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上 此輩受寵死亦安 酒仙鬼才定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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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久美子終於有了第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小窩了。久美子也不知哪來的這麼多的行李,當我把最後一個箱子歸置到她指定的角落裏,再也抗不住了,拖著疲憊的身軀一下子撲到在綿軟的床鋪上,將頭深深埋入枕頭底下,動彈不得。
久美子告別了留學生活,今天從大學的宿舍裏搬了出來,搬到了這間位於十八層的一室一廳的新建成的高層公寓裏。我以後想要見她,也不必再顧及大學中某些幽深的眼光了,可以大搖大擺地跨進她的“閨房”。這套公寓是久美子一眼相中的,地點極佳,可以將市中心的景觀一覽無遺,尤其到了晚上,到處是過分的霓虹燈,連遠處的銀行大樓外表都打上了翠綠的燈光,真是囂張。(銀行這樣的地方還是隱秘的好。)內裝修和家具電器都由房主搞定了,久美子隻需要按月付租金就可以了,什麼都是新的。當然,除了租金稍貴以外,我也挑不出這套公寓的毛病——每個月的房租居然要一千五百元!市中心的房租什麼時候都升到這個地步了,下一步難道要搶不成。
“一千五?!”母親聽說這個消息後,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你說你不去投資什麼公建,把錢拿來用在新房的裝修上,現在你和久美子一結婚,是不是就可以住了!每個月一千五,這錢省下來幹什麼不好。”看樣子又勾起了她的“心酸往事”。
“你說結婚就結婚呐。”
“你說久美子也是,家裏也有地方,非得花那錢幹嘛!搬過來我們一起住不就得了。現在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母親此刻又忘記了曾經聽說同事的兒子大學畢業後就領了一個女孩兒回家同居時她的義憤填膺了。現在倒好,話語間真是輕鬆。
“行了。反正也不會太長時間。等下個禮拜我就去找裝修公司,開始幹,十一之前保準完工不就得了。”
確實可以著手裝修新房了。久美子的工作有了眉目,收入也穩定,我也是穩定地要死要活的,除了對工資心存不滿之外,目前我的生活整體還是美好奇妙的,應該開始準備人生的一件大事了——結婚。另外,好像也沒啥可以拖的了,該考驗的也都考驗過了,該辦的也都沒拉下,趁熱打鐵,趕緊把久美子“弄”回家得了。
我有好一陣子沒看見我們院裏的亞曆山大了。亞曆山大不是別人,是我前麵提過的一條狗,大號亞曆山大,享盡榮華富貴。自從第一次在院子裏與亞曆山大邂逅之後,但凡有人在我身後呼喚亞曆山大的名字,我再也不驚訝和吃驚了,因為我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女人養的狗而已,不會出來別的。我向母親詢問了一下有關亞曆山大的消息,她沒有令我失望,因為她恰好在家,見證了亞曆山大出殯的整個過程。
“你都不知道,那過程簡直和死了人一模一樣。”她饒有興致地向我描述當天的情景。這人要是退了休,大部分的精力自然而然地轉移到這些身邊瑣事上了,連一向不願涉及世事的母親,最近也極為津津樂道張家長李家短了,純粹一副家庭老娘們兒的派頭。
“前麵一輛車開路,後麵是拉狗的車,黑色的,就差掛白花了!”
據母親講,亞曆山大終於壽終就寢,走完了它光輝榮耀的狗生。那戶人家,尤其是與它朝日相處的那個女人傷心至極,兩個眼睛哭得腫如金魚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家中至親去世了呢。那天上午,那戶人家的男主人開著自己的車子,後麵又引著一輛黑色奔馳緩緩駛入小區,停到了自家樓下;男主人和另外兩個男人抬著一副微型的貌似棺材的東西上了樓,不一會兒,又極為莊重地抬著它下了樓,眼睛紅腫的女主人跟在後麵。上了車後,奔馳車在頭車的引領下緩緩駛出小區。整個過程被小區裏遛彎的抱孫子的扯淡的女人們看了個清楚,所有人望著那遠去的奔馳車的背影心中感歎:亞曆山大死得真值!這輩子沒白活,堪稱狗中狗傑。
“真的假的?”我十分懷疑母親的話。一條狗死了,竟能有如此的待遇?竟然還是黑色奔馳車送葬,也太能鬧了吧。
“怎麼不是真的!小區裏誰不知道,都傳開了。哎喲,這有錢人家死條狗,那派頭都不一樣,那棺材一看就是上等貨。”
唉。亞曆山大哪,你永遠地離我們而去了。阿門。(如果那戶人家從萬念俱灰中走了出來,又抱回一條叫“凱撒”的狗,我肯定和他們拚命!事情總是有限度的。)
天氣熱了,許多愛美的漂亮姑娘都開始隻穿一件短袖體恤在大街上溜達,底下是一水的絲襪長靴,我的眼睛又不夠用了。現在的孩子們,這身體條件實在是太好了:明顯是初中二年級的男孩子,這臉上稚氣仍重,可是胡子卻比我還濃厚,喉結外凸,身高隨便就是一米八多,要不是背後的大書包壓著,早就幹出一米九了;女孩子的變化更大,一米七的個頭早都不算什麼了,校服也不像我念書那陣子好好套在身上了,開始注意把該露的地方也往外展現了,還有不少人竟然化妝上學,那感覺仿佛走在日本的大街上,提前與國際接軌了。這文化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自從開車上班之後,少了許多在上班途中飽餐秀色的機會,算是一大遺憾。這城裏的姑娘們實在是越來越能穿了,有時連我都暗自臉紅,覺得自己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後來我想開了,因為夏天即將到來,要是現在就打退堂鼓,這夏天可怎麼過。我決定從此之後把眼光聚焦,隻要她們感穿,不管是露大腿還是露乳溝,能看的我全看,決不會把視線挪開,讓她們知道我不是心懷鬼胎的小人,而是明目張膽的君子。
“您看,這是打完八折的價格,絕對劃算,別的地方你不可能找到這麼合適的價格。”
紮著馬尾辮的胡設計師將他在電腦中劃拉一番的表格打印出來給我看,一項一項列得很詳細,唯一的不足就是列得太細了我反而看不過來,看著看著眼睛就花了,沒了耐性;另外,全是些裝修業界的專用名詞,就算是胡設計師肯逐項向我解釋哪種材料好,好在哪裏,我也沒意誌力聽,聽了也不明白其中的奧秘,隻知道其中的貴賤之分。
今天是星期六,我和久美子來到了預約的這家裝修公司打聽新房的裝修之事。先是一個前台小姐接待的我們,然後便把我們引到了這位紮著馬尾辮的一身酒氣的胡設計師麵前,讓他來與我們接洽。這個胡設計師看樣子不比我大幾歲,但麵相中充滿滄桑,一看就是被人間的辛酸折磨得過早地衰老了,同時也被磨成了老油子;另外,也很有可能是被酒精泡的,把他曾經的年少輕狂和風花雪月都奪走了。
久美子靈敏的鼻子自然一下子聞出了胡設計師身上頗為濃烈的酒氣,不禁皺眉,暗自拽我的衣角,意思是眼前這位大俠能靠譜嗎,這報出來的價格多半不準。我倒是覺得很有意思,攤上這麼一位設計師也挺有意思。我暗示久美子先不要說話,隻看我怎麼對付這位胡設計師,我倒要看看他能設計出個什麼風格來;再說了,要是沒兩下子,人家胡設計師怎會喝得如此程度還敢出來接客,那必定是滿身的金剛鑽。
“嗯……”我手執價格表沉吟不語,裝作一副明白的樣子,其實就是故弄玄虛,先要扳住身板。
“胡設計師,我那房子你都沒看,這價格是不是定得過早啊,總得現場看一下吧。”
“你家的那個戶型,就在那個小區裏我都最少裝過三套了,你一說哪個樓我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嗯,他又把球給我踢回來了。看來這胡設計師確實不是一般人,一出口便知有沒有,底氣足的很。
“那胡設計師的經驗肯定豐富了。”
“我幹這行都快八年了,你要是把房子交給了我,你完全可以甩手不管,我肯定給你擺弄得明明白白的!咱們是正規公司,你就放心吧。”
這句話有些多餘?正規公司不必格外強調吧,不過說了總比不說強,最起碼咱們知道人家是正規的。久美子又拽了拽我的衣袖,意思是還是走吧。不過越到這時,我的興趣就越高昂,不忍離這位胡設計師而去。
“胡設計師,咱們還是去看一下房子吧。等看完了,你再報一回價,給我再說說。我們不像你,一年能裝多少套房子,我們就這一套,還是認真點好。”
“沒問題,沒問題。不過能不能明天去?”
“胡設計師今天有事啊。”
“啊。中午有個客戶請客,他家的房子裝好了,說是要答謝一下這幫辛苦的人。”
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