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怎麼說，兩個人就此開始交往了。是的，交往，每次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蘇漩都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定是掉進了馬裏亞納海溝，又在維蘇威火山的岩漿裏熔了一遍，已經完全崩壞了。
    說是交往，其實仍然不過是方可危單方麵的糾纏不休罷了。
    「蘇律師，你最近好像很累的樣子，每天都掛著兩個黑眼圈。」女秘書憂慮地望著半趴在辦公桌前的蘇漩，神情關切。
    而蘇律師隻是搖搖頭，無奈地歎著氣：「一言難盡啊……」
    在方可危身上，蘇漩隻領教到四個字：欲求不滿！
    一個人究竟是怎樣做到每天都保持如此旺盛的精力和欲望？
    蘇漩不安地看了看手機，心中暗暗祈禱著：今天，就隻今天一天也好，不要讓那家夥再來煩我啦！
    「砰！」一股強大的氣場把辦公室的門衝開，方可危大步邁進門內，一把抓起蘇漩的手就往外拖去。
    「你……你幹什麼？」
    「快跟我走！」
    「去哪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等……等一等……」
    「飛機可不等人。」
    「什麼？飛機？你你你……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方可危還是沒有回答，手上的蠻力扯得蘇漩隻能被迫一直跟他走著。
    驅車飛速趕到機場，蘇漩立即就被推進了空蕩蕩的機艙中。
    看來離起飛還早，蘇漩終於能喘一口氣。可是等等，為什麼沒有檢票？自己身上連一份證件都沒有帶，為什麼就這樣登上了民航？
    「快係上安全帶，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危不緊不慢地說道。
    「哎？」蘇漩詫異地看了看四周，「隻有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了嗎？」
    「哦，這架飛機我包下了，」對方仍然說得若無其事，「你的簽證我也已經辦好了，隻管放心跟我走。」
    「簽證？」蘇漩一把抓過對方的領子，「難道你要把我賣去非洲當苦力？」
    「小寶貝，我哪裏舍得啊？」方可危伸出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頰，「這是去北海道的直達班機。」
    「北海道？去北海道幹什麼？」
    「泡溫泉。」
    「？！」蘇漩怔愣地看著他，一時無語，最後啞然失笑，「泡溫泉？你這樣火燒眉毛、煞有介事地把我拖去那個冰天雪地的鳥島上，就是為了……泡溫泉？？？」
    「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蘇漩深深地感到自己已經處在瘋狂的邊緣，「好好好，你有錢，有時間，有閑情逸致，你揮霍得起，但我是窮人，窮人知道不？就是必須工作賺錢養活自己的人，你行行好放我回去吧，事務所還有一大堆案子等著我去處理，你也不想看我丟掉飯碗、流落街頭吧？」
    「怎麼會呢？」危笑說，「回去我就給你加薪。」
    「為什麼把我說得像是吃軟飯的？」
    「你的確有這個資質。」
    「……」
    「你不高興嗎？」危看著蘇漩氣呼呼的臉，神情專注地問道。
    蘇漩氣得說不出話，兩眼看著別處。
    「今天是我生日，我想今年的話，無論如何都要跟喜歡的人一起過，」危一麵說，一麵看著窗外的大雪，「還以為你會高興的呢。」
    對話出現了停頓，長久的沉默之後，蘇漩動手扣上安全帶，閉上眼一頭靠在椅背上：「到了叫醒我。」
    像個孩子一般，危的眼中立刻恢複了神采，他輕輕伏在蘇漩身上，輕吻了那張臉頰：「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