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裴曦看著這個月被上頭打回的招聘計劃，左看右看都找不出哪裏有問題，隻好巴巴地上了樓，敲響副總的辦公室門。
    “小曦啊！進來吧！”
    顧裴曦的上司陶犁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不過因為保養得好，看起來隻有三十多歲，長得文質彬彬，氣質十分儒雅。顧裴曦很喜歡這個比自己年長了十幾歲的上司，她來到這個公司的這些年，一直是他在默默地支持和照顧她，彼此的私交也不錯。
    “陶總，這是這個月的招聘計劃，您看有什麼問題嗎？”顧裴曦笑著遞上計劃，陶犁的辦公室一如他本人，總是帶著股淡淡的香，似是檀木之類的味道，讓人不知不覺就放慢了步調，急不起來。
    “哈哈……不著急，坐吧！”陶犁接過了顧裴曦遞過來的計劃，笑著讓她坐下，問道，“最近工作都還順利嗎？”
    “都還不錯，沒有什麼難處。”顧裴曦淡淡一笑，放鬆了些，坐在陶犁辦公室的沙發上，接過他遞過的茶杯。
    “那就好……”陶犁斟酌了一下，但仍是溫和一笑，說道，“關於這個計劃，確實有些要改的，但是我們還是下班後再說吧，一會我還要去開個會……”
    “下班後……”顧裴曦想了想，也不確定楊城今天會不會來接自己，但是她總不能因私誤公，一會給楊城說一聲吧！
    “也好，那您先忙吧，我先回去了！”
    “嗯！”陶犁淡淡地點頭一笑，說道，“去吧！下班了我再叫你！”
    “好的！”顧裴曦出了門，繼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奮戰，不知不覺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小曦！”陶犁依約打來電話，笑著說道，“我在樓下停車場等你，今天早點下班吧！”
    顧裴曦覺得這有些奇怪，談工作應該在公司談就好，但又不好拒絕，隻好應下來。踩著高跟鞋走在停車場裏，顧裴曦才想起，今天她給楊城發的短信他還沒有回，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接自己……
    一旁的車閃了閃車燈，顧裴曦側首一看，陶犁在車內對她招了招手，“小曦，這邊！”
    顧裴曦笑著上車，“陶總……”
    “別叫陶總了。現在是下班了，叫陶犁吧！”陶犁笑著轉過身，給顧裴曦遞過她今天交給他的計劃，說道，“這個月上頭會有些變動，應該明天就要公布，這個計劃也就得跟著改。我幫你做了一些，你看看吧！”
    顧裴曦聽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資料。計劃仍舊是她早上給陶犁的那份，但卻用紅筆標注了好多地方，密密麻麻紅豔豔的一片，看得顧裴曦一路心驚。這個月公司裏竟然要做這麼多變動？而且還都是高層的調動，這樣一來，整個公司都要震上一震！
    “陶犁，這是……”顧裴曦背後一陣冷汗，一旦公司改動，她若是沒有事先知曉，就得忙得焦頭爛額，而現在雖然陶犁也隻是提前了一天告訴她，但卻幫她省去了許多的工作。
    “嗯，你就收著吧，過兩天再上交就好了。”陶犁笑著將車開出停車場，問道，“去吃日式料理吧？”
    “也好！”顧裴曦點點頭，將資料放進包裏，放鬆了靠在椅背上。
    “你休息一會吧，到了我叫你！”陶犁見顧裴曦有些疲態，便體貼地說道，“後座上有毯子，蓋著吧！”
    顧裴曦轉身，後座果然放了一張毛毯，疑惑地看向陶犁，“你這車上還真的什麼都有呢！難道你還在車上睡覺？”
    “哈哈……還好，主要是荀兒喜歡在後座上睡。”陶犁笑著回道。荀兒是他與前妻的孩子，現在才上小學五年級，平時住在爺爺奶奶家，顧裴曦經常聽陶犁提起，卻沒見過。
    “嗯。”顧裴曦應了一聲，就捂著毯子睡了起來，“那我眯一會吧。”
    陶犁見顧裴曦縮了縮脖子，將半個臉都藏進了毯子裏，不由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小曦來到公司之後就一直在他手下做事，雖然看起來很是幹練，但骨子裏卻還是個孩子。陶犁想到這點就忍不住笑，像一個父親看著自己的女兒，有些寵溺。
    “嗯，我到了，”吃完飯，陶犁的車開到顧裴曦樓下，顧裴曦笑著解開安全帶，“今晚聊得很開心，下次換我請客吧！”
    “好啊！”陶犁點點頭，突然叫住正要下車的顧裴曦，“小曦，有個事我想問問你。”
    “啊？”顧裴曦轉身，陶犁第一次這樣嚴肅地看著她，“什麼事？”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陶犁想起前段時間在停車場看到的那個男人，心底不是很確定。
    “嗯……”顧裴曦有點臉紅，陶犁對她而言，亦師亦友，突然談及這個話題，總有種被爸媽審問的感覺，但她還是點點頭，“嗯！”
    陶犁聞言身影頓了頓，但仍是溫柔地笑著張開雙臂，給了顧裴曦一個擁抱，柔和的嗓音讓人全身放鬆，“那……祝你幸福！”
    “嗯！”顧裴曦抱了抱陶犁，心中暖暖的，“謝謝！”
    楊城默默地坐在車上，看著前麵車裏擁抱的兩個人，吐了個煙圈，遮住那礙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