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之係列之一錯眼(精簡片段版) 第七十七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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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沉寂時分,雪漪穀一片肅然沉靜之中,殢無傷墨劍隱提,準備劍醫忘世麒麟忌霞殤,以無咎劍法再造生機,欲除忌霞殤之厄。
“你做好準備了嗎?”
忌霞殤凝望殢無傷凜然雙眸,輕搖禦風扇,泰然鎮定地端坐臥龍車中,神情沉穩冷靜,眼神盡透完全信任,隨之輕緩放鬆地合上雙眼。
“來吧!”
“且慢!”墨劍啟轉瞬間,孤竹隱龍心感一緊,急忙攔在忌霞殤身前。
“嗯……”
“孤竹……”
孤竹隱龍沉聲冷靜而言:“閣下劍術,吾需要親身一證,指教了。”
不讓殢無傷多作反應,孤竹隱龍不由分說快攻,沉雄霸氣盡透一杖孤竹,步步招式殢無傷。殢無傷巍然不動,偏頭避開氣勁之襲,隨即抬手翻掌輕擋竹杖試探之招,腳步輕靈而移,轉身俯仰之間盡顯一派從容瀟灑之風。
“你之眼神與其劍透在此穀之中,別有兩種氣韻回蕩,請閣下留神,吾之墨劍請了。”
“喝——”
殢無傷一個急旋轉身,避招速退,沉喝一聲,墨劍鏗然出鞘。竹上霸氣對上終末之鋒,雪漪穀蕩起一片流光跡影,招式氣勁來回對擊之間,劍之境,人之意,這刻頃念。墨劍流風,快得不及眨眼一瞬,放目之間隻餘劍魄相映。
此時同一時刻,忌霞殤受這場劍鬥影響,傷處散出黑色詭異之氣,隨時都會吞噬侵襲自身真元之氣。危急之時,凝目之間,隻見殢無傷劍勢收並孤竹劍氣,隨即冷鋒一轉,直噬忌霞殤心口。
“呃……”
墨劍尖端抵住鬼爪之柄,鬼爪瞬間受到衝擊,頓時緊扣忌霞殤心骨,心骨之處隨即傳來一陣絞痛之感,忌霞殤不禁溢出輕吟之聲。
“啊……”
孤竹隱龍一聲驚呼,為自己方才一時疏忽而深感愧疚,立即收回孤竹之杖,緊張擔憂地關注著忌霞殤的情況。
“喝——”
殢無傷沉聲一喝,墨劍輕轉,困束忌霞殤多年的鬼爪之患因墨劍冷森之氣而無所遁形,隨即墨劍倏然吐勁,鬼爪瞬間凍結。
“啊……呃……”忌霞殤痛楚難當,頓時身形輕顫一下,額頭冷汗直沁,隨即輕合雙眼,卻是隱忍無聲。
“多年凝形!一朝霞見雪融!喝!”
望著忌霞殤隱忍痛楚的神情,殢無傷驀然想起無衣師尹,握劍之手瞬間微微輕顫,似有猶豫不決之感。心念微動之間,更為堅定心之所向,隻見殢無傷毅然指尖凝氣,迅速將氣勁自墨劍貫入忌霞殤體內,擊碎鬼爪脈絡,鬼爪頃刻之間碎化無影,不留一絲痕跡。
忌霞殤心跳瞬間恢複,清晰地感覺出心骨之上多年的禁錮頓時消失得無影無痕,猶如這道傷痕從未有過一般。心神不覺為之鬆緩,忌霞殤隨之身心一輕,放鬆地仰躺暈倒臥龍車上,至此困束忌霞殤長年之傷終於得以完全解脫。
孤竹隱龍深感讚佩地言道:“你之劍法!吾無話可說!”
殢無傷墨劍收鞘凜然而言:“承讓!”
不渡銀河客房之內,無衣師尹盤膝靜坐床榻之上,臉色蒼白之下隱透青黑,分明便是毒患極深極險之象,讓越織女看了不禁深感憂急驚心。
喜鵲憂心忡忡的緊張而言:“小姐!這位公子依然昏迷不醒!應該怎麼辦?”
越織女冷靜思緒,略微深思,不慌不忙地鎮靜言之:“緊張也是無用,你去摘來長在娑婆花旁邊的朝陽草,配以三碗清水,然後煎熬成藥。”
“是!”
喜鵲應聲立即離開準備,越織女望著師尹沉靜柔和的容顏,心神莫名一震,竟然再次泛起猶如初見之時的親切之感。
“嗯……”越織女輕聲沉吟,救人緊急,於是不再耽擱,立即取出織梭施展妙術。
織絲襲入無衣師尹心脈,驚痛之感立即刺激無衣師尹近似無感無覺的意識,隨即師尹溢出一聲輕聲低吟,繼而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道模糊身影映入眼中。
“呃……”
意識離散恍惚之間,無衣師尹似是隱約看見了自家小妹即鹿的身影,待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越織女之時,不禁略有失落之感地驚疑輕喚。
“越姑娘……原來是你……”
越織女立即冷靜地解釋而言:“你是第一個讓吾動用織梭救命之人,但是此法能不能成,端看公子你之造化了,請公子盡量凝神靜氣以配合吾施救之法。”
“嗯……”
師尹輕按腹上,感覺腹中之子安然無恙,這才安心地緩緩輕合雙眼,凝神靜氣放鬆身心,全然信任越織女,讓越織女得以毫無顧忌地施展玄妙救治之法。
“織梭將為你重織傷處,過程極為痛苦,還請公子你盡量忍耐。”
“嗯……”
麵對無衣師尹如此信任,越織女深感敬佩,手中力道更顯決斷,立即以異術施救,織梭牽引織線脈動,無衣師尹陷入割心痛苦之中。
“喝——”越織女抄起輕絲,纖指在絲線之上來回舞動,織梭嘔嘔軋軋,緩奏織心異響。
比起禁忌封印術法引起的裂心碎骨之痛,織梭割心之痛顯得並不那麼極難忍受,師尹靜心隱忍痛楚,神情看似毫無異樣,連輕微的皺眉都沒有出現過一下。
“呃……”不知過了多久,師尹身形一晃,黑色毒血溢出唇齒之間。
越織女看準關鍵時機,果斷收回靈針織線,隻見數道氣勁自師尹體內四散而出,娑婆花之毒也隨著真氣驅散而除盡。看著師尹臉色終於恢複正常,青黑之氣盡退,越織女總算定下心來,同時注意到師尹腰帶破損了一個小缺口。
此時喜鵲端藥而入:“小姐!藥煎好了!”
越織女淡言吩咐:“嗯!先放在桌上待涼吧!再麻煩你端來一盆清水!”
“是!”
喜鵲再次應聲離開,越織女緩步上前,蹲下身子開始為師尹縫補腰帶,動作大方自然,毫無矯情做作之態。師尹正在調息真元之氣,突然感覺身上有些異樣,睜開雙眼一看,驚見眼前越織女的舉動,放佛見到以前即鹿為自己縫補衣袍的溫馨場景,一時之間愕然失神。
師尹立即驚覺回神,不知如何反應,怔怔地驚疑而言:“姑娘……你這是……”
越織女毫不在意地淡然而言:“怎樣了……”
師尹想了一想,不想破壞此時氣氛,平靜地言道:“無事……勞煩姑娘了……”
看著越織女針線穿入穿出,師尹不覺淺淺一笑,盡管明知越織女不是即鹿,但是此時的情景氛圍卻是不由使人心神一蕩。心思微動,親情猶記,豈惜吾衣,師尹緩慢地抬起右手,正想猶如過去撫摸即鹿一般輕輕撫摸一下越織女的發鬢。
“小姐!水端來了!”
此時傳來喜鵲的聲音,師尹頓時一陣緊張,右手當即停在半空,情急之下,師尹輕捋一下額前發絲,順勢將手不著痕跡地收了回去。
“你……你……小姐……”喜鵲端著清水進來,看見越織女正在為師尹縫補衣服,不禁語無倫次地驚呼起來,隨即將水盆放置桌上,急忙上前驚訝地關切而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越織女大方自然地理所當然而言:“補衣服啊……”
喜鵲急忙緊張地言道:“小姐!不可以這樣!人說,補衣在郎身,曖昧傳相親,小姐,你這樣會做會讓別人誤會。這位師尹先生,我家小姐不懂人情世故便罷,你看起來知書達理,世情應是懂得許多,應該阻止我家小姐這樣做啊,你怎麼可以這樣不管不顧。”
師尹故作恍然明白地禮貌致歉而言:“喜鵲姑娘,真是抱歉,吾來自四魌界,非是中原之人,亦不知你所說之禮常。在吾出生的四魌界慈光之塔,家中姐妹為兄弟縫補衣物實乃再正常不過之事,吾也想不到中原之境會有如此禮儀講究,是吾一時不慎,還請兩位姑娘見諒。”
喜鵲情急地指責而言:“你……你騙人……我家小姐又不是公子你家姐妹……”
“咳咳……”師尹不好意思地輕咳兩聲,隨後略微垂首低眉,擔心言多必失,反而讓越織女為此生氣,於是便不再多言辯解。
越織女細心地縫補完成,然後咬斷織線,不急不緩地站起身來,神情淡定自若地直率言道:“喜鵲!你莫要大驚小怪,師尹之衣為娑婆花所損,吾理當為他縫補完整,此上無涉其他,你別用無稽之談使師尹見笑了。況且師尹也解釋過了,家中姐妹為兄弟縫補衣物是很正常之事,即便師尹一時誤認,將吾看成家中姐妹,你也不必如此驚慌失措。”
師尹溫和地淺笑而言:“嗯!不敢!不過姑娘方才舉動確實讓吾想起家中小妹了!”
越織女聞言略感有趣地輕笑而言:“哦?看師尹眉清目秀,氣質溫雅文靜,想必閣下之妹定是沉魚落雁之容,必是一位溫柔靈秀的絕代佳人。”
“呃……這嘛……”師尹身形一頓,回憶起即鹿的直爽性情,顯得有些無奈地感歎而言,“越姑娘真是高抬了,不怕姑娘見笑,吾家小妹性情直爽大方倒是十分之真,至於溫柔靈秀實不及姑娘十之有一,唉,不提也罷。”
越織女頗感羨慕地笑著言道:“看來閣下之妹頗有俠女豪情,看師尹提起她如此這般有趣,想必師尹對家中小妹極為寵溺愛護,必是一位好兄長,閣下之妹真是有福。”
“讓越姑娘見笑了!還是不多言吾之小妹了!”師尹心上微微一怔,眼神閃爍兩下,似是想起了感懷之事,隨即按下思緒,故作輕鬆隨意地淡淡一笑,繼而端正神情致謝而言:“無衣師尹在此謝過越織女姑娘之助,不管是吾之性命,或是吾之衣袍。”
越織女大方地客氣言之:“此事是喜鵲疏忽,忘記提醒,才害師尹差點受傷致死,吾能為之彌補亦是圓滿。”
師尹有禮貌謙和而言:“姑娘客氣了!”
“你之毒患傷勢大致上已經無礙,再休養數日便能離開了,隻是元功反噬之傷還需自行調息,這方麵吾便能力有限了。”
“姑娘是否覺得無衣有所打擾了?”
越織女一時不知如何應言:“這……”
喜鵲情急不滿地抱怨而言:“當然是打擾了!你以為照顧病人是很輕鬆的事情嗎!”
“無奈之餘也隻能厚顏打擾了!”
“嗯!吾與喜鵲先離開了!”
“請!”
越織女與喜鵲步出房間,喜鵲跟隨在越織女身邊,急忙提醒而言:“小姐!那位師尹先生看你的眼神分明異樣不對,什麼姐妹之言,他一定是騙人的啦,你千萬不能相信他呀。”
“休得胡言!吾直覺師尹看吾之眼神隻是思親之情,而且吾對師尹也似有莫名親切之感,方才之事已經解釋清楚了,吾看師尹是正人君子,是你想得太多了。”
“小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姐你是淑女閨秀,師尹若是正人君子,那就更麻煩了。”
“喜鵲!還在胡說!”
“小姐!吾也是為你擔心呀!”
“好了!別廢話了!走吧!”
“嗯……”聲音漸漸遠去消失,師尹略微沉吟,起身下床,感覺傷勢好轉很多,繼而想起剛剛喜鵲與越織女寥寥數言,不覺輕聲淡笑:“哈!真是有趣!”
然後師尹輕輕撫按腹上,腹中之子已有三個多月,腹部也感覺有些微微隆起,想起此時殢無傷應該正在雪漪穀中等著自己一起退隱,不禁又是一陣黯然傷神。
無傷……或許吾隻能為你留下這個孩子……作為補償了……
推鬆岩之上,素還真化去楓葉,一時之間思緒萬千,深感心緒沉重,難以平靜。方才與楓岫主人相談數言,楓岫言辭回避,什麼也不肯談及便匆忙切斷傳音,不過隱約之間,素還真還是聽出了很多弦外之音,更加肯定心中猜測,也更為堅定心之所向。
“嗯……有客造訪……”
正在素還真沉思之時,突然飄來一陣內斂含蓄的沉穩儒風氣息,回神轉身之際,隻見鯤塵千古靖滄浪緩步行來,一襲水藍輕紗飛揚翩翩。
“鯤塵千古靖滄浪專程拜訪素賢人!叨擾了!”
素還真心下了然而言:“原來是靖滄浪先生!特來推鬆岩必有要事!”
靖滄浪不急不緩地言道:“在此之前,吾想詢問素賢人,是否曾聽聞龠勝明巒這個地方。”
“嗯!三教典籍所載之共修聖地,並納各門精要,乃隱世自持之所,先生突然提起,莫非已得接觸機緣。”
“正是!實際上,龠勝明巒與目前已經浮出台麵的天閻魔城甚有牽係,詳情聽說。”
聽完靖滄浪所言聖錄點將之事,素還真想起這場聖魔之戰牽累多少世情無奈,不禁深感沉重地慨歎而言:“唉!水弦鳴奏,牽動亙古聖魔對立,素某雖然知曉天意難違,卻沒有料到此戰竟然是由素某之手啟動。”
靖滄浪冷靜地有感而言:“根據巒主所言,天命經你之手開啟,其中必有深意,但是你之天命不在此戰。吾原本想引薦你進入明巒,借重你之智慧,為吾方運籌帷幄,但是巒主考量也有道理,為防變數暗生,不宜將正道力量一擲而盡。”
“嗯……以先生所言……確有其理……”
“若是素賢人現在參與入局,正道方麵將是全無後援可言,不過龠勝明巒方麵確實需要善於謀局之人,但是吾一時之間也推想不出其他人選,故來此向素賢人請教一二。”
“善於謀局之人,素某有一人選,當可勝任有餘。”
“何人?”
“無衣師尹!”
“吾與無衣師尹有過數麵之緣,登道岸不上道性情古怪,師尹卻能順利說動,一竟事功。單此一事便可看出師尹才智,上次吾與素賢人談及師尹對局勢看法之時,便已深覺有感言之,原本吾對師尹深覺好感,甚是對其欣賞,如今又得素賢人親自推薦,可見師尹必是絕世不凡。”
“師尹之長在縱橫捭闔,洞明全局,若是先生要為明巒尋得一智,素某以師尹為不二人選,但是吾不能擅自作主,尚需前往濯風山隅徵求師尹自主意見。”
“如此多謝了!”
言及於此,素還真語氣突然一變,異常鄭重嚴肅地凜然而言:“不過此事畢竟攸關天下,想來必是危險重重,若是師尹答應,素某有一絕對要求。”
靖滄浪甚覺驚疑而言:“嗯……素賢人請直言無妨……”
“龠勝明巒方麵必須保證師尹安然無恙,若有任何危及師尹之情勢,必須保證師尹毫發無損地抽身而退,否則素某絕不讓師尹牽涉局中,另外若是師尹因龠勝明巒周全不慎而有所傷及,素某不保證會采取極端手段為師尹討還代價。”
“素賢人通情達理,既然提出這項絕對要求,必有你之理由,不知可否言明。”
素還真緩和語氣謙和而言:“這一點還請先生見諒,請恕素某不能相告,吾隻能說師尹因吾而牽涉局中,吾不能讓師尹無端代吾承受更多沉重之責。”
靖滄浪決斷而言:“既然如此,吾在此向你保證,絕對維護師尹周全。素還真,目前你雖然不便參與,但是也不必抱憾,聖魔戰端開啟,天下蒼生逢劫,你身在局外,將來隻會更加辛苦。”
素還真雲淡風輕地笑而言:“地遠天遙尋去處,山高水闊閱塵寰。”
靖滄浪不禁深感佩服地輕笑讚歎而言:“哈!素還真你說得極是!好個閱塵寰,各有去處,各盡心意,何來區別,倒是吾擔憂你會因此不悅,反而有所著相了。”
“先生美意,素某心知,不過比起有些人,素某還差得很遠。”
“嗯?有些人?”
“素某隻是感歎世情,先生不必憂心多慮,或許待此劫過後,吾與師尹以及先生再談交心,必有心得獲益,眼下還是正事為先吧。”
“嗯!素賢人所言甚是,另外吾知曉素賢人對號天穹仍有評估,而且對天閻魔城以及聖魔之戰尚有保留看法,有一個人對你必有助益。”
“嗯……先生所說的人是……”
“前往禦風樓!一訪俠邪禦神風!”
“哦?是日前再現武道之聖戰召集者!感謝先生提點!”
“目前吾身有要事,必須先離開了,靖滄浪在此代明巒致謝,另外請素賢人代吾向師尹問候。”
“先生之言,素某必當謹記,恕不遠送。”
“請!”
靖滄浪離開之後,素還真再次沉思,暗自盤算著應對之策。
“既然金縷使者來自龠勝明巒,對方必定知曉師尹與聖魔戰印之間關係,如今有鯤塵千古靖滄浪作保,定能維護師尹周全,阻止明巒在不得已之下為難逼迫師尹。”
“師尹之事還要小心斟酌……尤其是師尹腹中孩子的另一個父親……必須盡快找出此人……”
“嗯……先行前往禦風樓……”
夜幕深沉,斜月如鉤,雪漪穀之內,忘世麒麟忌霞殤傷愈清醒,倚靠臥龍車而坐,殢無傷有距離地靜立不遠之處,兩人語氣平和淡定地相談。
“此次多謝你了!”
“信任是一種美德!信任了對的人更是智慧!”
殢無傷話音未落,猛然之間驟然襲來一陣莫名心悸驚痛之感,轉瞬之間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似是直覺有感什麼,頓時心感憂急不安。
嗯……這陣心悸驚痛來得莫名……難道是無衣有什麼危險……
忌霞殤驚見殢無傷神情有異,似是擔憂重要之事,不禁關切而言:“殢無傷,之前吾見你寄情於景,入神沉思,神情看似淡漠卻隱含深情之思,心中似有緊係牽掛,如今又見你神色突然有恙,是否有什麼十分憂急之事。”
殢無傷回神,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淡而含情地言道:“吾隻是在想一個對吾而言十分重要之人,不免有些患得患失,一時之間心感緊張無措罷了。”
忌霞殤似是明了而言:“嗯?能讓你為之傾心牽掛之人必是一位絕代佳人!”
“絕代……佳人……”殢無傷聞言微微一怔,似是不知如何應言,想了一想略帶猶豫而言:“以他之才智確實稱得上‘絕代’二字,至於‘佳人’就很難說了,在吾眼中,他自然是獨一無二之‘佳人’無疑,不過確切而言,這‘佳人’二字用來形容他這個人也確實不太合適。”
忌霞殤輕搖禦風扇,若有所思地輕合一下雙眼,頗感有趣地笑而言之:“耶!這倒是讓忌霞殤好奇了,若有機會,還請不吝介紹。”
“嗯!可以!你們二人性情多有相似之處,應該會很談得來,而且他才情縱橫,學識淵博,智謀深遠,你們必會有很多可以談論的話題。”
“看來此人確實卓爾不凡,隻是你把她說得如此之好,難道不怕吾心動之下橫刀奪愛。”
“你自許君子之風,必定通曉‘君子不奪人所愛’之理,何況你尚未見過其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並非淑女……而且吾看得出……你已心有所屬……堅定不移……”
“哈……”
“忌霞殤,你之傷體雖然已經痊愈,但是因為久患纏身,一時之間尚不能稱複,這幾日之內不可輕言動武。”
“嗯!這幾日相處,益吾良多,吾尚有事處理,在此暫別了。”
“保重!”
“請!”
孤竹隱龍推著臥龍車離開雪漪穀,殢無傷取出晶石輕撫凝視,想起方才那陣莫名襲來的心悸驚痛之感,不禁暗自感歎。
“踏出了心牢……吾究竟能看見多寬廣的世界呢……”
“無衣……吾這次前往濯風山隅……希望可以見到你之身影……”
樹林幽徑,孤竹隱龍推著臥龍車緩緩前行,思及方才忌霞殤與殢無傷相談之言,似是頗感驚疑,看著忌霞殤悠然淡定地搖著禦風扇,似是正在沉思方才言談。
“恩公似乎對殢無傷所言之人甚感好奇?”
“如此驚才絕豔之人,吾當然好奇,而且還是讓殢無傷如此看重之人,吾更想見識了。”
“不過恩公你不覺得殢無傷所言之女子有些奇怪?”
“若是女子,自然有些奇怪,不過殢無傷並未說過此人是一名女子,隻是我們這麼認為而已。”
“啊……難道……”
“不必驚訝,以後見到其人本尊,有些事情自然就會明白了。”
天閻魔城王殿,端木燹龍剛剛離開,前往雲收山林捉拿劍之初身邊魔子忘知,寂滅邪羅正與魔主他化闡提談及聖魔之子一事。
“鬼覺神知心懷鬼胎,擅動禁果,又暗藏聖子,這種行徑無疑是對魔城之挑釁,魔主,應該對他施以懲罰。”
“聖魔之仆必須保持中立,他之行為尚未對魔城造成威脅,繼續觀察動向即可,不過聖魔雙子對未來之影響卻是不能輕忽,掌握魔子便能多一項籌碼。”
“原來如此,不過魔子至極魔氣已經被無衣師尹以邪王之力吸收融合,恐怕此子之能無法與聖子對抗。”
“魔氣不存,這並不影響魔子之價值,吾自有安排,寂滅邪羅,眼下另有一事需你去辦。”
“請魔主吩咐!”
“事關斷滅闡提……你且附耳來……”
他化闡提在寂滅邪羅耳邊輕聲低語數言,隨之讓他離開,此時象罔之眼顯出殢無傷與忌霞殤在雪漪穀相談場景,此時忌霞殤胸前的鬼爪之物已然消失。
“忘世麒麟忌霞殤……永歲飄零殢無傷……真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