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日本北海道劄幌(さっぽろ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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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本北海道劄幌(さっぽろし)下
“啊?”皮特見左良的視線不在自已身上,順著目光瞧過去,就看到一個光頭黑人正在一步步走近。
“你要保護我……”左良微笑著說。
“跑啊……”皮特尖叫一聲,轉身就跑,雙腿迸發的力度幾乎要將草坪踏破,似乎完全不受之前被車撞的影響。真不知道他是早先假裝的,還是生命受到威脅才激發出的潛力。
左良嚇得一哆嗦的功夫,皮特就已經跑遠。左良回頭瞅瞅黑人越走越近,急忙追上。
兩人瞬間就狂跑起來,象被狗攆的兔子一樣飛奔而去。那黑人見狀一愣,隨即大步流星地跟上。
果然沒頭發的家夥都不可靠!左良雙手握拳,奮力追上皮特,若不是正在逃命之中,幾乎氣得想要揍他:“喂,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居然比我跑得還快?你太過份了吧?”
“話不是這樣講,我保護你的前提條件是我有命在,連我自已的命都沒了,我拿什麼保護你?”
“這樣說起來……似乎也有點道理……可是,你的命不應該用來保護我嗎?”
“什麼話?我是奉命保護你不假,可不是為了保護你連自已的命都要搭上。那個黑大個我根本就打不過,這種情況下,自然是逃跑比較劃得來啊。”
“也……也對。這樣說不定兩個人都能跑掉。”
“那是。就算不能兩個人一起跑掉,隻要我能跑得過你,應該就死不了吧?”
“什……什麼?你,你真的是來保護我的嗎?”
兩個人在人群中匆匆跑著,前麵的人流忽然一稀。左良心下大喜,左避右閃,身手更加靈活起來。可是向前衝刺的勢頭,卻被皮特一把拉住。
“幹嘛?”左良極為不滿:你這家夥,跑不過我,就扯我後腿,真是卑鄙。瞄了皮特的光頭一眼,心中這樣想,視線卻探向後方。那個黑大個……似乎沒有跟上來啊。
皮特又扯了他兩下。
左良轉頭見他一臉驚懼,神情不對,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就看到人流盡頭,一個警察打扮的男人正靠在燈杆旁抽煙。他的年紀到不很大,可是黃色眉毛,灰濁瞳孔,鷹鉤鼻子。左臉上一個大大的“X”傷疤,肌肉外翻,再配上龜裂的嘴唇,冷冷眼神,讓所有經過的人都感覺到一股寒意。
警察的製服本來規矩十足,讓人一看就能有種安全感。可是不知道是帽子戴歪的緣故,還是衣服不合身,穿在他的身上,讓人隻覺妖異,怎麼看都不象是好人。於是擁擠的人流,在他的麵前忽然就讓開了足有幾米寬。
左良這才清楚剛才人流忽稀的原因。他死盯著這男子,忽然想到夢中他是一身美國警察的打扮。不過不管是哪國警察的打扮,他都瞅著不象是好人。
細細的煙卷嫋嫋升騰著青煙,比利斯輕輕品味著那剛剛吸進的一口味道,仿佛其它事情都和他無關,甚至連那雙眼睛都死氣沉沉。
皮特卻知道,這個人是最凶狠的。他曾經一個人挑戰一個幫派,被四十多人堵在一個小巷子,結果兩個多小時後,他混身是傷一瘸一拐地出來,身後則是四十多個完全殘廢的人。資料上說,他最喜歡虐殺。雖然在豔陽之下,皮特卻有種掉入冰窟的陰森。注意到比利斯的目光掃到自己,扯著左良的手就象被蛇咬到一樣迅速鬆開了。
皮特大顴肌抽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也不管比利斯能不能聽到,隻撇清說:“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其實我隻是出來打醬油的……”眼看比利斯的手動了動,他立刻如安了彈簧一樣閃身跳開,跑進旁邊的小巷。
“喂喂……”左良本來要伸手拽他,轉念想到這家夥太沒義氣,有他在自己反而不容易跑掉。手上動作慢了慢,皮特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了。
比利斯抬手抽了口煙,又陷入到沉思中。
左良雖然不知道比利斯的光榮史,卻依然感覺到無限壓力。不過他畢竟於劍道一流上浸淫日久,在沒有感受到實質性的威脅時,卻也並不怕。
左良咬咬牙,居然挺身前衝,順著人流邊緣,從比利斯的身邊繞過。
再次在人群裏穿梭,什麼異常也沒有。左良漸漸心安,不禁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一直在做夢,什麼聖血、什麼末日,聽起來就不象是現實中的事情麼。這樣想著,兩腿象是灌了鉛,漸漸就有些跑不動。他索性停下來,雙手拄腿,大口喘氣。一定是最近老做惡夢,弄得睡不好,不隻是精神恍惚,連身體都吃不消了。唉,明天還是去薄野放鬆下吧。正想著,身子一軟,頸間一支針管被人拔出。意識迷糊之際,嗅到兩種不同香水味道,隨即被人架住。
左麵金發女郎,右麵黑發女郎,一左一右兩個笑意盈盈的女孩子架著低垂著腦袋的左良走在大街上,看到的人無不羨慕這個喝多的家夥,居然能和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親密接觸。
腹部陣陣疼痛,感覺就象是有人在痛擊自己。左良在疼痛的刺激下意識漸漸清醒,他不無欣喜地想:終於從惡夢中逃出來了。緩緩睜開眼睛,一張漆黑油亮的麵孔正對著自己。眼神再次聚焦,就看出是個光頭黑人,右邊鼻孔還穿著個黃銅色鼻環,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啊!”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左良一把要推開他往後退,手還沒有觸到對方,腹部一疼,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伸出的手更是僵在半空。
那個黑人收回右拳,笑著說:“我早就說可以把他打醒麼,袁還不信,要用什麼涼水。有他接水的功夫,這人不是已經醒了。”左良瞪著眼珠,就看見一隻黑色拳頭正從腹間緩緩收回。那拳頭上紋了個猙獰的虎嘴,怒目獠牙,間中少許黃色塗料,栩栩如生。
“這次該輪到我了吧?”一把姣美聲音從頭上方響起,“我事先聲明哦。我祈禱的時候,你們不要搶我的生意。”
“誰讓你老慢一拍的,你不會殺完人再祈禱麼?”那把沙啞得如同鋸齒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就象是割在神經上,左良連疼痛都減輕了。他隨著聲音努力抬起頭,發現這是一個空空的倉庫。自己周圍男男女女都是外國人,也不知道是怎麼聚到一起的。他一個一個望過去,果然都是在夢中出現過的。正在祈禱的金發女郎、相貌嚇人的年輕警察、穿著性感的黑發女子、身材魁梧的光頭黑人、帥氣逼人的中年醫師……還有,那個剛剛從外麵回來,拎著一桶水的中國男子。
“袁,你回來晚了,他已經醒了。哈哈哈,你白忙活了。”黑人咧著嘴笑。
那長相普通的男子揚揚眉毛,“反正水都打回來了,總不能讓我白打吧?”
左良立刻感受到危險,還沒有反應,忽然被一桶涼水澆在身上,冰涼冰涼。
黑人措不及防下,也被濺了半身的水。他怪叫一聲,如大猩猩似的跳起來,“FUCK,FUCK……這是我新買的Gucci鞋,好貴的。”眼看著腳下全濕的皮鞋,他匆忙坐到地上,把鞋脫下來,又從口袋裏尋出麵巾紙吸水擦幹。
左良被涼水刺激得渾身一抖,隨手抹了把臉,咽喉已經被匕首頂住。金發女郎聲音甜美,膩膩地說:“好象你已經覺醒了吧?告訴我們你都夢到了什麼,好不好?”
左良張著嘴還沒有說話,就聽那中國男子說:“羅拉你別亂搞,你問問他那禿頭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
羅拉白他一眼,說:“你才亂搞……我就願意問這個。”
中國男子很無奈地歎口氣,“好吧,你問吧問吧。”
羅拉轉過頭,對著左良微微一笑,眼神忽然變得迷茫,表情呆滯下來,撓撓腦袋,問:“我剛才要問什麼來著?”
黑發女子一拍腦袋,“你這個迷糊,還是我來吧。”
比利斯不耐煩地說:“搞那麼麻煩做什麼?你要問什麼,我來。”他跨前兩步,一把抓住羅拉的手,要把她拉到後麵。匕首離開左良咽喉瞬間,左良右手往地上一拍,雙腿如旋風般絞起,踢中羅拉肩頭,連帶著將比利斯都撞了出去。
左良一站起身,立刻衝向中國男子。他剛剛在困境之中回想以前的夢境,其它那幾個人身手都相當不錯,隻有這個中國人和那個中年人似乎沒有出過手。中國男子和那醫師站得很近,如果出手對付中國人不行,立刻轉向另一個,生死之際,總要賭上一把,他到沒想過立刻逃出去,可隻要抓住一個當人質,至少安全就有了保障。
狠狠跳起,右爪伸出,眼見那中國男子錯愕眼神,一寸寸接近的脖子,左良心中升起一絲喜悅。可喜悅從腹腔還沒隨著他的身體跳到胸腔,腳下一滯,仿佛絆到什麼東西,接著整個人就如同忽然停止的直升飛機一樣,從空中墜落。那狠狠擊出的右爪也在中國男子身前的空氣裏劃出優美的弧線,直接砸向地麵。
比利斯滾到一邊,蹲身站起,心中騰起被暗算的怒焰。他眯起眼睛,緊跟著追上。才跑出一步,就看到袁一腳將水桶踢出,然後那個日本人就踩了進去,摔倒在地。看到這一幕,比利斯下意識就做出動作,雙腿一蹬,身子橫在空中,借著全身力氣將肘子向下砸去。
“喂……不要。”袁急忙出聲阻止。
可是一句話沒說完,比利斯已經砸斷了左良的脖子。
“著什麼急啊?”袁埋怨,“還什麼都沒問呢。”
比利斯輕輕整理下衣服,淡淡地說:“怕什麼,反正還有下一個。”
“我討厭天天坐飛機飛來飛去的!”袁雙手高舉大叫。
黑發女子撇撇嘴,說:“你是討厭在坐飛機的時候不能看/A/片吧?”
袁的雙拳在空中停了停,又握了握,繼而低下頭,隻緩慢地對著黑發女子伸出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