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柳無言門內一夜之內連死數十人，更可怕的是不知是誰下的毒手。
    斷涯門從此每一夜都會有數十人不明不白的死亡，每一個人都是一劍穿心，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安然死去。
    柳無言望著躺在地上的數十人，額眉皺得老高，淡淡道：“他的動作可真快，這麼快就來了！”
    斷涯門一夜暴死數十人成了江湖眾人閑餘時間的熱聊話題。紛紛猜測是誰和斷涯門有如此之深仇大恨，竟要把斷涯門滅門。
    江湖瞬間大亂，有人喜也有人悲！
    坐在大殿之上的楊智睿實在是想仰天長笑，江湖大亂不正是楊智睿所想。等他們這些粗野匹夫都得頭破血流時，自己在一網打盡。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何進也喜了一整天，連天都幫我。等計劃實施，鏟除了楊易一家，這天下不就是我的了嗎！
    悲的最多，是那些江湖中人。但最悲的是楊紫凝，江湖紛爭，自然是盟主出麵擺平，一樁未完一樁又起。楊紫凝真想把惹事者埋入土裏，讓他在這冬天長眠。
    當斷涯門連續幾天死人的消息傳入楊紫凝耳中時，楊紫凝直接拍桌而起怒吼道：“百裏敖軒，你有完沒完，還讓不讓人活啦？”
    柳無言望著斷涯門越來越多的人離奇死亡，頓時感覺到頭疼。柳無言早已在心裏把百裏敖軒從頭到腳罵了一遍！可眼看著如此大的斷涯門幾天時間死了這麼多人，柳無言隻好無奈的請求盟主的幫助！
    忘川閣是盟主的地方，因忘川流雲是隻有盟主一人會用的武功，所以取名忘川！忘川閣就坐落在京城向南二百餘裏處，莊嚴宏偉！
    柳無言足足等了三個多時辰才看到楊紫凝身穿一身紫玻金衫從內院打著哈欠的向廳外走來。感情她還睡的下去。
    柳無言狠狠的在心裏咒罵了一句，但表麵上還是恭敬可加：“參見盟主！”
    楊紫凝看了看柳無言一眼，既而坐到上座上，隨口問：“柳門主看起來沒有睡好啊，這眼怎麼如此紅腫？”青兒遞給柳無言杯茶，然後走到楊紫凝身後，靜靜地聽著她家主子說的一大堆廢話，邊聽還邊微笑的望著柳無言。
    柳無言頓覺得他來找楊紫凝是一個很大的錯誤。
    柳無言隻好當沒聽見，進入主題：“盟主想必已經聽聞江湖上的事了吧！我斷涯門今遭此滅門之災，望盟主公平斷言，幫斷涯門抓住凶手。”
    “柳門主嚴重了，不還沒滅門嗎？”楊紫凝此話雷到了一片。
    柳無言隻覺得心裏憤怒，難道非要等滅門了才來找你？“但斷涯門已損傷多數，還望盟主相助。”
    楊紫凝凝視了柳無言好一會兒才道：“那柳門主可否找到凶手？”此話一出，連青兒都替柳無言悲哀。你說找到凶手還用你幹嘛。
    “沒有，所以想讓盟主幫忙！”
    “哦！那柳門主想想誰最有可能是凶手？柳門主得罪過誰？”楊紫凝微笑著飲茶，凝視著柳無言。
    “這……”柳無言知道楊紫凝在套他的話，顯然楊紫凝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可是就是想包庇一下。柳無言也是沒有辦法說不行的。
    柳無言想要是說出百裏敖軒的話，楊紫凝頂多叫百裏敖軒來問一下。倘若百裏敖軒不承認，自己就會和百裏敖軒弄的更僵，恐怕就連楊紫凝這也不好交代。倘若百裏敖軒承認，楊紫凝也不過就是罵百裏敖軒一頓，說他一會兒，賠個禮道個歉就完事了。
    “實在是想不起來了，隻希望盟主能給斷涯門一個公平。”
    “哈哈哈，柳門主的記憶可真是差，連得罪過誰都能忘了。算了吧，其實這也是本盟主的職責，本盟主定會全力以赴，為柳門主抓到凶手，施以懲戒。”楊紫凝坐在上麵，翹著二郎腿，說不出的懶散：“本盟主身為盟主，怎麼可能任由江湖眾人胡來呢！”
    “多謝盟主，在下定在斷涯門恭候大駕。”柳無言鞠躬謝道。
    走出忘川閣的柳無言頓覺得輕鬆了許多，看來他都把希望寄托到了楊紫凝身上去了。但他現在絕不會料到，他在斷涯門等候的不是幫他找凶手的楊紫凝，而是一道斬殺令。
    斬殺令是江湖中盟主發起的一道命令。斬殺令出，莫敢不從。隻要盟主向任何人出示了斬殺令，那麼這個人活在世上的可能性已不是很大了。因為那時，就算盟主不在追殺，但已經人人得而誅之啦。
    楊紫凝待柳無言走後，扶額歎息，滿臉愁容，已無奈河。
    京城中，滿天雪花紛飛，遙遙而下，像漫天飛舞的蒲公英尋找安家之處，飄落而下。白玉般無暇，落滿整個京城。
    白雪連天，將整個京城籠罩在銀裝素裹中。一男子身旁白衣，孤傲的走過街道，引起街道旁所有人的注視。白衣隨寒雪飄揚，竟讓人感覺這身白衣比這雪花更無暇、更晶瑩。
    冬有白雪裹梅，潔白孤傲比天地。現有白衣如華，傲視天下比雪梅。
    這個男子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進了袖月樓。這個男子也就是百裏敖軒。
    袖月樓外寒雪紛飛，樓內卻是春光暖暖。一幫妓女看到百裏敖軒這種美男，兩個眼神都快掉下來了。
    手如白玉，修長皙白，麵容清秀誘人，眉眼清晰，鳳眼一眨，連男人都會動情。再加上嘴角上永遠掛著的那抹笑容，讓所有女子都為他傾心！所有的妓女恨不得把心都拋給他。
    但不懂溫柔的百裏敖軒仍躲開所有的女子，徑直的走向三樓最頂端，所有的女子望著遠去的背影一臉的可惜！
    百裏敖軒徑直的走向一間房，打開門便看到早已坐在裏麵等候已久的上官宇箬。兩人相視而笑，早已不再像以前那樣的生疏，沒有了那麼多文縐縐的客套話。也沒有了那麼多的虛禮。
    百裏敖軒坐在上官宇箬的對麵道：“找我何事？”
    “何事？你還好意思問何事？你幹的好事難道就以為沒有人知道嗎？你弄得天下大亂，還好意思坐在這問我何事，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正在飲茶的上官宇箬聽到這四個字後差點被嗆死。
    敢情百裏敖軒快把上官宇箬折騰瘋了，不然的話，以上官宇箬的修養怎麼會怒氣衝天。
    百裏敖軒好整以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讓人看起來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無憑無證，你為何非指定是我？”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再說，能夠出現在這的，應該不是盟主吧！”
    言外之意就是你又不是盟主，管我幹嘛！
    “你……”一句話把上官宇箬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上官宇箬整了整衣服，把火氣也整理了下去。“我隻是個女人，再厲害，也玩不過你們這些男人啊！倘若我不變換身份，現在我恐怕就不會安穩的坐在這，跟你生這悶氣了。”
    “世事無道，在這高高的位子上，我隻求有一點自保的能力！”
    百裏敖軒驚訝的望著她，他覺得他好像從來沒了解過眼前這個女人。但他現在又覺得他又了解了上官宇箬。
    世人隻怕殺了上官宇箬，楊紫凝會報仇。殺了楊紫凝，還有個高深莫測的上官宇箬。誰又知都是幻想而已。
    上官宇箬頓了頓又道：“無憑無證？就算是最完美的謊言，也會有蛛絲馬跡的。就看你留不留心，用不用心，上不上心。“
    百裏敖軒仍是笑，眼中卻有了讚許，但一個聰明人是絕對不會掉進陷阱，絕不會在語言上上當的。“但這不是謊言！”
    “你不要矢口否認，別人不知道，你以為我會不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證據。”
    “知道了還問我？”
    “我想聽你親口說，因為我們是朋友。”
    我們是朋友！朋友！
    朋友會幫你渡過難關，陪你在這個人生走過一場場繁華。
    百裏敖軒不語，他在想每一個過程，每一個細節，到底是哪裏走漏了風聲。
    “你是不是在想哪一個地方出了差錯？”
    百裏敖軒低笑不語。
    “你錯在了還是不夠狠，以至於你的屬下也不夠狠！”
    百裏敖軒還是沉默，因為現在他就應該沉默，去聽另一個人說話。
    上官宇箬淡淡笑道：“我的眼線分布在任何一個地方。他們以不同的身份遍布人群。下到小商小販、種地的農人、沿街乞討的乞丐，上到高官貴族、姬妾嬪妃，甚至皇上身邊的太監都有可能是我的眼線。這些人得到重要消息後，要經過一個強大的係統審核無誤後上交給紫兒，紫兒再呈交給我。這個過程，隻需要不到一刻鍾就可以完成！”
    百裏敖軒豁然明白，不禁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小商小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