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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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見窗外的陽光格外的好,漢青心裏一動,忙搬了張軟榻到簷前的太陽下,又拿了厚厚的褥子鋪上去,放好了枕頭,進來把煙花裹在被子裏抱了出去,輕輕放在軟榻上,塞好兩邊的被子,然後搬了把椅子守在旁邊。
整個偏院裏靜悄悄的,了無人聲,曬著暖洋洋的太陽,漢青不知不覺的竟眯著了,不知過了多久猛然一驚醒了過來,慌忙定神看向榻上的煙花,頓時大吃一驚,哽咽著叫了一聲,“公子!”
煙花不知何時竟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澈平靜的望著碧藍的天空,神色十分安祥。
漢青又驚又喜,跪在榻邊俯身望著煙花,喜極而泣,“公子!公子!你......你總算......總算是......醒了......”
煙花緩緩的轉過目光,定定的望著漢青,極淺的笑了一下,聲如蚊蟻的說,“別......哭......我......很好。”
漢青一個勁的點頭,一邊笑著,一邊卻又淚水滾滾而下。
下午柳義回來,一進院門見漢青竟把煙花弄到了院子裏,頓時又急又怒,“混帳!你怎麼把人給弄到外麵來了?你這不是成心想要他的命嗎?你是不......”
漢青慌忙迎過去,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柳義別吵。
柳義急忙住口,掃了軟榻上沉睡未醒的煙花一眼,驚疑不定的壓低了聲音問,“怎麼了?你怎麼把人弄出來了?”
漢青滿麵驚喜的悄聲說,“柳管事,公子剛剛醒過來了,還跟我說了一句話!”
“哦?”柳義驚喜的望著他,“他說了什麼?”
漢青微笑道,“公子說他很好,叫我別哭。”
柳義點點頭,“這麼說,公子的神智還是清醒的,那就好。你喂他吃過藥了嗎?有沒有讓他吃點兒什麼?”
漢青沮喪的搖了搖頭,“公子他就喝了點兒水就又睡了。”
柳義擺擺手,“那不怕,隻要他能喝得進水了,那就有希望了,慢慢來,不著急。”說著走過去,俯身細細的瞧了瞧煙花的臉色,又抬頭看了看天,回頭說,“這會兒太陽不是很暖和了,把他抬進去吧,再受了風寒就不好了,晚上你還睡他床上幫他暖暖,隻怕慢慢的就有起色了。”
漢青應了,與他把軟榻抬進房間,把煙花抱起來放回床上,一邊往暖爐裏加炭一邊問道,“柳管事,您可見著張總管沒有?”
柳義在旁邊坐下來,歎了口氣,“見是見著了,不過張總管說,主子爺似乎早已把這事給忘了,他讓我們隨便找個大夫給瞧瞧,實在看不好就算了。”
漢青的手一抖,火鉗掉在了地上,他回頭怔怔的望著柳義,半晌,渾身發軟的挨到床前,愣愣的望著床上昏睡的煙花,不知不覺的跪了下去,雙手伸進被子裏握住他微溫的手,恍惚失神的握緊了手。
煙花漸漸的皺起了眉頭,手微微的掙了一下。柳義急忙起身過去,拉了拉漢青,“你握疼他了,快放手!”
漢青急忙鬆開手,淒然的望著煙花的睡顏,嗚咽失聲,“公子......公子......”
柳義用力一把拉起他,低聲喝道,“你這是幹什麼!公子不是好好的麼?他們又沒說不叫我們請大夫,你若真有心,好好侍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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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照日一身月白春衫,腰圍玉帶足踏軟靴,手搖折扇緩步徐行,曬著暖洋洋的太陽瞧著繁華的街市,麵上不覺露出十分愜意的笑容來。張良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機警的注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露過一家珠寶店時,寒照日抬頭掃了一眼,忽然轉身走了進去。
老板見來人氣度不凡,急忙從櫃台裏迎了出來陪笑道,“這位爺,想瞧點兒什麼?”
寒照日隨意的掃了一眼櫃台裏的那些首飾,漫不經心的說,“掌櫃的,可有什麼時興的上等珠釵?”
“喲,這位爺!”掌櫃的笑道,“您可來得巧,小店裏才進了一批時興珠釵,還沒擺上呢。”一麵親自進內拿捧了兩個尺來長的盒子來,打開來放在櫃台上,“爺請看,可有中意的?這都是眼下最時興的花樣兒。”
寒照日低頭看著兩個盒子朱紅的緞子上,並列放著的四十幾支花樣各異的珠釵,瞧了半晌才伸出兩根指頭拈起一支,那是一支鏤空金鳳,鳳冠上綴著七彩寶石,嘴上銜著四串細密的真珠流光溢彩,栩栩如生十分好看。寒照日笑了笑,“就是它了!”握在手裏轉身就出了門。
張良急忙問了價錢放下銀子趕出來,抬頭見他一邊走還在一邊看那珠釵,不禁跟到他身邊湊趣道,“爺今兒怎麼興起買這個了?”
寒照日笑道,“雪兒最喜歡的那支鳳釵前幾日弄壞了,叫他們拿去修到現在還沒送來,我許了再送一支給她。”
張良笑道,“爺還真是有心。”
寒照日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一手把玩著那支釵,那幾串真珠在陽光下越發的瑩瑩生光,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住腳問道,“這幾日,苔痕院可有人來?”
張良一驚,慌忙說道,“前些日子柳義倒是來找過小的,說是那煙花病了,問能不能派個人去瞧瞧,小的想這事兒也不能叫人知道,爺又沒個話,就叫他在外麵找個大夫瞧瞧算了,這陣子倒沒來找。”
寒照日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邊走邊說,“真是小題大做,這麼大個京城就找不到個大夫?”
張良忐忑不安的說,“小的也是這麼說,就沒怎麼理會。”
寒照日把珠釵收進懷裏,“左右出來了,且去瞧瞧。”
張良想起那日柳義的話,心裏頓時有如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跟在寒照日旁邊小心翼翼的陪笑道,“爺,您不是一向喜歡熱鬧麼?去那冷僻的地方不如去茶館裏聽聽書、聽人說說江湖豈不是好?”
寒照日回頭似笑非笑的瞄著他,“怎麼,你這麼怕我去,是不是真怕我迷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