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下 心機轉動鬥金來 尾聲奏響累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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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錢了,賺錢了。今兒個老百姓呀,真呀麼真高興。
在盛夏到來之前,我投資的一樓公建得以脫手,動了動上下嘴皮之後,為我帶來了十四萬元的回報,如同在炎炎夏日裏刮過一陣清涼的風,不但將路上漫步的美貌少女的超短裙無意撩起並露出裙下粉嫩的大腿根,更看得一旁匆匆趕路的大叔小夥子們暢快無窮。
雖然比我預期的收益尚有一段距離,但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一個價格,我和購房者都能接受,算作雙贏。其實那個地腳,由於周邊還是一片荒涼,人氣也很稀缺,所以能以這個價格成交,我還是比較知足的。最起碼,新房的裝修費用完全有了著落,而且還有餘付去采買一些家具電器,真是美死我了。活了這麼大的歲數,我也終於首次嚐到投資回報的滋味,自以為跨入了社會的另一個層麵,走路時的脖子都比平時要豎直一些,一副爭強好勝的鬥雞的架勢。
“這是給你們的。”我從中抽出兩萬元以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拍在桌麵上,推給對麵的父母,想讓他倆看看自己的兒子是多麼的有出息,宣布我們家也就此誕生了炒房者,從此以後對我的態度要有所改變,我已不再是一個隻有身份證的人,而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二者千萬要區別對待,搞錯了是要惹我不高興的。
“謔,還真不錯,居然沒賠。”母親將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我一遍。她那輕佻的語氣和不屑的神情令我無法接受,傷透了我那剛剛建立不久的自信心。
“什麼叫沒賠?就這我都嫌得掙少了呢!”
“好了好了!能安安穩穩地結束事情比什麼都強。我告訴你呀,隻準這一次,下不為例。如果你再敢先斬後奏,看到時候我怎麼收拾你!”父親用手指著我的鼻子咋呼道。謔!怎麼回事兒,他倆怎麼都不拿我當有身份的人對待,還一個勁地潑涼水。不鼓勵我再接再厲也就罷了,淨說些傷士氣的話,好像我天生一副掙死工資的嘴臉似的。人家其他父母哪個不是盼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高人一頭,他倆倒好,淨與別人背道而馳。
“就你倆這意識,還想掙大錢?門都沒有!觀念太陳舊了,這都什麼年代了。”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我還是在他倆發威之前逃離了現場。母親也沒有要那兩萬塊錢,又扔還於我,命令我把錢用到刀刃上,從現在開始,需要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凡事都需要與久美子商量著來,切不可奢侈成風。
她可真能嘮叨,不愧是退休在家的女人。不準奢侈成風?我倒想奢侈呢,可是上哪兒去找那種機會呀,別說成風了,連陣風都不見幾場,也就是勉強維持生活罷了;至於凡事和久美子商量嘛,這點倒是可以盡管放心——我早已被久美子管住了,基本上算是半拉妻管嚴,隻待補辦手續後轉正。那丫頭,可厲害了!(雖然歲數已超出了丫頭的範疇)
久美子早就過話了,說婚後生活的財政大權需由她來把持,我的每月花銷都得將工資獎金上繳之後再按具體情況每月領取,私設金庫原則上是可以的,但有一點需要做到,就是不要讓她知道,知道了,就要講究講究了。其實久美子也不想這麼早的過話,但眼見著新房的裝修進行得滾燙火熱,看架勢從法律上落入我的手心隻是個時間問題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故而提前與我打招呼,省得到了時限我又提出這三那四的意見來,事先給予我充足的時間做好心理以及肉體的準備。到了時候想要再反悔,比登天都難。
我說我的錢由我自己支配吧,留一些下來,剩餘的都交給你,何必非走那種程序,脫了褲子放屁——費兩道手續。久美子委婉地表示堅決的不同意,說她的母親就是如此持家的,她的父親婚後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管過錢,都是由母親操辦打理的,一切也是和諧美滿,沒看出過什麼岔頭。
我說那不是日本嘛,國情不一樣,你我是在中國生活,何必循規蹈矩呢。久美子說國情縱然不一樣,但好的製度是走遍天下的,不分中日,能把家管好,比什麼都強。我有些汗顏,我說你看我每個月的工資也無非就是那二三十張上下浮動的紅色票子,跟你相比起來,無論從厚度還是手感都是足有差距,你就行行好,不要勉強我了,也不差我這一點錢。
久美子把眼睛一瞪,下了最終通牒:不要再狡辯了!說不行就是不行。天下那麼多比你掙得還少的人和家庭不都實實在在地盡心盡力地活著,你還有何理由訴冤。到時候,一分一毛都不許少,全部上交!正是因為錢少,所以更要珍惜每一分錢的價值,合理算計,統籌規劃,良好支配,這才是持家之道。
我稍微有些後悔,原以為日本男人在家都是說一不二的,等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日本社會和國內沒什麼太大區別,終究是女人說得算,命脈都把持在婦女同誌的手中,到哪兒都是半邊天。
木工小劉也完成了他這一段的使命,撤出了陣地,轉移到市郊一個新開辟的小區去繼續戰鬥了。不知為何,前後幾批的工人師傅中,母親對小劉和他的媳婦印象最佳,可能這裏麵很大的因素是那個等待出生的新生命。
母親找了兩大包家裏不常穿的衣物給了小劉的媳婦,也不是很舊,即便是穿著出門也不會太紮眼。小劉的手藝也沒得說,就連主臥室裏那個不規則的凹進去的一塊空間,他也應我的要求改造成了一處可以收容不少衣服被褥的換衣間,甚至可以勉強擱下一麵換衣鏡;而且他又主動替我考量了一下,把收容衣服的隔板和衣服掛杆的位置設計得十分合理,最大可能的利用了此處本來有些別扭的空間,將其作用發揮到最大。
人嘛,本應該如此,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平日裏不時地送小劉一家一些肉蛋和水果,在這種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這感情就得平日裏不斷培養。如果彼此的關係如果處得很緊張,我一到房子來“視察”就是渾身是嘴的挑三揀四,一個勁地挑毛病,那樣隻會導致小劉他們心生反感,即使可以好好幹的活,也很有可能故意做個手腳,就欺負你這外行看不出門道。通過此次的新房裝修,我又學到了不少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彼此如果能夠互相體諒對方,抱著誠意相處的話,心情舒暢不說,雙方的實惠也都不少,何樂而不為之呢。
今天,刷牆塗漆的兩位工人進駐了。我想不久後新房的初步效果就能出來了,剩下的就是家具的購買和布置了。我完全沒有聽信胡設計師的建議,什麼吊頂、背景牆的統統不采納;除了包門包窗、兩處衣櫃以及和室的框架之外,其他能不動的地方全都不動,統統地刮大白,亮堂堂的就好,何必包得那麼麻煩,簡約型嘛。(也沒有足夠的銀子)久美子在這件事上完全同意我的觀點,一個住的地方,隻要溫馨舒適,不必整得太過,花裏胡哨一直都是她最忌諱的。
從裝修開始到現在,我再也沒有見過胡設計師一麵。前陣子我讓工長老湯招呼他一起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卻被老湯告知胡設計師回老家了,不在本地。我問他怎麼無聲無息地就走了,老湯笑笑說他是回家結婚去了。
“哎?結婚?我怎麼沒聽他說過。”我說這個胡設計師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原來是辦終身大事去了。
“他和他老婆都是外地人,所以得在各自的老家辦一場婚禮。”
“原來是這樣。”各自辦一場婚禮,這麼麻煩。換成我和久美子的話,要是也趕這個時髦,豈不是要跨國各辦一場了嗎。光是想想,我的頭就老大的,心想我可沒有這個耐心,莫非要當著兩國人民的麵分別以飽滿的感情對久美子說上合計兩遍的“我愛你”?要是日本那場,久美子突然反悔了,回答道“我不願意”,那可怎麼辦,到時候以哪國為準,是否還要對比主客場的淨勝球優勢等等編外因素……我那不用在正地方的想象力又開始發酵,編出了無數個結局,自娛自樂。
休息日,我和久美子頂著高溫再次奔向走慣了腿的那個家居城,遵照老湯的指示,準備采買一個大件——地板。
“地板一定要買大家的,小家的貨,再怎麼便宜都不要動心!”老湯反複叮囑了幾遍,怕我見利忘義,把健康大事拋到腦後。
我當然得學會做人,於是便讓老湯給我推薦一家值得信賴的大家,到了後,我就高聲提是工長老湯派我來的,準備將這個順水人情賣給他。
老湯很領會地笑了,也許他正在等待這句話,要的就是我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這家你放心,我都領著客戶拿了多少回了,質量絕對可以,而且價格也會給你打到最低,肯定不會騙你!”老湯信誓旦旦。
我心想老湯啊,錢還是其次,既然相信你,你可得好生負責。錢可以再賺,但要是攤上不孕不育這樣的疑難雜症,那可要命了,所以我允許你們合夥串通起來“坑騙”我的錢,多給你些提成也沒關係,隻要生得出孩子來,咋都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