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合 第42章 姚舜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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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蘇雲衣看清眼前之人後,慌忙地問。
"姚家堡,姚舜禹。"姚舜禹疾走在屋頂之間,忽然聽到蘇雲衣的問話,便低頭答了一聲。
蘇雲衣記不清了,也無心去理會這個陌生人,隻道:"放下我!我大哥……端木大哥……我得去救他們……"
"剛剛看到那倆個老怪物出了客棧,你大哥應該沒事,不過不知道姓端木的會不會有事。"姚舜禹淡淡地說道,卻並不放他下來。
"放心吧。你回去他們倆個才更危險,畢竟那兩個人是要殺你的。"我道。
"我……"蘇雲衣一時語塞,然後身下一個用力,硬生生地從姚舜禹的懷裏掙了開去。
姚舜禹站穩下盤,縮回懷抱,望了蘇雲衣一眼,道:"既然如此,姚某告辭!"說罷,姚舜禹身形一閃,向前飛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裏。
蘇雲衣望他離開,也並不在意,道:"我不能回去救他們,是不是?"
"嗯,快些逃命要緊,隻要你安全,他們便也會安全的。"
蘇雲衣頹然地站到屋頂上,望著遠處的月影,兀自難過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便也向前奔跑而去。
"他好像瘦了。"蘇雲衣跑了一會,心裏突然說道。
"嗯。"
"他一出手便要了這許多人的命,當真殘忍的很。"
"他殺的不過是些專門做壞事的惡人,這些人留在世上,會殺更多好人。他這麼做,不是殘忍,卻是狹義之舉。"
蘇雲衣聽到這些話,心裏纏住的節似乎一下解開了,疑道:"是這樣嗎?"
"嗯,你想一想,那些乞丐有多無辜,暗殺堂的殺手還要對這些可憐之人下手,真是死不足惜。你若為這怨怪於他,又怎麼對得起他?"
"是,是我不該怪他!"蘇雲衣心裏頓時自責起來。
"嗯,雲衣,你心裏時時地想起他,我都知道。我心裏也時時想著一個人來著。"對於於航,我想,除非玉碎簫毀,魂飛魄散,否則,我永遠也逃不出這堵思念的牢獄,回憶的城牆。
"他走了,他去哪裏了?"蘇雲衣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一個人喃喃自語道。
記得未認識楚懷憂時,蘇雲衣時時想起的是他的娘親,霍雯霜;後來,霍雯霜的仇擱下之後,蘇雲衣便時時想著蘇遠亭,想著回莊團聚;再後來,蘇遠亭把他從離合宮接出來後,他便時時想起楚懷憂。"也許,他正在什麼地方瞧著你呢!"
蘇雲衣聽到這句話,心中一下子歡喜起來,道:"真的嗎?他在哪?"說著,止了腳步,四下張望著,明月高懸,星辰爍動,卻不見身前身後半個鬼影。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望著夜空,我不禁吟道。
蘇雲衣無心理會他不懂的詩詞,找不到自己想見的人,心裏一陣委屈。忽然,一陣秋風卷來,撩撥起他眼前的發絲和身上的衣衫。蘇雲衣覺得有些冷了,斂了斂衣襟。
"若是想他,去離合宮尋他吧!"
"離合宮?"想到離合宮,蘇雲衣倏地又憶起了離合殿內的楚懷憂打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巴掌,他急忙搖搖頭,怯怯地道,"不,不,我不去離合宮。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罷了,你要回家便回家吧!無緣大師說,萬法結緣。且看你和他的緣分吧。"
"可是爹爹,還有大哥他們……"蘇雲衣為難道。
"先離開這個地方,然後再放慢腳程等他們吧。"
蘇雲衣應著,加快了步伐,很快就發現前麵已經沒有了房舍,蘇雲衣從屋頂跳到地麵,又繼續趕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來到了城郊。這裏沒有城牆,再向前便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我望了望天空之上的北極星,道:"這裏是刑州北郊,等出城之後,再行南去吧。"
蘇雲衣點點頭,這時,他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我這才想起,蘇雲衣和蘇雲纏在客棧之中並未進食便匆匆逃命了,奔跑了也不知道多久,蘇雲衣定然是又累又餓。
"看看林中有什麼野雞野兔,捉一隻充充饑,然後休息一晚,再行逃命吧!"
蘇雲衣看著前麵的樹林,心裏突然泛起一陣恐懼,"裏麵會不會有鬼?我有點怕。"
"莫要害怕,最多有些猛獸,以你的功夫卻也對付得了。至於鬼怪,你心存仁厚,他們也不會加害於你的。"
"是嗎?"蘇雲衣聽我這樣講,稍稍寬了寬心,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不見野獸,也未見野雞野兔,卻見到了一點燭火從遠處的一間木屋似的建築中傳了過來。
蘇雲衣一喜,道:"前麵有戶人家。"
蘇雲衣加大步子,很快就看清了那裏確實有一座木屋,木屋不大,也很陳舊,但對於此刻的蘇雲衣來說,卻是極好的安慰。上前,叩門。隔了片刻,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公子,麵如敷脂,目是丹鳳,唇紅齒白,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打扮,好不漂亮!打量了一下蘇雲衣,他道:"你是……"聲音輕沉。
蘇雲衣長出了一口氣,不知道如何措辭。我道:"你便說公子,夜沉林深,在下能不能借貴地討擾一晚?"
那書生聽蘇雲衣這般說了,便道:"寒舍簡陋,公子若不嫌棄,便請隨意。"說罷,轉身向屋內走去。
蘇雲衣小心地跟了進去,借著屋內的燭光,蘇雲衣掃視了周圍一眼。木屋果然簡陋,一張床,一張桌,兩把椅,靠牆的位置有排書架,架子上擺滿書籍。
"公子請坐。"書生將蘇雲衣引到座位旁,說道。
蘇雲衣坐了,並不道謝。書生也不為意,轉身掀簾,去了裏麵的一間房間。蘇雲衣看到桌上的紙墨筆硯和一幅字,便道:"他是讀書人?"
"嗯,他這身打扮分明就是個窮酸書生。"
"哦。他為什麼一個住在這裏呢?"
"可能為了仕途,隱居於此,寒窗苦讀。"
"哦。"
正說著,書生從內室走了過來,將手上的一隻碗遞到桌上,說:"公子,沒有什麼好招待的。若是餓了,便請食些米粥。"
"謝,謝謝你。"蘇雲衣接過,也不管米粥是稀是濃,是熱是涼,便一口喝了起來。
書生淡淡一笑,坐到對麵。
米粥熬得很稀,也是涼的,但於蘇雲衣而言,卻是無比之美味。喝罷了,放下碗,抹抹嘴,笑了笑,又道:"謝謝你。"
書生搖搖頭,說:"飽了?"
"飽了。"蘇雲衣回答。
"公子這是來自何處,又要作何而去?"
"我……"蘇雲衣一時那以釋其疑,我道,"你便說,開城人士,來此刑州尋親,怎奈親人已經搬離舊所,苦尋無處,誤入林裏。"
"原是如此。"書生點點頭,又道,"公子貴姓?"
"我姓蘇。你呢?"
"免貴姓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