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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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氣跑回了村子,坐在院子裏大口大口喘氣,奶奶的,第一次打劫就這麼背,真是出師不利,看來以後出門得查查黃曆。
我就著臉盆裏的水照了照臉,發現胡子又長了不少,愈加顯得威武不凡,不禁感歎:這副模樣不當山賊真是可惜了。
用袖子抹了抹臉,正要拿起水瓢喝水,耳朵突然被揪了起來:“哎喲喲疼死了,娘,快放手。”
娘非但不放手,還在我耳邊不斷放雷:“你這個死小子,不是說出門做大生意了麼,怎麼弄成這猴樣回來,是不是又惹事了?”
我哀叫道:“還猴樣呢,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要被你扯成驢樣了。”
娘鬆了手,問我:“今早才出的門,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
“走到半路碰到幾個山賊,身上的錢都被洗劫一空了,無奈之下隻好回來繼續投靠您老人家。”
娘白了我一眼,啐道:“就知道你離不了老娘。”然後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隻烤雞:“今天給你烤隻全雞,打打牙祭。”
我疑問道:“哪來的雞,家裏還有餘錢買麼?”娘擺擺手:“提錢做什麼,一隻雞而已,又不是什麼寶貝的東西。”
我頓了一下,說:“娘,你該不會又去偷了吧?”
娘義正辭嚴地回道:“怎麼能說偷呢,這是借,等家裏的小雞大了,娘自會還去的。”
我想起剛才的事,說道:“娘,你是不是藏著什麼絕世武功沒教我,怎麼盡教些逃命的招數?”
“正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一有危險你就跑,別人就是想打你也沒處打去,這不是很好麼?”
我攤出一隻手,說:“你把武功秘籍給我,我自己練。”
娘彈開我的手,沒好氣地說:“哪來什麼武功秘籍,叫你蹲個馬步就喊累死累活的,對了,你還記不記得北村的采紅?”
我表情誇張地歪了歪眉毛:“那個在臉上擦了一盒胭脂的猴屁股?我見一次就要少活一年,再見幾次半條命都得沒了。”
娘笑:“你怎麼這樣說人家,給人聽去多不好。”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無非就是讓我早些成家立業的話,但我現在一事無成,沒心思去想那些事,於是說:“娘,這事你別管了,兒子自有主張。”
娘點點頭,沒再說話。
當晚,我抱著棉被滾成一團,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睡夢裏,隱隱約約地聽見有人在說話。
“大柱——大柱——”聲音忽遠忽近,分外鬼氣森森。
我哆哆嗦嗦:“誰,誰叫我,不準裝神弄鬼,出來。”
“你想不想看——看——我。”麵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帶著鬥笠的人,身子比一般的女人細長,鬥笠邊上掛著一圈麵紗,看不清楚她的麵貌。
我一陣毛骨悚然,大叫道:“鬼要看你,老子才不看。”
“你不是說我很美麼。”鬥笠外沿的麵紗微微飄動,她朝我緩步走來。
我隨手拿起一旁的砍柴刀,胡亂揮動著:“你再過來,我就砍得你肚爛腸穿。”
“你看看我,看看我,看過我的人都死了,你也看看我吧。”
我轉身就要使出‘燕子淩波’逃命,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雙腿竟然像灌了鉛一樣,提都提不起來,不僅動作變得遲緩,聲音也慢了一拍:“娘——救——命——啊——”
“你想跑到哪裏去?”她倏地站到了我的麵前,陰森森一笑,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掀起了自己的麵紗,頓時那張臉完全暴露在我麵前。
見過醜的,沒見過這麼醜的!
我‘哇’地大叫了一聲,然後醒了過來。眼前是熟悉的房間擺設,原來是夢,我呼了一口氣,用被子擦了擦冒汗的額頭。
‘叩叩’,門上突然傳來敲門聲,娘在外麵叫道:“大柱,你醒了沒有,家裏的砍柴刀不見了,你去買一把回來。”
我有氣無力地應了聲:“知道了,這就去買。”掀開被子下了床,來到院子裏洗臉。
“大哥。”
我抬起頭,看見土根在柵欄外衝我招手,我邊擦胳肢窩邊問他:“大清早的什麼事?”
他一跳就跳過了柵欄。
我靠,我們家柵欄是讓你跳的麼?
土根鬼鬼祟祟地對我說:“大哥,昨天我們失算了,錢二夫人根本沒有去百客廟上香,她半路轉了向,買香料去了,聽說李老板剛進了一批上好的胭脂……”
我麵無表情地哼了一聲:“這還用你說,老子早就知道了。”土根哇了一聲,說:“大哥真是神通廣大,這點芝麻屁事都知道了。”
我朝屋子裏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等會兒我去買砍柴刀,順便去探探還有什麼生意可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土根點頭如母雞啄米:“去去,當然去。”
我們兩個人雄糾糾氣昂昂地出發,到了晚上就垂頭喪氣地回來。
這年頭,做山賊也不容易,按理說百姓生活水平蒸蒸日上,當山賊也應該更有油水才對,何以我們到了現在還是一群種種地種種瓜的小賊?
土根對我說:“大哥,現在當山賊的生計越來越困難,我看我們還是回家種田吧。”
我賞了他一個腦夯,道:“沒有付出哪裏來的收獲,不要奢望天上掉金磚來砸你的腦袋,這一點要時刻謹記,我們不僅要做山賊,還要做個好山賊,要搶就要光明正大地搶,搶得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感恩戴德,碰到貪官汙吏就要替天行道,百姓是會感激你的。”
土根一聽眼睛發亮,大受啟發的樣子:“大哥就是大哥,果然有當山賊的天分和潛質。”
我正要說話,卻聽見了一種很細微的聲音,好像是衣擺在地上拖動發出的響聲。
“誰?!”我大聲說。
那個聲音隻維持了一會兒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