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人攀明月不可得  第四十七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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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繁星如織,構成各式各樣的圖案。每一幅星圖背後,都流傳著一個動人的故事。
    傳說,每個人都能找到一顆與自己對應的星辰,而星辰的軌道預示著宿命的輪回。
    風宿正仰望著星空,漸漸的,繁雜的心緒平定下來。
    鼻端飄來一陣茶香和藥香混合的氣味,那是阿夜身上的味道。
    這股清香沁人心脾,讓人不禁沉醉……
    不知怎的,風宿突然說了一句沒來由的話——聲音低沉,仿佛晚風低吟著掠過古道。
    “天地如此蒼莽遼遠,人渺小得好比滄海一粟。人的一生,不是驚天地泣鬼神,便是默默無聞寂寞收場。如若可以選擇,我願意選擇前者,讓此生不留遺憾。”
    “寂寞麼……”卓溪夜的聲音幽幽響起,“人生在世,又怎能不寂寞?即便身處人群中,若無人懂你,一樣是寂寞的……”
    風宿的心弦似被一根靈妙的手指撥動,某些深埋心底的話就這般脫口而出——
    “既然人生難免寂寞,那我們做彼此的知音,相互慰藉,攜手與共,可好?”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側過頭,四目相對——彼此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織,激起的又是怎樣複雜的情緒?
    你會答應麼……?
    你——會讓我靠近麼……?
    “我們早已是了,不是麼?”卓溪夜突然衝他一笑。很爽朗的笑容,明澈入骨。
    自然而然,平平淡淡,隻是順應本心為之、言之。
    風宿的心裏泛起微微漣漪——
    阿夜真是個妙人啊。
    不是絕妙的妙,而是微妙的妙。
    有時候,你覺得他離你很遠,拚命地追逐卻怎麼也握不住。然而,當你沮喪頹唐、心灰意冷時,他卻突然出現在你麵前,近在咫尺,仿佛觸手可及。
    便是這般若即若離,忽近忽遠。
    似那水中月、鏡中畫,看上去美輪美奐,卻仿佛伸手觸碰,便會片片破碎。
    飄渺如風,飄渺如塵,仿佛一個隨時可以消逝的虛影,不怎麼凝實,亦不怎麼真實。
    或許是因為,卓溪夜這個人太過完美了吧。
    縱然他本性低調,不喜張揚,可敏銳如風宿,自然能覺察到他明珠一般奪目的光芒。
    初遇之時,他便知他琴技超然,武功高強。
    再見之時,他便知他家底深厚,熟知天文。
    風雅樓中,他便知他精通詩詞,講習醫道。
    離京之時,他便知他深諳兵法,智破千軍。
    軍中數月,他便知他才華橫溢,天下獨步。
    卓溪夜這個人,與之待得越久,便越是心驚,便愈發覺察到他的可怕。
    風宿很聰明,擅長體察事物之間的聯係,喜歡聯想和想象——若把之前發生的種種聯係在一起,便會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
    卓溪夜似乎什麼都會,簡直不是人,而是神,亦或是怪物!
    一個人太過完美,就如同天上明月,遙不可及,亦真亦幻,毫無實在感。
    偏偏周圍的人都是凡夫俗子,對此可遠觀卻不可褻玩。
    因為天太高太遠,事實清晰地擺在眼前——
    人攀明月不可得啊!
    隻是……這些都是普通人的想法。
    而風宿,不是普通人。他想法獨特,另辟蹊徑,心思敏銳,眼光獨到。
    他看穿了他完美外表下的平凡內心。
    一顆深藏著豐富情感的心。
    一顆比任何人都火熱、比任何人都溫柔的心。
    隻是,風宿看到的總是一瞬間。
    每當他想看得更多一點時,對方卻飛速退開、狠狠拒絕!
    不過……風宿的唇邊浮起淡淡的微笑——
    這次,你應該不會拒絕我了吧。
    因為你已經答應了,不是嗎?
    那麼,無論我問什麼問題,你都會回答的吧。
    那個一直想問的問題,我應該可以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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