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3
    在月光下，一盞昏黃的小燈更顯得柔軟而微弱。
    權希執站在院子裏的水池旁，借著微光小心翼翼的拉著宮萇川的手，仔細的為她挑嵌進傷口裏的碎渣。
    也許是有的傷口很深，在清理的時候被碰到所以有點疼，宮萇川緊緊皺著眉頭，但是沒有喊痛，也沒有掙紮，很老實地讓權希執清理傷口，那個樣子特別的乖巧。
    這是趙奎賢剛剛進到這個院子裏就看到的畫麵。
    在趕來的路上，他還在不斷地告訴自己是醫生弄錯了，還堅信著宮萇川不可能和權希執有什麼的，而現在雖然心裏還在拚命的對自己肯定著剛才的想法，但是卻仍舊覺得看到的畫麵是那麼的完滿，完滿到刺目。
    其實他是那種完全不用妄自菲薄人，可似乎每一次看到權希執和宮萇川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有種自己成了局外人一樣。
    以前還一直以為是因為，深深的愛上一個人之後，愛到深入骨髓，就會眼睛裏容不得一點雜質，心裏容不得一點分享，至少他自己想這樣霸道的愛著。但原來心裏隱約猜想過的，刻意抹殺去的，其實才是真相？。。。
    不相信，還是不相信，就算在看不見的背後被被人笑話著是傻瓜，也還是不相信。因為他是趙奎賢，是不到窮途末路也不會輕易放棄希望和信仰的趙奎賢。
    所以，即便那個昨天還依偎著他，叫一聲他的名字就滿足的女孩現在正讓別人拉著手，就算她分明已經看見了他，卻絲毫也沒有動容，趙奎賢也還是一步一步走近她。
    他是那麼迫切的想要靠近她。
    宮萇川看著趙奎賢一點點向她走過來，隻有短短的一天沒有見，他卻變得如此憔悴。頭發沒有整理，有點淩亂，眼窩下是暗暗的一片黑眼圈。
    她知道他來是為了什麼，但是她不能解釋，甚至連眼神裏的心疼和委屈都不能有一點外露。
    越走近她，趙奎賢就越清楚的可以看到，那平日裏溫暖柔和的眸光裏，今天竟然出奇的冰冷和決絕。但是卻隻有權希執知道，她放在他手心裏的手，就算剛才多痛也沒有動一下，就像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卻在剛剛一個轉頭的瞬間不住的細細顫抖。
    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權希執才發現那個忽然喚回她靈魂的人。讓她像丟了靈魂一樣，又讓她瞬間找回靈魂，也隻有趙奎賢一個人才可以辦得到吧。
    權希執在一陣沉默的氣氛中放下了宮萇川的手，不知道是他退後了一步，還是當主角駕臨之後，月光就自然地將他淡去了，所以他的存在仿佛陷入了夜的陰影之中。
    “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自己跑回來了？。。。”
    美好的時光還沒有經過多少，就又回到了那種要在心裏踟躕許久才能在她麵前說出一句話的樣子，有時候想想也很可笑，麵對著千萬歌迷也仍舊從容麵對，卻在站在她的麵前時，變得膽小起來。
    因為，心在害怕著。
    她沒有說話，似乎也沒有回答的打算。
    “。。。醫生。。。醫生讓你好好休息。。。他說你昨晚是受了涼氣，不過還好沒有大礙。。。他。。。他還說，讓你以後要注意。。。”
    他是想笑著來掩蓋自己此刻的狼狽，但是從未有過的慌亂感卻讓他連自己的表情都控製不好，甚至連笑都笑不好了。
    宮萇川就像隨意的眨了一下眼一樣的輕輕閉了閉眼睛，其實是不忍心看到趙奎賢露出那樣的表情，那種明明在被傷害著，被欺騙著，卻還在心裏自欺欺人般的包庇著她的樣子。
    “醫生還說了什麼？”她看著他，他問不出來的疑問，隻能讓她幫他喚醒。宮萇川甚至難以想象自己此刻的語氣竟然還可以如此平靜。
    趙奎賢蹙了蹙眉，醫生還說了什麼？他好像還說了什麼，說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為什麼想不起來呢，努力的讓腦子變得清楚，卻仿佛隻能更加淩亂。
    “為什麼不問我孩子的事，其實已經開始懷疑了不是麼，就因為一直被這件事困擾著，所以發現我離開了醫院卻現在才肯來找我。”
    真的看不下去他在那裏自我的掙紮了，讓他愛上她，卻又反過傷害他的自己卑微的靈魂現在變得如此怯懦，這樣的時間再多耽擱一點，她的腦子裏都反複出現想要殺死自己的想法。
    所以請原諒她這樣冰冷的說出這些話，最後一次狠狠的傷害他，恨她也好忘記她也好，以後都不要見麵了吧。
    “對不起，我確實是懷疑了。”
    月亮似乎擺脫了雲層，光芒變得明亮起來。趙奎賢的聲音低低的傳來，但是卻又立刻急著向她解釋。“不過後來，我想一定是醫生弄錯了！你不用擔心，我相信你，不管怎樣我都相信你。”
    他漆黑的眼瞳裏有了光亮，在淡淡的月的光華中顯得那麼的動人，宮萇川感覺自己已經淪陷了，在他動人的眼眸裏在他堅定的誓言一般的話語裏再次迷失了自己。
    恩，這就是她的趙奎賢。迷人的眼睛在陽光下帶著淺淡笑意時，是一種洋溢著年少的吸引，而在月光下，深色的瞳孔裏重疊著深沉的神秘，好像是可以卷走人靈魂的漩渦。
    夢想和未來對於這個少年來說，才是支持著生命繼續下去的信仰吧。而愛情對於他來說，隻是生命中的一個插曲，是一段發生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身上的意外。
    她是真心希望他可以在以後的日子裏也能這樣，一直這樣，帶著這樣迷人的眸光站在他夢想的舞台上繼續散發著魅力，那種讓人無從抵擋的魅力。
    所以，今天她能做的隻能是推開他。
    “不管怎樣都相信我嗎？”
    她無聲無息的笑了，笑容裏摻了幾分真心，摻了幾分玩味，摻了幾分疼痛。
    而期待著她的回答的少年，卻隻以為她是在向他求證，所以甚至想要一下子傾覆自己所有的篤定般的點頭。
    “是。我相信你！”
    “那我告訴你，你從醫生那裏聽到的都是真的，我懷了孩子。孩子。。。不是你的。”
    剛剛還煥發出光芒的臉色瞬間灰敗了下去，就連整個人也僵硬著愣在了那裏。隻有心髒緊緊的收縮，不停地收縮，四肢百骸有種酥麻無力的疼痛。
    這個時候，即便冷靜淡然如權希執竟然也不能掩蓋住自己的驚訝，但是讓宮萇川慶幸的是，他隻是抬頭怔怔的看著她。趙奎賢不了解他，絕對不會知道那眼睛裏其實也盛滿了疑惑和愕然。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整個世界安靜的就隻剩逐漸紊亂粗重的呼吸聲和心髒不斷被磨蝕的聲音。
    後來趙奎賢深吸了一口氣，好像胸腔中囤積著一團怒火，卻還努力地隱忍著，用不容質疑的語氣緩慢但堅定地說。
    “宮萇川，現在不是可以隨便任性玩鬧，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直直的看著她，每一個字說得都擲地有聲。“所以我允許你再重新向我解釋一遍！”
    “現在是誰在由著性子任性！”宮萇川卻想也沒想立刻反駁回去，然後咬著牙，用同樣不容質疑的語氣又說了一遍，“我說了，孩子不是你的！”
    “孩子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宮萇川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夾雜著疼痛和怒氣的話衝口而出，聲音大的讓宮萇川也重重的抖了抖。
    “我沒胡說，孩子是，權希執的！”權希執，對不起，我沒有別的辦法了，趙奎賢是個死心眼，不這樣說他是不肯罷休的。
    陰影中，權希執的眸光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他不知道宮萇川為什麼會這樣說，但是很快的他找回了自己的冷靜，因為那個女孩已經被逼退到了懸崖的邊緣，他必須站出來保護她。
    “孩子是我的。”又一次因為想要保護她，保護她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為人知的傷痛而說出了這樣的謊言。
    “你住口！”趙奎賢凶狠的朝權希執大喊，原本就比常人白許多的臉色更因為憤怒顯得格外的蒼白，“不許你汙蔑她，不許你侮辱她！”
    “不是他侮辱我，我就是這樣隨便的女人，就是因為在你身邊卻一直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所以在遇到檢察官這樣同樣優秀的男人之後，擔心也不能得到他的感情，所以就想到用一個孩子來留住他，因為愛他想要他不得不守著我，所以自願有了孩子留在他身邊的人是我，不管他的事！”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說謊，你不可能這樣做的。。。”你明明那麼愛我，經曆了那麼多辛苦卻仍然堅定地愛著我的。我還清楚的記得你說過，雖然不喜歡小孩子卻仍舊想擁有我們兩個的孩子，怎麼可能就輕易的又愛上別的人，怎麼可能懷了別人的孩子。。。
    他的目光忽然因為心裏的劇痛而顯得迷惘，宮萇川不是沒有看出他的挫敗，他的痛苦和他的掙紮，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隻能繼續給他鋪一條叫做長痛不如短痛的路。
    “怎麼不可能，之前不也是也用過同樣的辦法把你束縛在身邊麼，隻不過再重更新照做一遍而已。我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做呢，甚至可以在你喊著別人名字的時候和你上床，而至少檢察官比起你來更照顧我，我又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夠了！”趙奎賢猛的上前一步逼近她然後揚起手，想要阻止那些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輕挑的話，那些惡意中傷著她自己的話，但是目光迎著她的目光，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宮萇川隻覺得耳邊一陣清風劃過，然後就聽見身後的牆上傳來悶悶的巨響和著皮膚碎裂的聲音。
    他的頭垂在她肩的上方，陰影掩蓋住他的側臉，隻聽得見他壓抑的喘息。
    “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些，如果你想好好的過你的新的生活不讓我打擾的話，為什不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些。。。告訴我，其實你還愛我的對不對。。。昨天發生的事情你說過的話還那麼清晰那麼真實，其實還愛我對不對。。。”
    夜風吹過來，很清冷，明明是已經接近五月的天氣，卻還有這麼冷的風。宮萇川在風中難以抑製的全身顫抖著，然後輕輕的搖頭，“不，不愛你了，一點都不愛你了。我所說的做的都隻是為了報複你，讓你愛上我，然後在拋棄你，讓你嚐試當初我的痛苦。”
    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雖然手上傳來錐心的疼痛，但是趙奎賢隻能靠手臂抵著牆壁來支撐全身的力量。
    “不是很深的愛著麼，那麼深的愛，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這麼可憐，祈求一般的不斷為自己找著理由，隻是想放愛一條生路。
    “深深地愛著你的是那個得了幻想症的宮萇川，而我現在回到了以前那個沒遇到你之前的宮萇川。”謊言說多了也會習慣吧，所以這些騙人的話仿佛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我討厭那個毫無原則的愛著你的宮萇川，懦弱，卑微，膽小，愛的沒有自尊，愛的。。。”
    趙奎賢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那些詆毀著她自己的話，才終於停下來。
    虛脫般的把全身的力量都靠在她的身上，頭無力的支在她的肩上，他低啞的聲音在夜風裏輕的那麼迷離。
    “別說了。。。”
    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就那樣約定好了最後的離別一樣，沉默著相互最後的依偎，然後在彼此看不見的背後，都默默的讓眼淚掉下來。。。
    然而隻是短暫的一刻，甚至於那一滴眼淚都還沒有滴落，宮萇川就伸出手推開了他。因為太過用力碰到了手上的傷口，尖銳的疼痛順著手臂直通心髒。以至於她必須微微的彎著身子，好像才可以緩和一點。
    趙奎賢被她推的踉蹌著退後了兩步，漆黑的瞳孔裏是滿是驚異和傷慟，然後漸漸的變得暗淡。他的身子有點佝僂的站在那裏，就像得了重病需要人攙扶的病人。然後宮萇川就再也不敢去看他的樣子，匆忙的別過頭。
    “好了，我報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今後我們都沒有其他的關係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這些決絕的話之後，宮萇川繞過趙奎賢走開，在經過他的那一刻，趙奎賢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受傷的手已經麻木動彈不得，所以就讓她這樣的從身邊離開了。
    ——你說從前是我總是將你推開，讓你愛的懦弱愛的卑微愛的膽小。。。但是，這次，你決然的推開了我，你那麼堅決的斷開了我們之間的所有聯係，斷開了那曾經我以為永遠也不會再斷開的線。
    ——有的時候你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親自感受到的也許都不是真的。就像前一段時間天氣那麼熱，我以為已經到初夏了，但是過了幾天又回到春寒料峭。就像我之前都穿了短袖的針織衫，但是現在又要穿回大衣。就像我以為不用再偽裝了，可以直接袒露對你的愛，但是現在又要繼續偽裝，偽裝的更加逼真。
    宮萇川離開之後，趙奎賢仍舊突兀的站在那裏。
    權希執印象中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時，是車載電視在播放著他演唱的現場，他對他的印象很深刻。那個人的目光中包含著很多東西，所以才讓台下的歌迷甚至是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被他的魅力深深地觸動。但是此刻，那雙眼睛裏卻混沌不堪，整個人也像被掏空了一樣。
    不再去看他，權希執實在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必要再繼續呆在這種窒息的氣氛中，可就當他要離開的時候，那個人卻又開口了。
    聲音冷靜了許多，卻仍舊可以感覺到細細的顫抖。
    “我。。。我可以和你聊聊嗎。。。”
    權希執頓了頓，然後平靜的點頭。
    “我們出去說吧。。。”
    權希執依舊點點頭。
    鄉下的月色好像格外的明亮。
    空曠的路上，兩個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權希執首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趙奎賢走的有點慢，他們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看他停下了，他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步伐，仍舊用相同的速度，直到走到他的麵前。
    “你愛她嗎。。。”也許剛才是在緩慢的步伐裏掙紮著，所以現在才可以問出這樣的話，“你愛宮萇川嗎？”
    他竟然問他是否愛宮萇川。。。愛，當然愛。
    雖然權希執不想在趙奎賢今天這樣挫敗的時刻再挑釁一般的落井下石，但他從來不逃避擺到麵前的問題，所以心裏怎樣想的，就脫口而出了。
    “愛。”
    趙奎賢深深的吸氣，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樣的答案，愛或不愛？。。。哪一個都會讓他再次痛不欲生。
    他說愛啊。
    心裏忽然升起一股混亂的氣息，在他身體裏肆意亂竄。
    他想壓抑，但是似乎最終也沒有控製住，所以在趙奎賢自己也沒有預料到的時候，他已經用沒有受傷的手揚起了拳頭。
    “你愛她為什麼不和她結婚！”
    權希執被突如其來的拳頭，打得退後了好幾步，嘴角裂開了，有溫熱的血流出來。
    接著趙奎賢又迅速抓起他的領子，像一隻困獸一樣，憤怒的緊緊抓住權希執，白皙的手上崩起幾道青筋，雙眼通紅的逼視著他，“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讓她有了孩子卻還不和她結婚！為什麼有了孩子還讓她一個人那麼辛苦！你這個混蛋！”雖然是近乎狂暴的低吼，但聲音卻暗啞不堪。
    因為趙奎賢這一拳很重，打得權希執眼前一片暈眩，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後，仗著比趙奎賢強壯不少的身體，很快的，他甩開趙奎賢的手，反手就在趙奎賢的小腹上還了一拳。
    “趙奎賢，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我！”權希執也怒目相視。
    趙奎賢踉蹌著倒在地上，手緊緊的捂住腹部，這一拳重重的打在了胃部，引來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冷汗一下子就從蒼白的額角流下。
    但是他還不甘罷休，右手撐地掙紮著起來，再次朝權希執撲過去。權希執也不示弱，提著拳頭向趙奎賢迎過去。
    就這樣，兩個人像野獸一樣纏鬥在一起，彼此臉上身上都已是傷痕累累。
    “是啊，我也覺得我很混蛋！”此刻權希抵著趙奎賢的肩膀，有些狂躁的怒吼著，“看著她辛苦難過，但是我卻不能給她一個安定的家，所以我也覺得我很混蛋！可是你呢？！你以為和她結婚就算愛她嗎，那當初你是怎麼做的，才會讓她離開你！生著那麼重的病，你卻把她趕出家和她離婚！她當時差點自殺你知不知道！”
    當聽到“自殺“兩個字的時候，趙奎賢像被雷擊中一樣，頓時忘記了掙紮。
    月光被權希執高大的身影遮住，看不到趙奎賢的表情。隻有溺水般的喘息透露了他現在的心情。
    “你給了她多大的痛苦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努力幫她平息，等到她終於可以重新努力生活，終於可以開心的生活的時候，你卻再次擾亂她的生活，一次又一次的過來攪擾，讓她難堪讓她傷心。趙奎賢，相比之下你除了混蛋，還更加殘忍！”
    目不轉睛的盯著權希執，死死地盯著他，趙奎賢一字不露的聽那些有關她離開以後的事情。
    他記得的，一開始見到宮萇川時，她一直鬼靈精怪的，總是開心的笑鬧，但是後來卻因為他變得越來越憂傷。
    剛才權希執好像說，她又可以開心的生活了。
    又可以了麼。。。
    是啊，其實他自己才是罪魁禍首，但是，他卻一直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當初就是那樣，把過錯推到她的身上。
    其實，在很久以前他就不想再傷害她了。
    為什麼，為什麼，傷害卻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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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愛了七年了，怎麼也都沒想到，它會這麼輕易的破碎。盡管如此，最終，我們還是離別了。留下的隻有七年時間無盡的回憶。
    不記得為什麼，當時年少的我們會那麼彼此期待見麵。久而久之，漸漸的，到最我們連見上一麵都那麼難。
    既然已經知道離別會很痛，那我的心裏應該不會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了吧。可是盡管如此，此刻的我卻已熱淚滾滾。我哭了。。。
    離別的時間裏我仍在留戀，痛快的哭過以後，看著跟我想法不一樣的心，告訴自己：起初是朋友，然後相愛成了戀人。這樣的七年的愛，如果分手的話，那會互相見麵，聊天聯係。
    遇到了其它人，也愛了其它的人。可是，在和你通電話的時候，還是會悄無聲息的淚流滿麵。
    "你也找到好人結婚吧!"這樣的說著口不對心的話的時候，其實心裏想說的卻是：“你，還喜歡我嗎？”
    明白了雖然以前有過心心相印美好的愛情，現在那段愛也無法重新來過，隻能留在我的回憶裏。有時候，突然的，眼前會浮現以前的那段美好時光。可是，我很清楚，現在再不能要求你再為我做什麼了。
    “我現在，要結婚了。”那一天聽到你這樣說的時候，我，一句話也無法說出來。。。最後，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因為真的還想再聽你對我說一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