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韶華站在門外，凝視著秋風中瑟縮的落葉。沒由來的感到一陣難過。
    墨笙，今天要走了。
    離開這裏，去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沒有我，沒有離淵，沒有墨冉，沒有一切和我有關的事物。
    隻有他，還有，陌生的人。
    「去送送他吧。」
    嗯？冰煢？
    「嗯，快去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可……
    「去吧。不去見他最後一麵，隻怕你這輩子都會覺得遺憾吧。」
    嗯。可是，他在哪？
    「冥隱湖。」
    ……
    秋天，總讓人莫名憂傷的季節。
    秋風帶起一片片落葉，在空中無力地飄蕩著。
    墨笙站在湖邊沉默地看著風起、風靜，看那無數的落葉上升、墜落，上升、墜落……無限循環。就像是我們蒼白無力的人生。
    緩緩地滑坐在樹幹上，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托付給大樹，或許，真的該休息了。
    秋日的陽光依舊刺眼，墨笙閉上眼，腦中混亂一片。
    忽然，陽光照射在眼簾上感覺消失了。
    墨笙睜開眼，視線由模糊逐漸轉變為清晰。
    眨了眨眼，有點不可置信。
    韶華。
    他伸出手，輕輕碰了下韶華的臉頰，又觸電般地縮了回來。
    真的是韶華。
    “你……”
    “來送你。”
    真是，又是跑過來的吧？氣喘籲籲的，不會用法術麼？
    “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轉身背對著他，“那我走了。”
    “好……”
    邁出的腳步有些沉重，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等一下！”
    背後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聲音。
    他轉身，笑著歪了歪頭。
    “你……”韶華躊躇著開口，試探地問問，“你，還會回來的吧？”
    墨笙先是愣了一下，微笑又很快就浮現在他的臉上：“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會在。”
    “墨笙。”他看著他，有些歉疚，有些凝重，“我這一生，注定要負你。”他轉頭，把目光投到河麵上，“我愛他，很愛。雖然記憶力有些部分遺失了，可之後第一眼看到他，就注定我要負你了。”
    “我知道。”墨笙也轉過頭看向湖麵，聲音空靈，“其實早就知道了。隻不過，不甘心罷了。”
    “對不起……”
    “嗬嗬，沒有誰對不起誰，命運弄人罷了。”
    “墨笙，你一定會幸福的。”
    “是，我一定會的。”
    “嗯。”
    “那麼……”他側身，微笑，“走了。”
    “嗯。”
    “再見。”再見了。
    “嗯，再見。”
    然後，漸行漸遠。
    ……
    “嘭！——”
    倏地，一記手刀劈在毫無防備的墨笙的後頸。
    “得罪了。”
    隻聽到這一句話，他便兩眼一黑，暈過去了。
    ……
    “去送他了？”
    “嗯。”
    “那就好。”
    “你知道？”
    “是。我讓冰煢叫你去的。”
    韶華凝視著眼前這個體貼的狼王，忽然有想落淚的衝動。於是，主動偎進他的懷裏。
    離淵抱緊他，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他的頭。
    “離淵……”
    “嗯？”
    “我愛你……”
    “嗬嗬……”
    “那你呢？……”
    “你說呢？”
    “不知道，你不說我就不知道。”
    “嗬嗬……”
    “說呀！”
    “韶華……”
    “嗯嗯。”
    “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
    “……這算什麼答案啊，不過，勉強算你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