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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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和尚手中夾起了算籌:“如此麵相,不禁讓貧僧想起了一個人,當初替他看過相,算出此人日後在江湖上必有一番成就,可惜他麵相克妻,隻怕性命也會終於此。”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是克妻之相?”
“不,你是克夫。”
我努力地握了握拳頭,盡量不讓它碰在和尚的臉上。
佛像和尚摸了摸光頭,自己也疑惑地喃喃道:“奇怪,貧僧也正納悶著呢,要不,讓貧僧再看看?”
我擺擺手,表示徹底不相信他,連老子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還算命呢,禿驢。
走出酒館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飄飄蕩蕩地傳了過來,宛如念經般地唱腔:
“空穀六月境,白品齊飛雪;合歡伴風月,血濺梅裏紅。”
梅容的腳步一頓,隨即頭也未回地走了。
我依舊痛苦地坐在馬車後麵,走了一段路之後,我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跟了她們這麼多天,還不知道她們要去哪裏。
我探頭出去,大聲問:“兩位姑娘,我們這是去哪兒啊?”金銖不耐煩地說:“吵什麼吵,再吵送你上西天。”
果然是心毒手狠的女人。
銀鈴笑說道:“江公子,你跟著我們走就是了,總不能把你賣了。”
金銖‘嘁’了一聲,說:“就這種人值一文錢麼?”我大叫說:“一文錢?這也太賤賣我了,小人好歹也有一身力氣,苦力也沒這麼歹命吧?”
金銖存心打擊我:“就你這挫樣,估計連赤山老祖都看不上呢。”我疑問道:“赤山老祖,何許人也?”
金銖危言聳聽地說:“那就是一個老怪物,專門喜歡抓些年輕男人給自己做禁臠,玩膩了之後再把他們的心髒挖出來煉成丹藥。”
我配合地‘啊’了一聲,說:“這麼變態,虧得我不認識他。”
“你很快就認識他了。”
“為什麼?”
這個女人幸災樂禍地說:“因為我們正要去他的老巢——八荒墓。”
八荒墓,說是墓其實就是一座小山頭,隻不過地點隱蔽了點。放眼望去,整座山就好像一把利劍,緞帶飄飄,在崇山峻嶺間,顯得幾不可見。
馬車最終停在一處山腳下。
我好奇地說:“不是說八荒墓麼,怎麼連一個墓都沒看見?”金銖照舊挖苦我:“沒見識要懂得掩飾。”
我裝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問道:“恕小人見識淺薄,那麼請教金銖姑娘,為什麼這裏叫八荒墓呢?”
金銖語塞,一時胡謅不出來,隻好說道:“可能它以前是個墓。”
我做一副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
銀鈴說:“赤山老祖怎麼還不來,真是越來越輕狂了。”
梅容說:“他已經來了。”銀鈴訝然:“在哪裏?”
“哈哈,要是被你這小丫頭發現,那老夫還如何在江湖上混?”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從樹上跳了下來,確切的說是以極其瀟灑的姿態翩翩然落在地上。
我不覺吃了一驚,這個青年相貌俊美,皮膚光滑柔嫩,無論從哪裏看,都隻有二十五六的樣子,可他竟然自稱老夫,難道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以致於聽錯了?
青年修長的手裏把玩著一杆製作精致的鍍金煙槍,佯裝埋怨地說:“教主可讓老夫好等啊,在樹上窩了幾天都沒見著個人影,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梅容說:“路上有些事,耽擱了。”
青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天下還能有什麼事耽擱得住您梅教主?”說著抽了一口煙又噴出來,四周頓時煙霧繚繞。
我用手揮了揮那些煙,被嗆得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梅容說:“把你的煙槍收起來。”
青年像是一愣,動作嫻熟地敲了敲煙槍,笑道:“今天是怎麼了,以前可沒見你說什麼的。”
梅容像是不願多談,轉移話題道:“讓你煉的丹藥煉好了麼?”
青年說:“教主吩咐的事,我朱紅林什麼時候沒辦好過?在這裏說話不方便,請教主屈身到敝處,老夫再詳細稟明。”接著眼珠一瞥就瞥到了我,又問道:“這位是……”
我說:“在下是……”梅容說:“他是我新雇傭的仆役。”
我一陣不爽,什麼叫新雇傭的仆役,又沒跟你簽契約。
朱紅林道:“老夫領你們上山,路途崎嶇可不要迷路了。”
梅容遞給我一顆藥丸:“把這藥服下。”
那是一顆橢圓的暗紅色小藥丸,我接過來聞了聞,一股辛辣的味道頓時直鑽進鼻腔。
“這是什麼東西,好臭啊。”我捏著鼻子說。
“是瘴氣丸,這一帶多有瘴氣,要是不小心吸入的話,半個時辰之內就會氣絕身亡。”
這麼恐怖……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囫圇地吞下那顆臭死人的藥丸,嘔了幾下才終於覺得有些舒坦。
周遭簇擁著許多箭林般的樹木,鬱鬱蔥蔥,如深海般的黛綠起起伏伏,草豐竹秀、曲徑通幽。
越是靜謐的地方,就越容易隱藏著一些未知的危險。
山的深處,矗立著一所大宅院。
我吃驚地想:赤山老祖倒是挺會享受的,居然在深山老林裏建了這麼個奢華的宅院。
一踏進宅門,隻覺房宇軒峻壯麗,雕梁雅致而輝煌,果然不落富麗俗套,我們穿過大廳之後,便順著抄手遊廊步入,每到一處總是廊廡潔淨,無一絲塵土。這裏種著許多高大的楊柳濃陰繁茂,綠葉紛披,就象堆起一片綠色煙霧。
我和金銖銀鈴隨小廝的帶領到了西廂房,梅容和朱紅林因為有事,則去了另一邊的廂房。
借著機會,我問銀鈴:“方才那人不過才20出頭,怎麼把自己叫得跟個老頭似的?”
銀鈴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那赤山老祖已經有五十六歲了。”
我啞然,好半天才找著自己的聲音:“那位朱公子的樣貌頂多也就二十五六,怎麼可能會是個五旬老頭。”
何況那個青年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會狎玩男人的變態。
“老祖擅於煉不老丹,駐顏青春自然不是難事。”
我驚訝地說:“那他豈不是長生不老了?”
銀鈴笑了笑:“丹藥隻是維持人的外表不變,不能阻止衰老,所謂長生不老藥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大概連神仙都不相信吧。”
我鬆一口氣,還真以為自己碰上老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