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020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我的奴隸,你的主人餓了,還不快點給我去煮飯!磨磨蹭蹭的做著什麼,難道你想餓死我嗎?”正在曬著草藥的男子聽到木屋離咆哮聲,隻好放下了手中的草藥的,一臉無奈的歎了一聲,果然又是這樣了!
“知道了。”
男子應了一聲後,轉身便去廚房準備,耀眼的灼灼烈日高高而掛,男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順便也擋住這刺眼的光線。
當男子放下了手時,金色的光線下那張被遮掩住的臉照得那樣清晰與清楚,幽深的墨色瞳眸,英氣俊逸的臉龐,隻可惜在左臉上有一個淺淡的十字疤痕。
這個人,這張臉赫然是墜崖而“亡”的遊蘊風,隻是這張臉不再是淡漠的“麵癱”,是隱隱約約之間透著一些陽光氣息,似乎有了些許改變。
“月霜,吃飯了。”遊蘊風擺好碗筷,朝著裏麵的人喚道。
“真是大膽的奴隸,居然敢叫主人的名諱,是不是骨頭發癢,欠揍不成?”這時,一個青衣人披頭散發,頂著一頭“雞窩”的慢悠悠的走來,身上的衣衫不倫不類的隨意披著,露出了白皙的胸膛,秀逸的臉上橫眉豎眼的,一臉暴躁的將凳子踢開,拉過一旁的椅子,跨坐在椅子上,將左手肘放在椅子上,身上的衣衫隨之滑落在肩上,一副香豔的“美人露肩圖”呈現在遊蘊風的眼前,可惜這“美人”美則美,卻無福享受,隻怕你還未看他一眼,眼睛就被他挖掉了。
“是是……我的主人,請用膳。”月霜幾乎每天都會這麼鬧一鬧,遊蘊風拿清霜沒辦法,隻好畢恭畢敬的侍候這位“主子”吃飯,否則待會他吃的不是飯而是苦頭,但是在這之前……“我的主人,您這樣‘袒胸露背’恐怕會著涼,要不要小的先侍候您梳洗。”
“那還不快點,想餓死老子嗎?”月霜一臉不耐看了一眼遊蘊風,撇撇嘴,昨天為了搗鼓那些藥草,害的他很晚才睡,一覺睡到了下午,如果不是這肚子一直咕咕的叫,吵得的他沒法睡,他才不會這麼早就醒了,至少也要睡到明天下午。
“啊……是。”遊蘊風一愣,他不是不喜歡別人靠近他的嗎?遊蘊風一時沒會意過來了,記得之前他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就被他狠狠揍了一拳,往後的日子他做什麼月霜都挑剔他的不是,他隻能咬著牙忍了過去,畢竟月霜個性雖然惡劣,卻沒有什麼惡意。
遊蘊風愣了一下,調侃不成,反被他將了一軍,這不得不讓他懊悔呀,為什麼自己要多嘴,現在他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巴,當從來沒有說過,可話已說出口哪有收回的可能,覆水難收呀!
遊蘊風見月霜似乎沒反對樣子,隻好拿起梳子,輕輕地的用梳子將頭上的“雞窩”的梳平,手裏柔順的觸感讓他一陣恍惚,在被赫連錦一掌劈他下崖時他以為自己會死,畢竟之前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還被人一掌劈下崖,豈有活命的機會?可是,他非但不死,而且沒有殘廢,隻是身體比之前虛弱了很多,提不得重物,受不得冷。
而這一切,都是手上發絲的主人——月霜給的。
月霜,不,應該說是清霜,因為月霜是清霜的第二人格,月霜得了一種世上少見的病,與其說是“病”倒不如說是毒,是從母體帶來的毒,她母親之所以會練功走火入魔也是因為中了毒的關係,而下毒的那個人死了。
在竹林時清霜尋找綠晶珠草除了為了救臨州城的百姓,還有一部分是為了救他的母親,但是,綠晶珠草救得了他母親,卻救不了他,隻能暫時壓製體內的毒素延後發作,不能徹底根除,這種毒的厲害之處就在於此,母體一旦中了此毒,毒素多半會轉移到體內的胎兒,繼而轉化成另一種更厲害的毒,如此一來,便會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此毒之陰險毒辣與赤火其名,或許略勝一籌,中了赤火還可以用綠晶珠草治得了,然而中了此毒綠晶珠草起到的用處卻不大,它的毒辣之處無不令人聞之膽顫的巨毒——兩重閣,一重煙雨,一重陽。
煙雨過後,便是烈日。
清霜的母親中得是煙雨,如夢如幻,神智會漸漸恍恍惚惚身體不知不覺間的漸漸衰敗而逝;清霜則中得是一重陽,內髒如被灼傷,絞碎一般的劇痛,且發作的時間不定,隨時隨地都有發作的可能,直到體內的髒器敗壞而止。
兩重閣之所以被稱為毒藥之首,因為它是無藥可解,除非能找到千年難遇的聖果——雪瑩果。
所以,為了能徹底拔除體內的毒素,清霜冒險來到無名崖底尋找雪瑩果,因為雪瑩果是雪瑩樹的果實,不是無名崖上的雪瑩花,無名崖還有另一個名字——雪瑩崖,崖上的是雪瑩花,崖下的是是雪瑩樹,崖上開花,崖下結果。
如果高雅潔白的雪瑩花是皇族之花,那麼晶瑩剔透的雪瑩果則是百毒的克星。
綠晶珠草已是世間難尋,這雪瑩果豈不是難上加上?自古鐵樹難開花,更何況是無花結果?一千棵雪瑩樹也未必有一棵結一果,欲想尋它,豈不是癡人說夢?
然而,清霜千方百計找到的不是雪瑩果,而是墜崖而落的遊蘊風。
幸虧,遊蘊風遇到的是身懷絕世武功的清霜,而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然以這種情況他跌的粉身碎骨,而不是現在身體健全的遊蘊風。
在他墜落半空時,清霜飛到半空用腰帶纏著他的身體接住了他,不敢直接用手去接,否則因為重力的關係他人還未救到,他的手就斷了。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清霜的第二種人格月霜,完全是本人好不容易躺了幾個月終於醒來時,還沒搞清楚自己是在地獄,還是在人間,就被某個暴躁的家夥拖去當“奴隸”掃地煮飯、采藥曬藥這些都不算什麼,每天承受這條隨時會噴火的“暴龍”的怒火,日子過得水深火熱,比在地獄還令人難受!並且今天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被門板擠了,還要去當個丫鬟侍候這條“暴龍”梳頭和穿衣服什麼的,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一向不喜他人接近自己的月霜即使弄得自己亂七八糟的也不會讓人靠近他一步,竟然會讓他替他梳頭、穿衣服?他也不過說說而已,避免月霜再繼續鬧下去,借此轉移話題而已,以為月霜會拒絕,哪知月霜竟然當真?
起初,他還以為月霜隻是長得像清霜而已,或者是清霜的兄弟,可是偏偏這家夥身上還帶著隻有清霜才會有的配飾,讓他不得不得承認眼前這個暴躁的家夥就是之前那個溫柔的清霜。
他救了清霜一命,清霜救了他一命,本是雙方兩無拖欠,可是那個家夥居然還那麼理所當然的說什麼“你救的是清霜又不是我,而救你的是我又不是清霜,所以你就乖乖的給我當‘奴隸’好好報恩,相信你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吧?否則我既然救得了你,也能殺了你,記住,千萬不要妄想反抗我。”
就這樣,在無可奈何之下,遊蘊風隻能妥協,徹底成為某隻隨時回爆發的“暴龍”奴隸。
五個月了,他已經做了月霜的奴隸足足五個月了,可對他而言又豈止五個月,簡直是五年!在這座“活火山”的身邊生活了五年的地獄生活,期間有幾次清霜還出現過,他的日子也過了好一點,不然的話他不累死也被月霜給“折磨”死。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跑去找赫連慕他們,可是無論怎麼找也找不到出口,唯一能出去的方法就是跟著月霜出去,不過要想清霜出去簡直是比登天還難,除非他能找到無名崖裏的雪瑩果,否則就得待在崖下,直到找到雪瑩果為止,這也是為什麼遊蘊風會甘心當他的“奴隸”,任君使喚?
除了白鬼,為什麼他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惡劣,也許這個世界也許是他的克星也說不定!
“嘶……你這個混蛋是不是想疼死我?你是梳頭發還是扯頭發呀!笨手笨腳,叫你梳個頭發都梳不好,早知道當初就不要救你這個麻煩,讓你摔死算了,省的弄得老子煩心。”月霜站了起來,摸著被扯痛的頭發,揪著遊蘊風的衣服眉頭一挑,瞳眸裏一片怒火中燒,秀逸的臉龐帶著一種粗狂暴怒之意,儼然就是一條暴龍在怒吼道。
“抱歉,方才是我走神了。”聞言及此,遊蘊風隻覺額頭上的青筋暴跳,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真想直接掐死他,既然不想救他的話,那當初就不要救呀,右手用力一握,手裏的木梳頓時斷掉,忍著快要爆發的怒氣,麵上卻是淡淡的說了一聲道歉的話,心中卻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那個溫雅君子清霜的第二人格竟然是如此的暴躁粗魯,如此的惡劣討人厭……“梳子斷了,我去換個另一把。”
“哼,還不快點,愣在這裏作甚?”月霜白了他一眼,倒也沒再計較什麼,也懶得去計較,現在他隻想趕緊填飽肚皮。
“你!我知道了。”這一刻,遊蘊風真的很想把手中的斷梳扔在月霜的身上,隻可惜那也是在腦中幻想而已,末了,遊蘊風便回房間取來一柄新的木梳重新將月霜淩亂不堪的頭發緩緩地梳平,手法異常的輕柔,很舒服,就像是在按摩一樣,一點也不似會是一個男子梳的,或許替月霜梳久了頭發,手法久而久之熟練了,才有如今的“成就”,至少這樣不會惹怒這頭“暴龍”。
月霜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遊蘊風服侍,兩人閉口不言,靜靜地,方才的火藥味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而遊蘊風也樂得享受這難得的片刻安靜,用一條繡著荷葉的青色緞子將月霜這頭齊腰的發絲束好,走到月霜的前麵,微微俯下身子伸手欲要拉上月霜垂落肩上的衣服時,驀然,月霜睜開了雙眼抓住遊蘊風的手,瞪著他。
“你想幹嘛?”月霜閉著眼睛休憩時,忽然鼻尖聞到了一陣淡淡冷香,脖間感到有一股溫熱之氣,等他睜開眼時卻看到遊蘊風俯身低首幾乎快要倚進他的懷裏,這讓一向警惕的月霜心中震驚不已,什麼時候他居然毫無防備的讓一個人靠的如此近,盡管他口口聲聲的說讓遊蘊風服侍他,但他從來沒有讓遊蘊風靠近自己的身體,或許是習慣了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漸漸的對這個男人放下了防備,就好像現在讓他靠的如此近沒有立刻殺了他,也許是自己睡迷糊了還沒有醒過來或者是餓暈了;也許是自己適應了身邊還有另一個存在,在深層意識裏相信他不會害自己,無論是什麼理由,這個人是唯一能靠近他月霜,不是靠近清霜。
因此,月霜才不得不防備,不得不警惕,他不是清霜這個白癡隨隨便便就那麼容易的相信別人,最後受到傷害的還不是自己,
在清霜的記憶裏,月霜知道這個男人是無害的,甚至還有點正義過頭和善良,但是死鴨子嘴硬,硬是不肯承認,帶著冷漠的麵具,隱藏自己的本性,就像清霜一樣帶著溫柔的麵具,實則是懦弱,深怕自己會拖累他人,給別人添麻煩,就是這樣月霜很討厭他們,討厭他們帶著虛假的麵具欺騙世人,躲在龜殼裏不敢出來。
如果說月霜是清霜的第二人格,倒不如說是清霜的本性,他月霜從頭到尾也隻不過是任清霜長期掩藏自己本性才衍生出的一個人格而已。
而月霜之所以會救遊蘊風,完全是清霜的影響,即使他還在他的體內沉睡。
所以每次見到遊蘊風,他的心中就會生出一種惡劣的念頭整整這個總是口是心非的“奴隸”,總是尋各種理由去激怒他,看著他冰冷的麵具慢慢地的裂開,隱忍著怒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還自以為是隱藏得很好,這樣子的遊蘊風真的很好玩,原本無聊的日子也多了一個有趣的調劑品。
“除了幫你整理你的衣服,你認為我能對你幹嘛?”月霜的眼神淩厲,充滿著戒備,遊蘊風抬頭冷冷的望著月霜,手腕傳來的陣陣痛感使他輕輕的皺眉,而更讓他感到不舒服的是月霜的態度,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連一個女人也能推倒,又能對月霜做出什麼不利的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自己動手整理,我不會再多手做些多餘的事。”
“哼,任你也沒這個本事,以後不要隨便靠近老子,就算是老子讓你這麼做也不可以,否則老子就殺了你。”月霜一把將遊蘊風推到了地上,隻聽遊蘊風悶哼一聲,就被月霜雙腿壓在他的身上,左手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使遊蘊風動彈不得,反抗不了,月霜譏誚一聲,居高臨下的怒視著遊蘊風,周身迸發出一股暴戾之氣,警告遊蘊風不要越雷池一步,敞開的衣裳下膚若凝脂的皮膚,貼著胸膛上墨色的發絲隱隱泛著光澤,本就生的好看,此時更是添了幾分美態,隻是眉眼上那股戾氣硬生生的破壞了那幾分美態,那種怒與凶如同一隻渾身冒著火焰的麒麟一般的凶暴,在遊蘊風差點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月霜鬆開了他的左手,甩開了抓著他右手,從遊蘊風的身上站了起來,將自己滑落的衣裳拉好,勒緊了腰帶,之後看也不看遊蘊風轉身便坐在椅子,扯了一隻雞腿張口就咬了下去,狠狠地嚼著嘴裏的肉,仿佛嘴裏的肉跟他有仇似的。
“咳咳……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他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尤其是月霜的事……遊蘊風握著脖子喘了幾口氣,他的骨頭幾乎就被月霜壓碎了,若是月霜還不鬆手的話他的右手恐怕就給廢了,遊蘊風從地上起來,也不理會身上的衣服皺成一團,沾滿著灰塵,幽深的看了一眼月霜,麵無表情的,很冷漠。
語畢,人也跟著出去了,留下滿嘴油膩咬著雞肉的月霜,毫不不遲疑的走出了這間木屋。
在遊蘊風踏出木屋的那一刻,月霜的眉宇間掠過一絲少見的歉意,漸漸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黑,扔掉了手裏的雞腿,將桌上的飯菜掃在地上,抹去嘴裏的油漬。
“這個混蛋,竟然、竟然敢不把老子放在眼裏就這樣走了,老子就那麼惹人厭?嗬,可惜老子不是清霜,老子不會道歉的。”月霜牙嘶嘶的說道,似乎是被遊蘊風氣的不輕,一拳就錘在桌上,“嘭”的一下木桌即刻碎裂,散落於地。“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老子不稀罕,走了,就他媽別給老子回來。”
幸好遊蘊風走了,否則這一拳恐怕錘在的不是桌子而是他,畢竟月霜怒氣不是任何人能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