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下 炕尾炕頭汗淋漓 神乎其技隱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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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的保暖褲穿了吧。”
久美子拎著出門旅行時必備的那隻米黃色旅行包從校門口的傳達室中走了出來,緊跑幾步來到車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鑽了進來,不願在室外多呆一秒鍾。這是元旦的清晨,今天我要和父母還有第一次上門的久美子回姥姥家探親。我先來到久美子的大學接她,然後再返回去接父母,從家裏一齊出發。
“穿了穿了。真暖和。”久美子說著拍拍上身,一臉的幸福。
我昨天緊急拖著久美子去商場買了一套保暖內衣,打六折,據說是名牌,價格能接受質量,做工也可以,所以就買下了。這是來自母親的命令,不容違背。這幾天姥姥家地區的持續降溫讓母親很擔心久美子能否挺得過來,她那小身板基本沒什麼脂肪禦寒,陡然經曆這零下七八度的未知世界怕她凍壞了。
其實久美子已經見識過這邊的冬天是個什麼樣子了,可母親就是不放心,再加上平時隻要天氣條件允許,久美子就會急不可待地脫下褲子換上裙子晃蕩,這也讓母親十分不悅。在這件事情上母親對久美子最不滿意,覺得她不顧惜自己的身體,為了美麗穿得如此單薄,等內部零件凍壞了,將來再影響到下一代的生育問題可就麻煩了。
“久美子,這女人的身體最怕冷,以後不許穿那麼點就出門,要得病的。”母親最近每次見到久美子,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她的大腿,一旦發現她竟敢不穿襯褲後馬上就變臉,嘴裏嘟嘟叨叨個不停,健康養生課立刻開始。
“阿姨,我不冷。”由於是我的母親,久美子不好意思把她的手推擋回去,隻能任她摸個實惠之後嘴中稍作回擊以示抗議。
“冷就晚了!”
我暗示久美子不要再做辯解,越分辯事情越冗繁,不如閉口不言,任她叨叨幾句也就完了。
我略微知道一些日本的風俗習慣,知道在很多地方中日之間是存有根本區別的。不提別的,日本的女高中生即使在冬季也是超短裙示人,上身可以外套大衣套上圍脖,但下身是絕不妥協的,依舊是絲襪、超短裙,即使穿上那種厚厚的白色長襪也是一窩球堆在腳踝處形成一個大包,腿部基本上還是裸露在外的。
我一開始以為可能是日本的冬季沒有這邊的冷,不像這邊動輒就是零下十幾、二十幾度的,屬於“暖冬”,穿裙子還是能抗住的;但據一些經曆過日本冬天的人講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管你是零下十度的冬天還是零上十度的冬天,冬天就是冬天,也許冷的感覺不同,但確實是冬天,有些像南方城市的那種陰冷,北方人反而受不了;而且那些去過新瀉、秋田、山形等日本東北部省份的人都會驚愕日本女高中生穿著超短裙行走於皚皚白雪之間,那些地方的雪也是輕而易舉地就可以積到一米多深,氣候也和中國的東北相像,北海道更是如此。
所以像久美子這種出生在日本南方的女孩兒在來到中國之前,雖然知道有襯褲、毛褲、棉褲此類物品,但卻從未穿過,也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會穿上此類衣物。
“久美子,你們那兒的冬天最冷是零下多少?”我指的是久美子的家鄉。
“零下一、二度吧,大概三四天左右。”
那真是輕鬆加愉快啊,好過死了。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個與天氣不太沾邊的問題,有關日本女高中生的超短裙。那絕對是超短裙,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還有那一條條裸露在外的美腿。我想在我念高中的那個年代,就算是讓我班的女生從明天開始全脫,一律把大腿露出來,估計還真難找到那樣的腿型,這可不是什麼崇洋媚外,而且我也指定了“年代”和“範圍”。想著想著,我的心就開始癢癢了,邪念浮出水麵。
“久美子,那個,那個日本女高中生的校服裙子為什麼那麼短?學校的心可真寬,就沒人出來管一管嗎?”
“那都是自己卷的。本來裙子不是那麼短,都過膝呢。”
“自己卷的?怎麼卷?”我的興趣起來了,這可比某些又臭又長的電視劇有意思多了。我那沉睡已久的求知欲再次蘇醒,看來我還沒有墮落到不求上進的地步和底部。
“就是,就是這樣把腰這一塊這麼卷起來。”久美子說著用手勢比量起來,可惜的是她現在沒穿一條在身上,否則可以現場卷給我看。
“這樣腰不就成個大包了嘛。為什麼不幹脆裁短呢。”我提出了異議,覺得裁短一截是既治標又治本的好辦法好手段。
“也有裁短的人,但還是卷的人多,是一種……流行,一種技術。”
哦。原來如此。日本女高中生是把此事作為一種流行來做比拚的,要的就是卷的這個勁頭。怪不得日本社會有那麼多的癡漢(色狼),這可不能全怪男的,這一條條美腿成天在眼前晃來晃去的,能有幾個坐懷不亂的真君子呢;就算統統是真君子,也經不起如此的折磨和考驗啊,真君子也有生理反應期啊。
自從身邊有了久美子之後,再開車出行,父親就從副駕駛的位子移到了後排,算是一種升級吧。久美子當初剛來中國時,還為乘坐出租車時的座位問題困擾過,練習了一段時間後才逐漸習慣了。
在日本隻要不是特殊情況,比如和上司、領導出行,或者正好有四個人,必須得有一個坐到副駕駛的位子的話,隻要是一個人坐出租車,都會坐到後排的位子上,這一點和中國正好相反。在中國,要是一個人,隻要不是特殊情況,比如不愛講話,心情不好,或者司機大叔長得過於凶神惡煞,大家都會習慣性地坐到副駕駛的位子上,否則會顯得是在刻意與司機同誌疏遠距離,甚至讓人家覺得是不是看不起我才會躲的這麼老遠。
“我發現凡是我坐到後麵,司機桑的情緒都不是很好,要是坐在前麵則能好一些,基本上都會與我聊天。”
這個“桑”的用法很廣泛,像久美子口中的這種在職業後加桑的用法是表示對從事此類職業的人的尊重和敬意,但也不是什麼職業都可以加的。我第一次接觸到桑是對某種“特殊”職業的女經理人的稱呼——媽媽桑。
“還有,我要是係安全帶也會惹得司機桑不高興,而且大部分的司機桑好像自己都不係。”
我意識到自己今天是係安全帶了,因為等會兒要走高速。要是平時在市內行車的話,嗯……從實招來,捆的次數真不多。(就是沒好意思說沒有)不過現在很多私家車的車主都開始係安全帶了,其實這是個好習慣,也屬於職業操守,利人利己,值得提倡。
“人家會認為你在懷疑他的駕駛水平,這是對他的職業“最大”的侮辱和挑戰,所以大部分的人多少會不高興些,覺得偏偏就你矯情。”
“絕沒有!絕沒有!”久美子連連擺手。
她最佩服的就是中國出租車司機的車技,覺得個頂個的都可以去日本參加賽車比賽,做一個職業賽車選手。直到現在她坐我的車時有時仍會緊張,無法忍受我爭分奪秒,風馳電掣,來回穿梭,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我上車後手隻要往方向盤上那麼一搭就突然變身,再也不是平常那個還有些素質的我了,嘴中C爹C媽地詛咒一切給自己的行車造成障礙的事情和個人;她恨不得準備一副耳套,隻要車子一啟動就套上,省得比罵得痛快淋漓的我還要心煩。
“你那個旅行包裏怎麼鼓鼓囊囊的,準備常駐沙家浜啊?不就是住一晚上嘛。”
母親本打算當天就返回,中午吃個午飯就行了。可是姥姥說什麼也不讓,非要我們在家住一宿才能走,尤其是久美子。
“也沒什麼,就是換洗的內衣和毛巾、牙具什麼的。噢,可能是睡衣占地方了,所有顯得滿滿當當的。”
睡衣?久美子睡覺是穿睡衣的,我也在她的宿舍裏見過,準確地說是我趁其不備偷偷拉開衣櫃的抽屜私自“鑒賞”的,屬於某種侵犯個人隱私?
“火炕你根本穿不住睡衣,姥姥肯定怕你冷會讓你睡在炕頭的,到時候被子都蓋不住。”母親解釋給她聽為何睡衣是件不實用的物品,在火炕上。
“火炕?”久美子聽不懂這個詞,發音也不準確,聽上去像是“火坑”。好在母親和父親坐在後排沒有聽清,否則還不火了:這個丫頭居然會隱喻進我家的門就是掉進火坑了!你還別說,這個火炕一詞的日語說法我還真會,真是東西沒有白學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派上用場。我用日語重複了一遍,久美子這下搞懂了不是“火坑”而是“火炕”。
“真有那麼熱嗎?”
“你睡睡就知道了,要是火燒得旺,就像烙餅一樣。”
“烙——餅——?”看來得等久美子自己睡過了才會知道什麼是“烙”。
“我反正是十有八九要蹬被子的,享受不了那福氣。”
我很不擅長睡在火炕上,要是炕頭,一宿基本上不是烙就是烤;即使好不容易睡著了,往往一覺醒來大半個肩膀也會露在外麵。
壞了,要是久美子也是大半個膀子露在外麵,又沒穿睡衣,豈不是走光走到姥姥家去了,一火炕人的臉都得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