兒去哪兒,我管不著。”
    張良不由得笑道,“這小子真不知是哪輩子積了德,碰上爺這麼慈悲心腸的主,花了一萬金子就白養了這麼些日子,爺連碰也沒碰一下,嘖嘖,真是可惜了那副冰肌玉骨雪膚花貌呢!”
    “啪”的一聲,寒照日手中的杯子猛然頓在桌子上,嚇得張良猛然一哆嗦,戰戰兢兢的望著他。
    “張良!”寒照日麵沉似水的瞧著他,輕言細語的叫了一聲。
    “哎!爺!”張良立刻垂下頭哆嗦著應道。
    寒照日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可警告你,你若離了爺身邊,爺自然管不著你,不過你在爺身邊的日子,你可給爺仔細著,少動那些齷齪心思!那種地方隻怕連貓狗也沒個幹淨的,更何況是這麼個絕色?你若敢大膽惹了那些肮髒的東西到爺身邊來,別說到時爺不饒你!”
    “是是是!”張良慌忙躬身應道,“小的記下了!小的不敢!”
    寒照日哼了一聲,丟下酒杯拿起扇子起身,張良忙扔下一錠銀子,快步跟下樓來。寒照日酒後麵色微醺,迎著微風隨意而行,心情不覺輕快起來。
    張良抬頭見天色漸晚,小心的湊上前問道,“爺,天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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