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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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搞明白了,齊州是齊王的封地,共有九城,其中以慶年最為聞名,是一州主城,也就是政治領導人物的老窩。而同福客棧所在地是齊州的章雲,離慶年最近,怪不得街道治理得有模有樣,這不是怕齊老王爺心血來潮視察民情嘛。
隻有幾天,九城是怎麼都不可能逛完,加之舒飛稍後還有事務要處理,於是最後選定了慶年和興陽。
慶年大而繁華,非是章雲可以比的。說實話,現代的建築鱗次櫛比,我對慶年的樓房應該不以為意才對,但相反,我儼然一個土包子的模樣,東看西看一驚一乍,見到什麼都“哇”地讚歎。這也不能怪我,原來在上京,除了逃跑那天我就沒出過門,根本沒見過真正的上京,後來逃來齊州,落腳在章雲那麼個小地方,自然跟鄉巴佬無異。
“徹,你看你看,畫得不錯哎,讓他幫我畫一幅唄!”我停駐在一個畫攤前,指著攤上擺出來的成品道。
小徹拉我的袖子,“小姐,作畫要好久的,畫了你便逛不了其他地方了。”
相對小徹的細心,舒飛卻是不屑哼道:“就你那模樣還是不要為難畫師了,他縱是畫藝再高,對著你也畫不出佳人來。”
我鼓著腮幫子,怒目而瞪,爺爺我現在敢怒了,狗急了還會跳牆呢!“如此說來,哥哥見過不少美人了?”
他冷笑,“那是自然。”
我哈哈大笑,他搞不清楚狀況,挑眉等我下一步行動。“哥哥見過這麼多美人兒,怎如今還無老婆呢?”我走到他麵前,踮起腳湊著他耳朵吹了口氣,道:“莫不是哥哥不行吧?”
舒飛先是一顫,然後推開我指著鼻子就罵:“你!你是不是女子,還要臉不要?!”
“我當然是女子,用不用我現在就脫了衣裳讓你驗身?”我耍無賴。
他五指握拳,十分用力,指關節都泛著白。嗚哇,舒飛憤怒了。我朝他做個鬼臉一溜煙跑了,不跑幹嘛,等著他一掌拍死我啊?舒蒙蒙福大命大,絕不會死在腹黑男手下。
說到一掌拍死我,我不禁好奇了,古代人不是都會舞刀弄槍的嗎,不知道這個舒飛身懷什麼絕技,淩波微步?九陰白骨爪?還是降龍十八掌?好吧,原諒我是金庸的忠實小粉。
當天吃晚飯的時候我問他了,他說沒有。我撇嘴,沒有武功還敢在古代那麼橫!
飯罷,我跑到小徹房間想找他侃大山,他不在,我又跑去敲舒飛的房門,一見小徹在那兒,便決定賴著不走了。絕不能讓他們單獨相處,我的好朋友要真跟了舒飛從此不理我我可不樂意。
磕著瓜子我給他們講楊過和小龍女,他倆聽完直說這不符合倫理綱常,又是師傅又是姑姑,怎麼最後還成妻子了?我鄙視他們被世俗禁錮了思想,偷飲一口舒飛的酒,無視他惡寒的目光,踱到窗邊,對著一輪皎潔清亮的圓月,一字一字緩緩說出神雕俠侶裏麵出鏡率最高的詩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此時,月華爬過窗欞,撒了一地,心裏某個地方竟隱隱悲涼起來。腦中忽然浮現那首讓人心暖也讓人心疼的詩,不由念出聲:“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裏,不舍不棄。來我的懷裏,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裏。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唉,神仙眷侶。”我歎著氣轉回頭,舒飛和小徹若有所思地也望著窗外,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經典故事讓他們思春了。
氣氛沉寂得詭異,我坐回去,又斟了一杯舒飛的酒,趁他發呆的罅隙仰頭一飲,喝完還砸吧嘴,這酒不錯。爺倆兒還拄在那兒呢,真不該講這麼煽情的故事,更不該念這麼煽情的詩。
“嗯哼!”我清嗓子,兩人回神,“給你們再講個笑話吧。”
沒有異議我便講了:“一天深夜,有個姑娘發現閨房裏有人闖進來,那人正提著鋥亮的大刀對她道‘快把金銀首飾交出來’,原來是個強盜哇。姑娘雖然心裏害怕,但也是個有骨氣的人,於是挺挺胸膛道‘就不交,即便是糟蹋我,我也不交!’,強盜借著月光打量了那姑娘一番,然後扔下三個字,‘想得美’!”
舒飛聽完嘴角勾了勾,算是笑了,小徹卻愣了足足半晌才略帶羞澀地抿嘴一笑。
舒飛難得地摸摸我的發頂,“妹妹說的那位姑娘,該不會就是你吧?”
靠!!我有那麼難看嗎?!白天就當街奚落我,現在又來!好樣兒的,你等著,等著爺爺我證明給你看。我咬牙切齒,強顏歡笑問:“哥哥,附近有青樓嗎?”
“問這作甚?”
“不作甚,就是想看看我能賣多少錢。”
舒飛眯起眼,我繼續道:“明天,就明天,你和小徹來看看,會有多少人出多少銀兩買我初夜!”我氣得口不擇言。禮王爺都不嫁,怎麼可能委身去妓院尋花問柳的那幫老男人。
小徹一聽,“噌”地就抓住我的袖子,又氣又惱:“小姐,不可胡說!”
“哼,什麼胡說,以為我不敢啊?不用你們告訴我青樓在哪兒,我自己找,現在就找,誰攔我我劈了誰!”我拽開小徹的手,氣呼呼往外就走。還就不信了,粉嫩欲滴的小姑娘賣不了好價錢?
“回來。”舒飛淡定極了,想是覺得我在鬧別扭順口說說而已。
叫我回來我就回來,你覺著你誰啊?我老子還是我老公,管我!不理,明天等著看我成頭牌吧。
走了沒幾步,腰上被人一攬一拉,天旋地轉間雙腳離開地麵。我就像小新常被美芽夾在胳膊下那樣,被舒飛夾著往回走。
我掙紮,奈何他力氣太大,我細胳膊細腿絲毫不影響他把我扔回房間的進度。“奶奶的,你放開我!不是覺得我醜嗎?那麼醜你還箍著我做什麼?也不怕醜化了你靈巧的手!”
“別鬧了!”他收緊胳膊。
鬧?委屈羞憤一股腦奔出來,鼻子一酸大哭:“嗚嗚嗚,是我鬧嗎?好心好意給你講笑話,你就會譏諷我,我做錯什麼了你這麼討厭我?呸呸呸,誰稀罕你喜歡!嗚嗚嗚……”
他不說話一直到我房門口,一腳踹開房門將我扔進去,毫不憐香惜玉。哼,他都覺得我難看了怎麼可能還憐香惜玉,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房門又被他拉上,而且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將門從外麵鎖住。
我在房裏抹了把眼淚,使勁拍門:“你放我出去,我報警了啊!”嗨,恐嚇都用錯方法,氣糊塗了!
重來:“放我出去,否則我報官告你非法禁錮!”
“老實呆著,再敢說上青樓你試試。”舒飛說得很平靜。
我在門後朝他比了個中指,然後在房裏團團轉。不經意間看見窗子,眼睛瞬時放光。可還沒等我爬上窗子就聽見他老人家幽幽的聲音:“你往下瞅瞅,小徹在底下等著你呢。他整晚都會站在那看著你,你若是想他一晚上睡不了覺,隻管鬧。”
你行,舒飛,嗬嗬,你爺爺的真行!“你無恥,你無賴,你無理取鬧!”我除了仰頭大吼想不出別的辦法。
“你就不無恥,不無賴,不無理取鬧?”
“我哪裏無恥,哪裏……”我愣了一下,打住,武林外傳的台詞差點在我倆之間無休止上演。嘁,邊兒去,懶得同他一般見識!
可憐的小徹,夜色正濃,他卻站在下麵孤獨地等著我,一雙明眸牢牢將我望著,生怕一個眨眼我就從他視線裏消失不見。嘖,怎麼說著這麼別扭?哪裏怪怪的。我探出窗口衝著底下喊:“徹,滾回房睡你的覺,姑奶奶我保證,絕對不去青樓賣身。”
“轟隆——”一聲悶雷從頭頂滾滾而過……(暮年:老天爺都忍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