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下) 今生一場荷花夢,來生還做護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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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尉遲時與仍能清晰地記起風際蓮的歌聲,歲月無聲滑過,本不迷信的他每每充滿懊喪和悔意地想,那麼多美麗的詩詞,我為什麼偏偏挑了一句悲傷不詳的呢?
仿佛一語成讖,預兆他們將在這樣的詞裏活過一生。
促織開始鳴叫時,二人到達一個不大不小的郡城,這裏不比張閥封地的繁華,但也不算清寒,街麵上的鋪子一家連著一家,米市,布莊,菜市,隔的都不遠;古玩店,寶器齋,酒樓,也有不少家,大多是老字號。
這裏夜裏不像都城,實行宵禁,來往行人頗多,一個舉著風輪的孩子在大人腿間竄來竄去,不留神撞上風際蓮,風際蓮滿蹲下身,替那孩子揉揉額,“小妹妹,撞疼了沒?”
小姑娘鼓著嘴道,“風輪。。。我的風輪。。。”風際蓮莞爾一笑,對著她手裏的彩紙風輪吹一口氣,它飛快的轉起來,差點成為肇事者的風際蓮笑道,“你看,它好好的。”
尉遲時與立在一旁等她,駿馬略顯不耐地踢著蹄子,他安撫地順著馬鬃。
到達館驛時,尉遲時與出示傳符,那白麵微須的驛長親自出門迎客。
幾人且走且話,驛長謙虛幾句敝館簡陋,招待不周雲雲,便壓低了聲音道,“尉遲軍師,這幾年我郡一直受張家軍的庇護,匪寇絕跡,境內安順,百姓都把你們當成神靈,”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隻是,下官愚鈍,實在搞不懂大人們的作為,您能說說,張將軍究竟是個什麼主意?”
尉遲時與心下狐疑,麵上卻是一片穩泰,“將軍的意思就是保一方百姓安居樂業。”
驛長似乎定了定神,道,“其實這是郡公的心頭事,我一介卑職,哪有權責管這些?郡公不解的是,小郡偏遠,為何突迎厲大校尉造訪?”
“什麼?”尉遲時與揚眉,詢問的眼神帶著並不直銳的壓迫力。
“昨日才到的,厄,帶了鐵騎精衛。。。還有一個女子。”驛長籠了籠袖子。
厲校尉手下的鐵騎精衛被稱作“馬上霸王”,個個武藝高深,勇悍非常,且馬上射敵的本事不輸於遊牧民族;鐵騎衛在對抗蠻夷的守邊戰中立過汗馬功勞,如今也負責厲校尉的近身隨護。
驛長又道,“久聞鐵騎衛的威名,昨日有幸見到了,乖乖,一順兒明晃晃的鎧甲,雪亮的銀槍紮著紅纓,連座下的馬匹都比一般的都高大些,真真叫人又敬又怕,半夜想起來腦仁子還痛。”
尉遲時與笑道,“他們的馬引自蒙古,不僅體幹粗壯,品性也大膽,於沙場上不驚不懼,是難得的軍馬,可巧,我軍今年初春也引了不少過來。”
驛長堆笑道,“馬是好馬,就怕小小的郡城容不下它們撒野馳騁。”
尉遲時與氣定神閑地道,“這你不必擔憂,厲校尉待不上幾日便會離開,我張家軍還是江山百姓的兵馬壁壘,你也用不著腦仁子疼了。”
驛長的幾根胡須一顫一纏的,“您確定厲校尉會即日離開?”
“當然,”尉遲時與篤定地道,“雖說厲大人的脾氣暴烈些,卻是個明事理的人,我們做東道主的,自然也會客氣平和的送客。”
風際蓮突然插話,“你說還帶了一個女子?那女子是不是長的極美,額上還貼有海棠樣兒的花鈿?”
那驛長愣了愣,點頭,“好像是的。”
正說著一個高個子驛吏過來報告說廂房安排妥當了,但驛子不夠人手。
風際蓮知道驛子多是從百姓中抽調的,便和聲道,“不必勞煩了,我出門在外不習慣讓人服侍,至於尉遲公子。。。”她轉眸去看軍師,軍師忙接口道,“我也是。”
驛長感激道,“如此多謝二位了,唉,姑娘說的那位美人來時,服役的驛子其實有不少還閑著,但校尉說他們粗模粗樣,會嚇到美人,要另尋幾個幹淨伶俐的小婢,叫我們好一番折騰。厲校尉是個大大的英雄,卻也過不了美人這關呐。”
尉遲時與和風際蓮對望一眼,尉遲時與對驛長道,“你先去忙吧,待會還要你替我們引見校尉大人呢。”
驛長抱一抱拳,步履輕快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