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沒有用過……麼？
    將手中的掛墜重新遞回到對麵人的手中，周塵示意他自行查探。
    雖然心裏已經有所準備，但在一番仔細的探索後，凱恩。斯萊特比非教會中人的青年更多的發現了一些事實，這也讓他的臉色在瞬間蒼白了下來。
    “可以抵擋三次中級以上的攻擊，即使是這個次數之後，馬裏葉神甫所製造的此護身符內至少也會留下百分之十左右的聖力以供隨時調用，但是現在……”雙眼直視著黑發青年的雙目，凱恩一字一頓的說道：“絲、毫、不、剩！”
    難道……“你快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以為是之前所沾染到的女孩血液原因，金發的聖騎士語速急切的催促著對方。
    “不，和那個沒有關係，我有懷疑的對象，隻是無論確定與否，現在都不是去找對方的好時機！”攔下騎士想要替自己檢查的動作，周塵謹慎著措辭道。
    已經有懷疑的對象，可會是誰呢？回想了一遍今天上午一路碰到過的人，是女法醫亦或是那位薔薇水晶堡的主人？一個是能夠讓身邊的人都警戒的對象，另一個則是有可能為神的對象，似乎都有嫌疑，卻又都找不到證據……
    “不要再想了，既然已經把目前所有關於案件的線索都排出來了，那麼就來算上一卦吧！”喚回對麵騎士的注意，周塵不知從何處拿來了兩個紅色的半月形木質器具。
    “這是什麼？”看著青年手中從來沒有見過的占卜工具，凱恩。斯萊特好奇的問道。
    “嗯，這個是筶，也稱珓或教。我這個是竹製的，不過有些人也會使用青銅和純木的。”一邊嘴上解釋著，周塵一邊在桌上清理出了一個範圍足夠的圓圈。
    “喏，看著這裏，一平一凸，凸麵有十五級橫線，據說其中的十二級代表了十二時辰，一時辰也就是現在的兩個小時，十二時辰為一天，其它三級則是指的三界。平麵的這兒有個小洞，是可以用來穿上紅繩帶著的，一條紅繩兩頭各穿一個，就成了一雙了，紅繩上頭再打個結，瞧，就是這樣。”說到這裏，周塵特意將手中兩個筶之間的紅繩頭拉了一拉，示意自己的說法。
    “這個用來占卜？可你們不都是用銅錢和那個周易來算的麼？”曾經學習過東方古國這類知識的凱恩。斯萊特滿目質疑的瞪著這對形狀奇怪的據說可以用來占卜的東西。
    “孤、陋、寡、聞！”表示鄙夷的撇撇嘴，周塵拋了拋手中的雙筶，繼續傳揚博大的華夏文明：“這個可比你說的那些出現的早多了。不信的話，記清楚規則，我們現在就來試試？”
    不管對方依舊懷疑的目光，周塵開始仔細講解起用法：“筶是兩個一對的，平麵為陽，凸麵為陰。大部分人都是在神靈麵前祈禱時用它，合攏拿在手裏，擲於地，然後觀其俯仰，用以占吉凶。如果一雙筶是一陰一陽，則是聖筶，意思是神表示加納或肯定；但若是兩個平麵則是笑筶，表示冷笑，也就是無。最糟糕就要屬兩個凸麵了，這便是伏筶，表示神生氣了，即完全否定。”
    “求神的？我們現在查案還能求哪個神？”凱恩真的不想承認是自己的問題太多，而是他實在無法想象這個先前還在不屑論神的家夥，居然會真心實意的去對著某位神明禱告。
    “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我就不能有信仰的麼？”作勢的揮揮拳頭，表示抗議，周塵隨著自己這句反駁的話，心中同時出現的則是那一位曾經相遇於古楚河畔的強大神祇。
    難道還真的有崇拜的對象？看著黑發的青年臉上所露出的毫不掩飾的懷念尊敬神色，凱恩。斯萊特心中突然對麵前這人的本身產生了一絲好奇，無關任務，無關職責，隻是純粹的萌發了想要去真正了解對方的念頭。
    “你這樣盯著我看幹嘛？”被對方突然轉變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然，周塵不得不出聲打斷麵前這個越來越奇怪的聖騎士的行為。
    “沒什麼，我們可以開始了嗎？”避開對方的問題，凱恩。斯萊特並不打算告訴這個人自己剛剛的決定。
    “當然，你先想個問題，然後將手放在這個淨化圈上方拋擲就行了。”將手中的筶放到對方的手中，青年示意對方可以開始了。
    “問題？喔，好的。”將雙筶在手中捧好，凱恩。斯萊特想了一會兒後，便集中精神詢問道：“殺死女孩的是非人類？”
    “咚——”紅色的竹篙落到桌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兩人看過去，出現的剛好是一凸一平。
    “肯定？”指著桌麵上的占卜器具，金發的聖騎士尋求著對方的答案。
    “當然，何況這個根本就不需要問吧！”從桌麵上拾起雙筶，接著遞到對方手中示意繼續。
    雖然覺得這種占卜方式太過兒戲且並不怎麼相信，但凱恩。斯萊特骨子裏的認真還是督促他接著專心提問。
    “女孩的死亡和昨天夜裏的眾鬼回門是否有關？”
    又是“咚——”的一聲，第二個問題出來後，雙筶顯示的是兩個平麵。
    “這是……”
    “嗯，看來是沒有關係呢！”似有所感的看著麵前的一對紅色竹篙，周塵解釋了的結果。
    “那……女孩確實拿到了自己的衣服？”重新撿起占卜器具，金發的聖騎士試探著問出案件中最大的疑點，隨即便立刻緊張的注視著即將落到桌麵上的雙筶。
    兩人的目光因為這個關鍵的問題，都牢牢的集中到了離手後不斷在空中翻滾的紅色竹篙上，再次“咚——”的一聲之後，第三的結果顯示在了桌麵之上。
    兩個凸麵，也是最糟糕的情況。
    “這可是很少出現的情況啊……”伸手從桌子上拿起結束了這一次占卜的器具，周塵阻擋下了騎士想要接著提問的動作。
    “怎麼，有什麼問題麼？”被對方突然的攔下，凱恩。斯萊特並沒有感到多麼生氣，隻是靜心等待對方的答案。
    “因為是遠古時候便流傳下來的占卜方法，並且在古代的祭祀中也會經常的使用，如果參考那時候的情況的話，一個部落舉行一次祭祀往往都是有重大的事情將要發生，沒有必要的話，族長和祭司都不會允許隨意打擾神靈的，這一點想必東西方的宗教應該是相同的吧？”
    “確實，通神的一次代價太高了，即使是教皇，有的終其一生也隻會在上任的時候使用一次。”
    “所以，一旦開始祭祀，便會要求詢問最重要的事情。當然，這是針對神明而言的，而占卜，與其說是求神問佛，不如說是有神通的人以自己的力量為餌，吸引對應的人神或鬼怪來解決問題，但正因為並不是天地所造的自然神祇，也就是諸神係中的第一代神明，這一類應卜者往往也會受到規則中嚴格的約束，換句話說，在初代神明之後的時期裏，但凡占卜祭祀類的活動中，所得的結果幾乎不會出現極端的情況，凡事留一線生機，任何神靈鬼怪都不會自絕後路的。”
    “那這個卦象是？”已經明白對方意思的騎士，嚴厲的神色也開始凝重了起來。
    “既然來了，不出來說一說話嗎？”揮手關上花店的大門，光線瞬間暗下一截的室內，黑發的店主對著小圓桌旁不遠的一叢白色並散發著淡淡香氣的花朵說道。
    一陣短暫的寂靜之後，白色的花叢上方一團白霧漸漸顯現。
    這是……？詢問著看向一旁首先出聲的青年，凱恩。斯萊特已經完全被短短十來分鍾內所聞所見的這一連串陌生事物所震懾。
    安靜的看著對方處理這一切，麵對未知，金發的聖騎士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沒有什麼要說的麼？”看著顯露出身形的白霧團，周塵語調冷淡的詢問著。
    “……”白霧一陣抖動，沒有聲音發出，但距離不遠的凱恩。斯萊特明顯感到自己似乎聽見了什麼，隻是一時無法分別這種聲音裏的含義罷了。
    “已經快要消散了麼？真可憐！”說著憐憫的話語，但黑發青年的語氣中卻完全聽不出絲毫的對應的情感。
    清楚的感知到了眼前這位強者的不耐，白色的霧團抖動得更加快速了。
    “這位是教會的聖騎士，如果，你能夠在回歸之前讓他知道你所想要講述的事情的話，那麼我們就出手替你報仇！”一邊毫無心理負擔的將麻煩推卸到坐在一旁的聖騎士的身上，周塵一邊在內心裏感歎著自己果然是做妖物做久了，看吧，都已經墮落得已經毫無憐憫之心了。
    奇怪的看了一眼說出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話語的青年，凱恩。斯萊特終是又將目光調回向白花上方的霧團，大概猜測到這個便是剛剛回應自己占卜的鬼怪，金發的聖騎士開始集中精神努力的想要聯係起對方的思想。
    “啊，忘了告訴你們，這個作為媒介的花雖然所用和曼珠沙華類似，不過被喚作荼靡的它，卻是被佛祖稱作天上之花的存在，也就是說，你能夠繼續保持這種形態的時間因為它的原因已經被縮短了一半，隻剩下不足半個小時了。”把玩著手中的紅色竹篙，周塵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說著讓鬼魂更加恐懼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