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喧鬧的城市，繁華的商業街。
    興趣盎然的大眾在擁擠的人群中掙紮得不亦樂乎。
    街道上，因為擁擠煩悶不已的汽車司機不斷按著喇叭。
    商場門口，因為沒有長大的孩子四處亂竄顯得無助的母親苦著臉大聲叫罵不聽話的小孩。
    沿街的甩賣專櫃，左右兩邊各放著半人多高的音響，一遍遍放著降價多少，實惠多少，企圖以此吸引客源。
    此起彼落的聲音夾雜著間或響起的手機鈴聲構成一段令人頭疼的樂符。
    然而，即使如此，廣場上方超大型銀幕上播出的一條新聞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這麼大的公司就這麼倒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又要搞出什麼花樣。”街邊穿著一套綠色耐克運動服的男生朝邊上的同學說話。
    “唉，誰知道呢，聽說這次鬧得挺嚴重的還。連政府都幹預了。”
    “政府？”接著看向銀幕，男生冷哼一聲：“真正的內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現在告訴你的隻是能讓你知道的，不能讓你知道的東西他就不會告訴你。”
    搭上他的肩的男生晃晃腦袋：“算了，管他呢，反正沒有我們的事。”
    兩個身影在人流裏漸漸分辨得不清明，有些事情，在他們來說，隻是思維曆史中一個匆匆過客而已。
    播報員的聲音仍舊那樣冷靜，新聞裏那些破產企業員工淚流滿麵的情緒似乎隻停留在彩色畫麵之內。
    “繼上次艦上集團董事長獨子汪海澤入獄一事之後，艦上組織內部再掀波瀾。近日來，不明來源的多封匿名信從國內各地寄到相關政府機關。
    其中揭露了艦上組織多年來以煙酒公司名義進行走並且，最值得關注的是，所有罪行都附帶有確鑿證據。據警方透露，這些證據，足以讓艦上組織從商業界這條巨龍消失。”
    一大段報道之後，主持人將手稿翻了一頁，這件事情，也就像翻那頁稿件一樣，從她的心底翻過。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展江，好點沒有？”
    “哎呦，是不是心疼我了，我還沒好全呢”說完之後，許展江右手捂著胸口，裝出一副難受得想吐的樣子。
    寧君宇擺手：“心疼你見鬼，醫生說你得的是腦震蕩，不是胸震蕩。”
    換回那副嫵媚笑著的樣子，許展江朝寧君宇吐吐舌頭：“沒有幽默感的人。”
    旁邊受不了了的梁宅出聲製止。
    “我說兩位還有完沒完。”
    寧君宇微抿嘴，招呼他到自己旁邊坐：“阿宅，這麼多年過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就這樣”
    “你怎麼會在艦上？小時候突然消失我還以為。。。。。。”
    許展江接過話頭：“哎呀，你不知道，你走以後，這小子悶聲悶氣了好幾個月啊。”
    “沒什麼好說的，隻不過是苦肉計而已”他下意識瞟一眼自己空空的右衣袖。
    “那裏。。。。。。”說道這裏的寧君宇停了口，斟酌一下用詞後：“也是當時出事的？”
    “嗯”少有的靦腆笑意在他臉上盛開：“沒什麼大不了的。”
    感覺找不到什麼話來寬慰他，寧君宇隻能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哎呀，我說你們兩個，好好不容易見個麵，搞得這麼淒慘。”一屁股擠到兩人之間：“要我說，今晚我們就去‘夜醞’喝幾杯，去去晦氣。”
    對上寧君宇的眼睛，許展江征詢他的意見。
    “也好，艦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是時候讓他們知道真相。”
    他的視線越過擋在眼前的許展江。
    “把這次偷資料的人也叫上，得好好謝謝他。”
    聽到寧君宇提到張無殤，許展江麵色變得有點凝重：“君宇”
    “嗯？”正和梁宅聊著天的寧君宇聽見叫聲一愣。
    欲言又止：“沒，沒什麼”。
    “有話就說，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他估計是想說張無殤那個人不可靠。”梁宅看他的樣子，就有點猜到什麼意思。
    “那個人有問題？”想想之後又覺得不妥：“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我父親不可能安排不能信任的人過來幫我。”
    “我也奇怪”梁宅皺起眉：“他不像是道上的人。”
    許展江不知道怎麼和寧君宇說，有點扭捏地朝他喊：“反正重要的事情先和我，梁宅商量，你不能完全相信他，這個人是個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爆炸。”
    “展江”寧君宇和梁宅對看一眼：“你今天很奇怪。”
    “總之就按我說的做啦”聽得出自己的語氣有點不善，許展江加上點撒嬌的口吻。
    “你不用這麼激動。先去去安排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
    “好”腳邊的沙發被許展江左右來回踢了好幾遍：“那我走了”
    “嗯”
    寧君宇和梁宅看著他消失在門邊的那抹剪影。
    “有問題”梁宅深邃的眼睛裏有暗流湧動。
    “不過，既然不想說就不要勉強，展江是個知道分寸的人。”
    “到現在還是好朋友，真不容易，我記得小時候他總愛跟你身後”
    “嗬嗬”輕輕笑起來，寧君宇說：“就像我弟弟，就愛粘我，現在也慢慢長大了”
    “對了，你不是說你可能有個弟弟嗎？有沒有可能就是他？”
    “不會，他是我在路邊撿到的”
    眼睛看向遠處，好似陷入沉思：“當時一見就拉著我褲腿不放，最後沒辦法，我爸爸才帶他回家。”
    “那張照片呢，你找過了嗎？”
    “怎麼會沒有找過，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應該是被我爸帶著。”寧君宇無奈地笑起來，雲淡風輕，但卻異樣淒涼。
    “既然你爸爸沒有把他們兩個找回來，估計是。。。。。。”
    “我知道，凶多吉少。”
    梁宅自知失言，禁口不敢多話。
    “沒關係”寧君宇臉上的笑容蘊含著梁宅看不懂的情愫：“即使他們活著，我也不希望他們在我身邊”。“這是一條太危險的道路。有我和我爸爸走就夠了，他們應該過地更幸福一點。”
    “君宇”
    “嗯？”
    “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哥哥就太鬱悶了”
    “為什麼？”他搭著的腿彎起，略略吃驚地看向梁宅。
    “你太完美了，生活在你的世界裏我會很自卑。”
    寧君宇被這個冷笑話逗樂了，隨手拿起邊上的抱枕蒙上他的臉。
    “真的，真的”
    因為被遮著嘴，梁宅的聲音不大。
    屋外的陽光很燦爛，寧君宇想，所有這些事情都會過去的吧，畢竟，還有這麼多兄弟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