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合 第43章 窮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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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蘇雲衣聽到他說自己姓楚,當即一怔,驚異之色頓上顏表。
"公子,有什麼不對嗎?"書生見他這般,忙問。
蘇雲衣搖搖頭,道:"沒,沒什麼。"
書生道:"公子腰間配有玉簫,定然精通音律,不知道小生有沒有耳福,請公子談奏一曲?"
蘇雲衣又是一驚,道:"我?我不會吹簫的。"
"不會吹簫?"書生有些詫異。
"嗯,不會。"
書生又道:"那公子配把玉簫卻是為何?"
"我,它……"蘇雲衣想說它是自己的兵器,卻被我攔下了,隻道,"家母遺物。"
"原是如此。"書生點點頭,然後伸手拿過了桌上的那張寫了字的紙,借著微弱的燭火,輕聲讀著,似有所思,神情極為專注。
"上麵寫的什麼?"蘇雲衣好奇,問道。
"是早些時候,宋公子小坐之時留下的一副殘對。小生無能,思索一日,尚未答複。"
蘇雲衣在小的時候隨霍雯霜讀過一些淺顯的識字文,對於詩詞對賦根本一竅不通,至於禮義經論更是聞所未聞。聽他這般問了,便沒了興趣:"哦。"
書生略略,然後讀到:"空心竹,竹空心,竹心空有節。"
這對子看似不易,其實倒也簡單得很,我思忖片刻,便道:"雲衣,你且對於他聽。"
蘇雲衣一愣,心中疑問:"你對了出來?"
"嗯。"
蘇雲衣輕聲重複:"含羞草,草含羞,草羞含無意。"
"草羞含無意?好對,好對啊!"書生聽罷,十分驚喜,對蘇雲衣便多瞧許多眼,道,"公子好高明!"
"還有一對:紅頂鶴,鶴紅頂,鶴頂紅無情。"蘇雲衣繼續說道。
"原來公子是深藏不露!小生佩服,實在佩服啊!"書生萬分驚喜,望向蘇雲衣的雙目頗為情濃,"小生這裏還有一對:夏花秋落,冬雪春融,四季輪回無始終。"
"朝暉夕陰,夜霧晨消,雙時變幻有規律。"
"月上柳梢頭又隱蒼山後。"
"日出東南隅複沒桑榆裏。"
書生聽罷,趕忙起身,對著蘇雲衣深深一鞠躬,道:"蘇公子,請受小生一拜!"
蘇雲衣趕忙攔下他,說:"楚公子,不要這樣。"
書生被蘇雲衣扶起,身子便不自覺地靠向蘇雲衣,道:"不知道公子有無他事,若是沒有,不妨在寒舍多逗留幾日,好叫小生多領教公子風采。"
蘇雲衣搖搖頭,說:"明日我便要離開,回家去了。"
書生聞言,失望之色溢於臉上,片刻,道:"不知公子有無心合之人。"
"心合之人?"蘇雲衣一時不解。
"他是問你有沒有心愛之人。"
"這,這個……"蘇雲衣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答複。
"公子若是不嫌棄小生,小生願服侍公子。"書生低下眉去,悠悠地道。
蘇雲衣對於"服侍"二字更是不解,我道:"他說要跟隨於你,做你的枕邊之……"
"這,這使不得的……"蘇雲衣還未等我說罷,便急忙回絕道。
"怎麼?小生配不得公子?"書生望向蘇雲衣,難過地道。
"不,不是。使不得就是使不得。"蘇雲衣不擅言論,自是說不清這其中的緣由,隻道。
"既是如此,那一晚也是好的,請容小生為公子寬衣。"書生說著,雙手伸向蘇雲衣的衣襟。
蘇雲衣一驚,慌忙向後退步,問我:"這該如何?"
"他既然要以身許你,你便歡喜地接受了也就是了。"我戲弄道,卻也是想瞧一瞧蘇雲衣的尷尬之狀。
"這個……萬萬不行的……"蘇雲衣心中急切。
"與楚懷憂行的,與他卻不行,這是為何?"
"楚懷憂?"蘇雲衣猛然記起的確曾與楚懷憂赤裸相對,緊緊相融,一時間魂歸舊地,神入舊景。
那書生見蘇雲衣失神無言,鬼魅一般傾倒過來,雙手攀上蘇雲衣的脖頸。蘇雲衣大驚,手上一急,便點向了那書生的胸前。
那書生一怔,便動彈不得了,臉上一急,道:"蘇公子,你這是做什麼?我怎麼動不了了?"
蘇雲衣掙開他的手臂,便道:"我也不想這麼做的,可是,你偏偏……"
書生聞言,一陣傷心,臉上倏地落下淚來,道:"小生允你在自家中借宿,又敬仰公子文采,想要以身相許,公子不領情便罷了,卻為何將我定在此處?"
蘇雲衣見他哭了,心中不忍,便道:"你莫在靠了上來,我便為你解穴。"
"這……"書生想了想,無奈地點點頭。
蘇雲衣伸手為他解了穴道,書生穴道一開,便自行解起身上的衣服,手指一挑,衣衫滑落,隻留一條白色的褻褲,掩飾下身,書生白玉般的膚質裸在了蘇雲衣的眼前。這樣的膚質,我總覺得有些熟悉。
蘇雲衣不知道他這是為何,見他衣衫褪下,猛然又想起了那日離合殿內,花飄蕊和風軟絮便是這般情態作為,蘇雲衣臉色一變,慌忙退了兩步,扭過身去,道:"你別……"
書生從背後一把摟住了蘇雲衣,口中不住地說著:"公子,蘇公子,便依了小生一回吧!待到明日你走了,小生再也見你不著,當真會不好過的。"
蘇雲衣感覺到他的身體是這般滑潤,這般受用,似乎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感受過一般。隻是理智之下,他還是用力掙脫了他的手臂,道:"我這就走了。"
"公子留步!"書生見蘇雲衣奪步而逃,喊道,"公子請在寒舍安心睡下。小生,小生不再胡來便是了。"
蘇雲衣聽他這般說了,又想深林夜濃,當真可怕,便轉身問道:"真的?"
"嗯。"書生點頭,回身撿起自己的衣衫,穿了起來。
蘇雲衣見他穿好衣衫,便安心地回到屋內。
兩人同塌,漫漫長夜,蘇雲衣起初心有餘悸,不敢合目,後來實在困乏,便睡了過去;那書生隻是靜靜地望著蘇雲衣,真的不再妄為,隻是他望向蘇雲衣的眼神,以及嘴角時不時抽動地笑意,我在詫異之餘,又覺得熟悉得很。
第二日,蘇雲衣未等書生醒轉,便輕手輕腳地下床離去。出了木屋,拚命向南,很快便跑出了樹林,出了刑州。尋路而行,行到午後,來到一座城鎮,覺得安全了,便進了一間客棧歇息。
"小二,來一碗麵。"蘇雲衣吩咐著,自行坐到了桌旁。
"好的,客官,稍等。"
熱麵上桌,蘇雲衣便自顧自吃了起來。還未吃罷,店小二又將一隻熏雞,一條鯉魚端上了桌。
蘇雲衣看著雞和魚,糊塗起來,攔住小兒,道:"小二,我沒有點這些……"
店小二笑笑,說:"客官,這是那邊的爺給您點的,他說了,算在他的賬上。"
蘇雲衣順著店小二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見不遠處一位錦衣華飾的公子正滿臉堆笑地瞧著蘇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