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舒服，很痛，很惡心，當身體被刺穿的時候季晨覺得自己小心翼翼包裹好的什麼死掉了。大概，是尊嚴。
    季晨從頭到尾一直在哭，卻沒有哭出聲音，痛的狠了也隻是哼哼了兩聲。
    現在他知道吳斌帶來的東西是做什麼用的了。季晨暈厥過去之前甚至還冷清地想了一下這件事。
    被那欲望衝昏了頭腦的吳斌不顧一切地在季晨身上殺伐，簡直有些忘我。等到他意識到季晨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發泄了兩次了。
    雖然做過潤滑，還有梁非給的套子，但是吳斌是第一次實戰，還如此的蠻狠，季晨後麵還是破了。
    下身一片汙濁，白的紅的，觸目驚心。
    吳斌看著滿臉淚水尚未幹掉，已經昏迷過去的季晨，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吳斌左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打電話給了梁非。
    梁非那頭正在教訓一個不知死活想上來占他便宜的老頭，一看到吳斌的號碼就開始眉毛亂跳了。
    吳斌哼哼唧唧了半天，梁非終於不耐煩，一嗓子吼道：
    “再磨嘰你就是殺了人我都當不知道！”
    吳斌心一橫，終於還是支支吾吾把季晨現在的狀況說了一遍。當然，他隱瞞了大部分跟自己有關的內容。
    梁非那頭一臉我就知道的糾結表情，問吳斌要了地址，大步走出了健身房的廁所。裏麵留下了一個鼻青臉腫的豬頭，嘴巴被毛巾塞住，手也被人用毛巾捆了起來放在背後。
    等待梁非的過程中，吳斌試著喊了季晨幾次，可季晨就是不出聲。吳斌跑到儲物室裏麵翻出一條毛巾，幫季晨把下麵給擦幹淨。
    因為根本沒有水，吳斌也隻能幹擦，最後幫季晨把衣服整理好。他這麼做，到底也說不上來是不想讓季晨難堪，還是不想讓自己丟人。
    之後他根本連碰都不敢碰季晨一下，季晨一直躺著，他就在旁邊蹲著。
    吳斌還不會抽煙，可他現在忽然想知道那煙是什麼滋味。
    等梁非來了的時候，已經過了又一個小時了。
    聽到敲門聲，吳斌猛地站起來，因為供血不足晃了兩下，然後還鬼鬼祟祟地開了一條小縫，確認外麵站著的的確是梁非之後，他才算把門打開。
    梁非看他現在的樣子就頭疼，直接就懶得看他，進門走了去。
    乍一看季晨隻是在墊子上睡覺，可在這隻有一破暖風扇的大冬天，在這空曠的教室裏麵，那一腦門子的汗水，還有季晨痛苦的表情，怎麼看都是不自然的。
    梁非歎氣，也不想理會在自己身後一臉認罪服法表情的吳斌，走到季晨的邊上。
    梁非皺了皺眉頭，手探上了季晨的額頭。
    “草！他發燒了！”
    “什麼！”
    梁非掃了一眼這周圍的環境，冷冷地瞪了吳斌一眼，說：“你到真不講究，這麼個破地方你就敢來！”
    吳斌覺得自己快哭了。
    “那怎麼辦啊！我……我……我真混蛋。”
    “別扯那些沒用的了！”梁非不耐煩地吼了他一句，然後迅速撥了一個號碼。
    很快那頭電話接通了，梁非就問了一句那人在不在家，很快就說自己馬上要過去讓那人別跑就收了線，然後把昏迷的季晨扶起來。
    “趕緊給我幫忙啊！”
    吳斌忙點頭，然後順著梁非的動作，就把人扶到他身上去了。
    梁非背著季晨就出門下樓，吳斌忙把門鎖好之後就被梁非指使下去攔車了。
    坐上計程車之後，吳斌再看梁非，梁非那臉色是比剛剛還要難看了，小心地把季晨放到了後座上，吳斌本想坐前麵的，然後被梁非一個大力給拉了出來，自己坐了進去。
    吳斌無奈地坐到了後麵，小心翼翼地扶著季晨。
    那出租車司機一看這後麵好像有個病人，就問要去哪間醫院。
    梁非冷冰冰的聲音報出了一個地址之後，那司機有些奇怪，不是去醫院。但是他沒敢問，老實開車了。
    吳斌又幾次偷偷想從後視鏡裏麵看梁非的臉色，結果每一次都會被梁非的眼睛逮住，之後就是一陣冷哼。
    開著暖氣的計程車之內，寒氣襲人。
    到了目的地之後，梁非叫吳斌下車，然後梁非又把季晨小心地打橫抱了起來。
    吳斌眼明手快地付錢，關上車門，然後在梁非一個冷眼之下去按了麵前一棟私人小洋房的門鈴。
    “梁公子，您要是不給我個解釋——”開門的人一看麵前站著一個小少年，不由得愣住，再一抬頭看到了梁非，一句梁非背後似乎還有什麼人，就有些扛不住了。
    “怎麼回事這是？！”
    梁非示意了一下身後，說：“病了，你先給看看再說。”
    開門的那人是個醫生，並且是白亞銘。
    “你瘋了，生病了不帶人去醫院你背我——”白亞銘忽然住了嘴，似乎有點理解狀況了。
    白亞銘退開一步把門打開，說：“先進來再說。”
    白亞銘這間小洋房一共兩層，外加一個地下室跟地下車庫。梁非熟門熟路地往二樓走。二樓走廊盡頭那裏有個小房間，基本上可以算是個小型診所了。
    裏麵有一張小床，白床單幹幹淨淨的。梁非小心地把季晨放了上去，然後走到門口。
    白亞銘站在那邊，吳斌也離門口兩步路地站在那裏。
    “先說怎麼回事！”白亞銘語氣不善。
    梁非站在門口，兩人身高差不多，都比吳斌要高出一個頭來。
    吳斌此刻低著頭，真真地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模樣。
    “放心，不會給你惹事的。小孩不懂那個，把人弄傷了，開始發燒。”
    白亞銘看了一眼吳斌，算是明白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剛剛莫名覺得出了大事，如果隻是這麼點事情的話，根本就算不上事了。
    “你這家夥，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我是內科醫生！”白亞銘瞪了梁非一眼，還是進去了。
    白亞銘進去之後順手就把門帶上了。吳斌緊張地看著那門，結果一探頭就跟梁非對視了。
    “我背著那小子的時候，他一直在發抖，而且從頭到尾都一聲不肯，那牙關還咬著呢。”
    梁非盡量語氣平淡地說，他也不是想責備吳斌，可覺得該好好教育教育他。
    誰知道吳斌聽了他的話，渾身一震，跟三魂丟了丟了七魄似的。
    梁非早就是個人精了，一見吳斌這反應，當下就皺起了眉，隱約往不好的地方猜去了。
    “你不會是用的強吧？”
    梁非心裏打定主意，若是吳斌敢認了，他絕對要把他給順著樓梯踹下去。
    誰知道那吳斌先是一抖，下意識地搖頭，回頭又低頭點頭，過了會兒又搖頭，搖了了一會兒又點頭，後來就看見那腦袋在動，也分不清是搖頭還是點頭了，最後那腦袋就定在那邊不動，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向自己求助來了。
    梁非這下是沒轍了。
    自打碰上吳斌，雖說一直欺負他還挺順手，可吳斌從來沒低過頭，更別說露出這樣一副茫然的表情來了。
    梁非開始後悔了，那會兒吳斌走的時候自己就該攔著他不讓他去的。可他自己也知道這種事情攔不住，所以才忍著沒那麼做。
    梁非張嘴剛想說什麼，就聽見屋子裏爆出一聲粗話來。
    “草！”
    梁非現在可以說是非常意外了，因為白亞銘這人教養極好，就算平日裝得再怎麼邋遢，骨子裏的教養卻丟不掉。不像自己，那教養隻是在人前做做樣子。爆粗口這種事情，白亞銘真的很少做。
    外麵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大約又過了十五分鍾之後，白亞銘才走出來。
    “怎麼了？”吳斌下意識地緊張起來，那神情跟在手術室外麵等候手術結束的家屬一樣。
    白亞銘黑著臉看了他一眼，倒是又樂了，然後說：“你跟屋子裏那人什麼關係？”
    吳斌猶豫著，終於沒敢把他們正在交往的事情說出來，隻是幹著嗓子說同學。
    “同學？”白亞銘一副被氣笑了的樣子，“那麼這位同學，我問的是，你們是在交往還是炮友，或者說是你用了強。”
    這下吳斌真的是六神無主了。
    “我……我們在交往……”吳斌越說聲音越小。
    “你說的是實話？”
    吳斌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再看看梁非，可梁非也正看著他，等他回答。
    “他答應交往了的。”吳斌放棄似的說。
    “那他答應跟你做了？”白亞銘繼續問。
    吳斌緊了緊拳頭，一扭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