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我在天上的父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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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上雙眼我又看見,當年那夢的畫麵,天空是蒙蒙的霧,父親牽著我的雙手,輕輕走過,清晨那安安靜靜的石板路。”我非常喜歡這首《以父之名》,如今關於父親的一切,隻能在我的記憶之中找尋了,而這些關於父親的回憶也在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的變得模糊了起來,但我相信一點,我對父親的那顆敬愛之心,是永恒不變的。父親會同我所愛的每一個人一樣,深刻在我的心上。
    或許一輩子的東西,隻有死亡!
    那個夜裏我被一聲喊聲驚醒了,那時的我已經十四歲了,而我當晚正睡在現如今掛著父親遺像正對的沙發上,姨爺發現我的父親沒了呼吸,叫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大家都明白他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我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流下來,可眼淚就像洪水決了堤一樣,怎麼都擋不住,隻能任意它在我臉上橫流!我摸了摸父親的手,身體還殘餘著一絲溫暖,這是我最後一次接觸到父親,也是我最後一次感受到父親的溫暖。
    我明白他將從我的現實世界中,永遠消失,不再出現。以後我被人欺負了,也沒有人再為我站出來出頭;我生病受傷了,也再沒有人會背我去上學,給我買零食;我貪玩逃學,迷戀遊戲,也沒有人再出來大聲的責罵我,打我讓我迷途知返。雖然我明白父親的離去,但我一直都無法接受他的離去。
    身後的母親,更是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伏在父親身上埋頭痛苦,關於母親對父親的愛,不用太多的話語去形容,因為我知道,父親也知道,母親也知道她有多愛我的父親。直到現在母親同我一樣,一旦提到父親的過往,就會流淚滿麵,但心裏卻一直深藏著這份感情!
    對一個人的愛不是隨時隨地地掛在嘴邊,而是無時無刻對他的思念和關心,有著能事事為他著想考慮的心!
    迷離之間,我聽見了有人正在叫我的小名:“兵兵、兵兵…”一聲接著又一聲,這時我才從夢裏醒了過來,當我醒來我才發現是阿婆過來叫我去吃飯了,我立即從窗邊應了她一聲:“哎!聽到了…”阿婆不放心我不知道該吃飯的時候了,又補充了一句:“該吃飯了,你快過來!”我連連應是,阿婆這才回去了。
    我能感覺得到臉上有剛哭過的淚痕,雖然是夢境,但是卻給我最真實的心痛的感受。於是乎我從行李箱裏取出了我的麵巾用冷水洗了個臉,然後就直接到阿婆家去吃飯了。阿婆家什麼都沒改變,還是以前的泥巴房子,最先看到的是露天的廚房,不過這個廚房有用穀草和樹木搭建而成的簡易茅草棚遮風避雨。三間泥巴房,兩間分別是阿婆阿公住的,另外一間則被當作了大廳使用。
    阿婆有七個子女,我的父親排行老二,其實以前父親在的時候,曾有打算讓阿婆的七個子女一起出錢為兩位老人家從新修建一座磚房的,可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各個子女都有自己的難處,所以這件事情也就無疾而終了。古語有雲:皇帝愛長子,百姓疼幺兒!我阿婆一向都慣著她最小的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幺叔,家裏人都叫他老七,因為排行第七。
    以前阿公是國家鐵路局裝卸隊的正式職工,在他退休之後,家裏得有一個人去頂替他的職位,正是九十年代初吧,我剛幾歲大,這事也是後來我長大才聽說的,那個時候能有一個月幾百塊錢的鐵飯碗,是好多人做夢都想的事情。本來是打算讓我父親和幺叔兩個中的一個去的,我也有個三叔,不過他當時去了廣州打工,他就是九十年代初百萬民工下廣州的其中一個!最後我幺叔去了裝卸隊上班,這其中自然有許多偏心的成分。
    越說越遠了,還是先吃飯吧,我阿公阿婆是虔誠的基督教徒,每次吃飯的時候都得禱告,禱告的地點就在阿婆睡的房間裏,牆上掛著一副大約四十多厘米寬,六十多厘米長的布繡十字架,白色的布打底,然後上麵用紅線繡了一個十字架!禱告的大概步驟我也會,首先是閉上眼,然後雙手合十,不過最後嘴裏念叨的祈禱文我不記得了,內容大意就是感謝主,眷顧我們這些信徒!
    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這個世界上會有神這一說,或許有鬼還差不多吧!
    飯菜很簡單,都是一些農村人家裏自己種的小菜配米湯,這米湯是我的最愛,每次吃飯我都得喝上幾大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這比什麼三鮮湯,紫菜湯好喝多了。除了每逢農曆的三六九之外,阿婆家的桌上便很難的見到一個葷菜,兩位老人家都很簡樸,節約下來的錢都拿來照顧家庭條件不算好的子女了,雖然說子女們都已經長大成人,做了孩子的爹媽,可我阿婆一樣不放心他們,或許可憐天下父母心才是對此最好的詮釋。
    飯後,阿公阿婆對我這幾年的行蹤大概的問了下,其他的也就是叮囑我說我不小了,要好好存錢,以後還要成家立業,讓我不要像以前那樣了。等到兩位老人家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以後,我獨自一人回到了家。此時此刻隻有我一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沒有開燈,在伸手不見十指的黑夜中,我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我喜歡夜色,因為在這中夜色之中,我感覺到的是一份寧靜,沒有因為過去的錯而帶來的自責,我可以在夜色之中,肆意放聲地哭泣,因為沒有人能看見我在哭泣,而我也不需要再勉強自己在傷心之時,故作堅強。夜色下的一切,在我眼裏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黑色。
    我也很喜歡看著天上的星星,因為它們之中有我在天上的父。
    假如我是一個夜天使,那麼我愛的人和愛的人便是我的夜空之中,最亮的那顆星星,指引和照亮我的路,讓我不再孤單一人,讓我不再迷茫無措!這句話當然獻給我的譚思琪,感謝你我的相遇,也感謝你陪伴我的每一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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