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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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顫抖,舞陽幾乎打不開那卷成軸的信。握了握拳,深深吸了幾口氣,舞陽讓自己平靜下來,才再次去打開信。
陽:
你可真是狠心啊,這麼久都不給我來封信報報平安,既然你不給我寫,那我就寫給你吧。
你果真沒有來送我啊!不過我不怪你,畢竟是我先違背了我的承諾,先離開了你。
一直擔心我走後你能不能好好生活,能不能露出和以前一樣燦爛的笑容。一年多了,我想你應該習慣了沒有我的日子。看到你和他人一起合作,一起談笑,我一邊心痛,一邊安慰。多麼希望你的笑容,隻為我一個人而綻放啊!可是沒有這短距離的分離,真正分開時,你一個人,該怎麼辦?我不希望你的眼中出現那灰暗的色彩,哪怕是一絲一毫。
你不該懷疑我對你的愛,更不該拿自己和蓮兒相比。我的身邊,女生多如牛毛,可是我身邊不管是蓮兒還是蝶兒,我心中所不能放下的,總是你。
我知道你有話要對我說,可是我卻猜不出所有。看了你在分手那天送我的日記,我除了自責,還是自責。但是我真的沒有其他辦發了,到底我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到你,我的陽?
現在我已經進了京學,雖然還沒有開考,但問題不會太大,從離開千湖到現在,我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是不久前才知道你被派到西南城的,這麼邊遠而貧困的地方,你的生活可都還適應?有事就對我說,不要悶在心裏,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就算不能幫上忙,也好過你一個人。你的胃,一定要好好護著,西南城,想必也沒什麼名醫吧。所以千萬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一直放不下心。過年的時候,我可是要檢查的,一厘都不可以瘦,知道嗎?
說了這麼多,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我對你,一直沒有變,以後也不會變。
如果有那麼一點空閑,就回信給我吧。我很想你。。。。。。
宴舞陽呆呆的看著信紙,沒有半點反應,可是淚水卻是順著臉頰滾落而下,暈開了紙上那含蓄卻不失霸氣的字。
一個多月了,從千湖城到這兒,已經一個多月了,可是第一個寫信給自己的,卻是刑宴。自己每日忙於賬簿,盤查核對物品,其實隻是為了麻痹自己,讓自己以為身邊還有著刑宴,不是一個人。可是沒想到刑宴會寫信打破這個他耗費大量精力打造的幻象,而自己,也是如此經不住誘惑,打開了信紙,打破了夢。
宴,你為什麼這麼殘忍,口中說著放不下,人卻在千裏之外,說著愛我,可身邊女人多如牛毛。你就真的,這麼博愛嗎?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寫信給我,打破我精心編製的假相呢?
舞陽心如刀割,可信中隻字未提
宴:我到此已月餘,一切安好,勿念。
千言萬語,最後隻化為簡單的一句話。舞陽就將信紙捆在了自己的傳信鳥腳上。看著兩隻鳥用頭相互摩擦著對方的脖頸時,舞陽不由失神,喃喃道:“你們,也希望永遠呆在一起嗎?”
然而過年的時候刑宴卻未能見到舞陽。刑宴因為是剛入京學,所以年假極短,幾乎不夠往返一次千湖到京都,可舞陽卻是壓根沒有回千湖。
西南城是個商業並不發達的地方,哪=那兒的人們大都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所以離家的店鋪在西南城幾乎是年年虧損。舞陽仔細查過賬目,發現並沒有什麼假賬貪汙,而是實際情況就是如此,所以很是無奈。
可是舞陽發現,此處女子手繡的衣服,居然是比他們離家商鋪中機器繡出來的更加生動,風景如花,而動物則是如活的一樣栩栩如生。舞陽不禁有些為她們折服,自百年前機器的手動刺繡產生,以及女子可以入仕,不再為男子完全附庸品時,全國各地的女子就逐漸放棄了刺繡。即使是有女子去刺繡,那也是為了心上人才去學的。沒想到這個地方雖是偏僻窮困,祖輩的技能卻是沒有忘記。
舞陽看著地上嬉鬧的孩童的精致的小衣褂,不禁靈光一動,他將原有店鋪中大部分物品賤價銷售,騰出一個倉庫,讓西南城無事的女子聚集一堂,專為小兒衣服刺繡。第一批衣服很快運到了京都,舞陽是抱著不成功就成仁的打算的。哪知那些小兒衣褲一擺上離家的店鋪,就被搶購一空,居然供不應求起來。舞陽在第二批貨上櫃時又對這些小衣褲做了一番宣傳,說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無私的母親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所以價格也定的很高。而如同舞陽所想的一樣,物以稀為貴,這樣的有數額限製的兒童衣褲,即使價格很高,依舊很有市場。在全國各大城中,能給自己的孩子買上一見手工刺繡的衣服,居然成了貴族之間攀比的物件。有的花花公子,居然買上數件,名曰留著給還沒有出世的孩子穿,實際上也隻是為了炫耀罷了。而那些貴族婦女,則是更加瘋狂,居然搶著預定下一次的衣服,好像自己的孩子已經沒有衣服穿了一樣。
舞陽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決定繼續限製兒童衣服的數量,卻是將大人的衣服也做起了手繡。但是所有衣服都是應景而出。如年前所出的衣服,不論男女孩童,都不偏離過年的主題,所有的衣服都洋溢著火紅與歡樂。而這過年期間所刺繡的都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春日祭祖,所有的衣服都是素淨恬淡。。。。。。
其實舞陽的手繡衣服並未真正意義上做到每一件都獨一無二,因為每種款式的衣服都有著上百件,隻隻是分到各個城池中就顯得比較少罷了,可即便如此,舞陽的手繡店鋪還是名響全國,讓族中一直對他冷眼旁觀的族人也不得不歎服。
所以,舞陽雖然極想見見刑宴,卻還是沒有回千湖城,畢竟每個節氣衣服都需要不同的花紋,而這些,還是需要他和手繡女工的代表一同討論而來的。
所以舞陽無奈的將自己所有的思念之情寫於紙上,讓傳信鳥寄予刑宴。刑宴雖惱舞陽不會千湖於自己見麵,可是看到信後,責怪也說不出口。
舞陽對自己的感情,絕對不會比自己對他的淺,可是自己還不是為了自己所謂的抱負,悔諾離開了他嗎?不是也害怕世俗眼光,而找黃蓮當擋箭牌嗎?這樣做,將他傷得可謂是體無完膚,可是他卻沒有半句責備,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讓他放下剛剛起手的生意,放下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和他見一麵呢?舞陽在日記中不止一次懷疑自己的愛,那是以為自己從來沒有給過他堅定的信念啊,自己甚至不敢和南宮澤一樣大聲說出“我喜歡你”這幾個字!自己到底給過他什麼呢?自信如刑宴,在這一刻也不由心虛了,這樣的自己,什麼都未曾給過,卻是狠狠傷害過他的自己,舞陽,是真的還愛著自己的嗎?
還好還好,刑宴慶幸自己有一對傳信鳥,而這對鳥所傳來的舞陽的思念也是漸漸平複了刑宴懸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