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翌日。
    在鳥兒的鳴叫中，我緩緩張開酸澀的眼睛。木納地起身望著窗外，看天色，已經到中午了把。他走了嗎？
    “洛神醫，你醒了呀。”丫鬟絮兒將我的衣裳遞過來，朝氣的麵容很是耀眼。為什麼，她們還笑得出來？為什麼，自己會那麼無奈。
    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衣領，隨意地棺起青絲，看著銅鏡中的倒影，忍不住又想起了以往和他在一起的朝朝暮暮。他很喜歡替自己棺頭發，他說我的頭發很滑，和柔軟。就像我的人一樣，很溫和，很溫婉。
    “神醫，昨夜沒有睡好嗎？怎麼覺得今兒的臉色有點差呢？就連眼睛都是紅的。”絮兒疑惑地看著我，眼裏滿是關切。
    雙手不自覺地摸上臉頰，看著銅鏡中略顯蒼白的臉色，慘淡一笑。看來自己真的是沒有救了呢。就一天而已，居然變成這幅鬼樣子。要是被南宮玨看到，又要怒罵自己不知道珍惜身體了。
    “啊，沒事情，或許是起得太早了沒有睡飽吧。”隨口扯了一個牽強的借口敷衍到。
    “是嗎？”絮兒將信將疑地看著我，無比天真地撓撓後腦勺。
    “是啊。”
    “哦。”絮兒畢竟是在王府內呆過的丫鬟，知道主子的事情，不是下人可以過問的。表達過關切之後就乖乖地閉上嘴巴。乖巧地伺候我梳洗好後就下去傳膳了。其實，吃與不吃，對我而言沒有多大的抵觸。反正就算傳上來了也隻是撤下去的份。
    “蘇越！”低低地喚了一聲。我知道，他一定就在某一處守候著。
    果不其然，待我語音剛落，一抹藏青色的身影便從天而降。我一直都好奇他是怎麼出現在我的眼前的。明明屋頂上就沒有洞，而我也沒有看到他從門外閃進來。糾結了很久，最後才總結出一點：他的武功很高深。也對，沒有一點本領，怎麼可以在南宮玨身邊做事這麼久呢。
    “神醫有什麼事情？”蘇越不卑不亢地問道。既沒有什麼不禮貌的行為，又體現了他一股子的傲氣。
    “玨……他走了嗎？”我有點躊躇地問道。
    “是的，王爺在正午十分就已經離去了。”蘇越沒有做任何隱瞞。
    “哦，這樣啊。你下去吧。”揮揮手，頭痛地靠著椅背。
    蘇越再次以我驚歎的武功消失在我的眼前。
    已經走了啊。不知道要隔多久啊才可以再見麵啊。這段時間怎麼打發呢？我眯著眼睛，注視著屋簷。自從和南宮玨進府住後，除了平時他帶著我岀府遊玩，還真沒有自己出去過。既然現在閑著也是閑著，就出去轉悠轉悠吧。就當打發時間。
    喚來絮兒撤銷膳食，換了一身衣服，帶著蘇越踏出了王府。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著商販們不斷的吆喝著，就連那些過往的人群也都洋溢著笑容。沒有一絲緊張的氣息。恍若玉玨國與淩國的戰爭對他們沒有一絲影響。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亦不知道走了多久。當鼻尖嗅到一陣陣濃鬱的脂粉味的時候，我才輾轉回神。抬眸望去，赫然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一處煙花之地。回身看看走在後麵的蘇越，發現他臉上沒有一絲異常。再回身看看那些站在樓下不斷揮舞著香帕招攬客人的青樓姑娘們。心裏滿是淒涼。
    有時候青樓女子也挺可憐的，為了生計，出賣自己的身體，不斷地陪著笑容。就算再怎麼幸苦也不敢有一絲怨言。可是，外界對她們的評價卻是那麼的不堪入耳。果真是命運捉弄人啊。
    帶著無限的悲憫，準備轉身離去。這個地方，也有屬於我和他的回憶。記得當初自己忤逆他的時候，他就來過這種地方，當時自己氣瘋了，卻不知道怎麼發泄內心的情緒，隻有不斷地咬著嘴唇流著眼淚。就連嘴唇被咬出血都沒有察覺。直至最後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壓抑，僵僵的暈死過去。
    也是那個時候，他再也不敢去青樓了。不管內心有多麼大的壓抑，他都不曾踏進那煙花之地一步。
    低垂著頭，緩步向回走去，沒有注意周圍那些買醉的形形色色的人。就這麼木納的往回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倒黴，一個不小心竟撞到了人。頓時，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
    趕緊退後兩步，向來人道歉。怎知，那人一個大力將我攬到了懷裏。我驚嚇的仰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抑製住內心想吐的衝動，不斷地扭動著身子，企圖掙脫出來。
    大漢緊了緊手上的力氣，一張臭嘴不斷地張合著：“好俏麗的人兒，來，讓大爺樂一樂。”
    那濃烈的酒氣伴隨著男子的口臭不斷地侵襲著我的神經。沒想到出來一趟會遇見這等事情。秉持著最後的一絲清醒，揚聲呼喚著蘇越。
    迷迷茫茫中看到蘇越正被一群妖嬈的女子團團圍住。看來一時半會是難以脫身了啊。霎時，我就絕望了。若是被這等惡人糟蹋，我寧肯死了算了。
    看著男子越來越靠近的臉龐和那嘟起的厚厚的嘴唇，我急得紅了眼眶，不斷祈求著蘇越的到來。或許是天要亡我，在男子的嘴唇離我隻有一公分的時候，蘇越都沒有出現。
    我真的絕望了。心裏默默地向南宮玨道歉。就在我以為會被那惡俗男人輕薄的時候，另一股力將我帶離了惡俗男子的束縛。
    我本以為是蘇越，張開眼睛一看，是一張不認識的臉龐。那張臉龐不似南宮玨那般剛毅俊美，但是，卻清秀至極。渾身透著淡淡的儒雅氣息。
    “公子，沒事情吧？”蘇越也閃身來到我的身邊，看來他是擺脫了那些女子的糾纏了。
    我輕輕地搖搖頭。在外麵，蘇越一直都稱我為公子。輕輕地推開那儒雅公子的擁抱，感激地衝他笑笑。誰知，剛一離開那男子的支撐，我竟暈暈眩眩地站不穩步伐。還好蘇越眼明手快地撫住我，才不至於跌倒在地。
    看來，那惡俗男子的口臭比毒藥還厲害啊……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壞老子的好事！”惡俗男子見儒雅公子和蘇越將我擄走，不禁氣急敗壞。
    蘇越隻是淡淡地看了惡俗男子一眼，抱著我一個閃身，便來到惡俗男子麵前。我本想出聲製止蘇越殺生，怎奈，蘇越的動作比我快一步。待我出聲之際，惡俗男子已經倒在了地上，黑黝黝的脖子上多了一條血痕。
    “唉……”我幽幽地歎口氣，無奈地看著蘇越。就算他主子是王爺，也不可以爛殺生啊。
    蘇越不理會我的目光，徑自扶著我往府中的方向走去。這時，我才想起那個救我的男子，趕緊回頭張望著，發現他還站在原地，溫和地衝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