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皇朝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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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整個帝都的人口數以百萬計,一個小小的茶樓掌櫃在為了什麼鬱悶,沒人會在意,但,若是帝都裏大多數的貴人們都和這個掌櫃一般鬱悶,那麼,這就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這年的春天來得有些晚,雖不及隆冬時節的刺骨,然而似有似無的冷意時不時能讓人一身哆嗦,尤其是帝都的達官貴人們。而這寒意的源頭,就是權傾朝野的皇朝奇葩大將軍,定國公——蕭謹。
三兩安靜的坐在大堂,食指輕叩著桌麵,雙眼微垂,過濾著客人們的閑言碎語,瞥向敞開大門的眼神閃爍著。
說到定國公,天都皇朝的人們絕對是狂熱的。用三個詞概括,便是:出生顯貴,三朝元老,戰功赫赫。這位將軍身出四大世家之蕭氏,蕭氏的曆史,誰也說不清,人們的記憶中,自天都皇朝存在,便有了它,那它到底成名於何時呢?
回答是:所有的皇朝百姓都會像三兩一樣,翻翻眼皮——天知道!
定國公,輔佐了三代君王,如今閑適在京,有人說,他是功高震主,遭皇帝忌諱了。
然而,這話沒人相信。
貴族之間的糾糾葛葛,或許很多,很複雜,但是,定國公和皇帝?你去問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三歲小孩,他都會告訴你:不可能。
不僅在天都皇朝,即使是對於那些北原異族,他們寧願相信父神會懲罰人族,也不會浪費時間去懷疑,去幻想什麼離間計。
至於說到為什麼,我們就必須談談沫羽大陸的曆史——
父神將寰宇七分,人界隻是其中之一。
傳說,起先所有的人族都是灰發灰眸的,肉體脆弱,壽命也在百歲以內,這樣的人們卻出奇的好鬥,戰火綿延了幾千年,導致人族一直得不到足夠的發展。
後來,沫羽大陸偶爾出現了一些有著奇眸異發之人,他們能力超眾。一旦出現,戰火就會奇跡般的平息。久而久之,大陸上的人們都習慣了,甚至會期盼這些偶爾出現的人。
人們也隱約的知道了,其實父神不僅僅創造了人界,還有其它六界:羽,冥,魔,仙,妖,龍……後來,那些奇眸異發之人留下的後代們,有的還能保有他們的某些能力,有的僅僅保有某些外貌特征,而更多的,依舊是灰發灰眸。
在冗長的歲月裏,慢慢的,沫羽大陸聰明的人族,自以為窺視出了父神的隱諭。口口相傳,這些人是受父神的指派,背有拯救人族的使命。
一個有著某種特殊的同色的瞳眸與發色的人,他的血統被看作是絕對的高貴。這樣的人,被稱為純者。有著強悍的力量的純者,其存在被賦予了超凡的意義。
再後來,人們“發現”純者也是能“求得”的時候,那些有著特殊顏色的瞳眸或是發色的人,也被供奉了起來。與其說他們是受人尊敬的,倒不如說是他們血統的某種可能性值得人們期待。因為誰也不好說,他們的後代裏不會出現一個純者。
雖然,幾率很小。但過往的曆史表明,這是可能的。正是這種期待,直接成就了目前天都皇朝的四大家族。
接下來的,基本上就是灰發灰眸的平民了,和那些異族。當然,皇朝的人是不會承認那些“東西”與自己平起平坐的。
或許是因為背負著某種使命,父神似乎對純者也有著特別的眷顧。純者的壽命往往能達到150,多出常人近一倍。連那些純者的直係繼承者,也不僅僅是比常人要多一些額外的能力,連壽命也要長些。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說到這裏,還沒有解釋出定國公為什麼不會對皇帝形成威脅。
簡而言之,定國公是個純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想瞞也瞞不住。於是,一切就都是理所當然的了。
定國公,是皇朝的第一位純者。就是他,協助開國皇帝司徒南開創了天都皇朝。更重要的是,他如今也有148歲了,而,沫羽大陸另一個人盡皆知的秘密:曆史上出現的每一位純者從來沒有超過150歲的。
一個即將壽終正寢的,百餘年來都不曾有過異動的“負有使命的”純者,誰會去懷疑他還對權力有眷戀?不得不說,大陸上的人,其實也還是蠻“純真”的。
早在三十年前,定國公就不再理國事,一心修行,更是在十年前就前往虛海——那個每位純者的最後停留地,隻是不知為何,五年前,在他143歲時,定國公突然回到了皇宮,把所有人都震驚了一把,更出人意料的是,他老人家之後便一直住在了城南的別館裏。
曾經,有傳言,定國公長得是凶神惡煞,虛海之上,能嚇跑海怪;也有傳言,定國公性情乖張狠戾,馳騁北原,斬殺異族無數;還有傳言,定國公命格孤煞,周身三裏不近人煙。
那些傳言,有幾分是真,誰也不知道,隻是大家都這樣傳啊傳啊傳……從百年前一直傳到了三年前的某一天。
那一天,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帝都的百姓被他們的傳奇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一身紅衣的定國公傲然地站立在南城門下,長長發絲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通透得像紅色的琉璃,折射著陽光,一片流光溢彩,純金打造的象征著身份的血玲瓏抹額隨著主人的動作,熠熠發光,與那雙溢滿了寵愛的明亮血眸相輝映,燦若星漢!所有人都感歎:明明是被陽光普照的人,定國公卻能比陽光更耀眼,更奪目!僅僅隻是那樣站著,其昂揚姿態便傾瀉而出。
無人敢逆。
當他邁開步伐時,人們隻覺有股奇異的能量隨著他的動作衍射開來。人們下意識地朝著他的行進方向退去,
他的步伐勻稱,每一步,抬起之時,似乎是踩在了雲端,無聲無息,人們的心也跟著飄逸輕快,在這種快意之中,迷惑、沉淪。就在人們以為這就是一切,這就是真實時,他又輕輕的踩下,是那樣的輕柔,仿若不願傷害塵土般的無聲無息,人們卻感覺那隻綴著珠寶的錦靴仿佛踩在了自己的心上,心變得沉重,隨著定國公落地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讓人承受不來,尤其是某些心存抗拒的人們,額頭滲出滴滴汗珠,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恍若一無所知,他就這樣,一步一步緩緩走著,周圍的人們就這樣,一步一步體驗著天上人間,心驚膽戰潮退著,讓開前方的道路。
所有人都呆了,以致於忽略了他懷裏還摟著一個東西。
直到那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動了動,顯露出一抹墨綠,人們才驚覺,那裏還有一個活物!緊接著,人們受到了堪比異族衝進帝都的驚嚇——定國公動作輕柔的撫弄著孩子墨綠色的頭發,溫聲細語地哄著,還充滿溺愛地喚那個孩子“寶貝兒”!
——所有的傳言,瞬間破碎。整個帝都瘋狂了!這種瘋狂迅速形成一股狂潮,瞬間席卷了天都皇朝,曆經足足一年,才漸近平息。
不管外麵如何震驚,如何不適,如何議論紛紛定國公沒有任何改變的跡象,帝都百姓時常能看見他堂而皇之地抱著那個孩子出現在帝都各處,上至名勝古跡,下到酒肆邊販。
一晃三年,人們又習慣了。習慣了那個傲然身姿時常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習慣了在三尺外感受那人的威壓,習慣了他懷裏的那個從來不吵鬧的“寶貝兒”,也習慣了偶爾抱著自己家的“皮蛋們”出門閑逛。
然而,人們看向定國公的眼神也像對他們的信仰一般堅定不改。他們的眼中依舊是三分狂熱,三分驚豔,三分感動,還有一分是淡淡的疑惑。
人們疑惑那個“寶貝兒”究竟是何方神聖。
三兩充分理解那些人的震驚,第一次看到信仰般存在的定國公抱著一個小奶娃的時候,盡管在此之前已聽到無數傳聞,三兩還是被嚇到了,他記得,自己的下巴為此僵硬了足足一月。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就是這個意思吧!
至於那個孩子,嗬嗬,眾人在這幾年裏,似乎都被定國公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有很多其他的事都被忽視了呢……
時間在某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思緒裏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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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掌櫃的……”季莫有些無奈地伸手扯了扯不知何故發呆的掌櫃,這位掌櫃的平日裏也不管事,隻是按東家的吩咐,在開店的時候照看下,與其說是掌櫃,季莫倒覺得他更像是個護院。
“何事?”回過神來的三兩,看著眼前清秀的夥計,麵容溫和,捎帶著一絲尷尬,從季莫的手中抽出衣袖。
“嗬嗬,”季莫看著他的舉動,忍不住笑出聲來,“掌櫃的,您這一大早的,想的是哪家的姑娘啊?”此言一出,整個大廳笑翻了天,一掃清晨的沉悶。
“咳咳,季莫,有時間打趣掌櫃的,可是都準備齊全了?”三兩假咳了兩聲,便把話題引開,語氣微赧,心中卻是咒罵不已。不無惡意地想:哼,姑娘?怕是集了天地靈氣,也沒誰敢把那位當成是姑娘吧?瞧瞧這時辰,也差不多了啊,自己怎麼就走神了呢?
本是隨意一問,卻見那平時牙尖嘴利的夥計也是皺了眉頭,不由正色道:“怎麼,可是出了岔子?”
“呃……出岔子是不敢的,況且,小的們準備多時了,國公大人也不是挑剔的主。隻是……”季莫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說比較好,一時倒躊躇起來。
三兩看著眼前這個臉色緋紅的夥計,感覺今天皺眉的次數有些多了。隱隱約約似乎明白對方在顧忌什麼。
“真是輸給你這家夥了,要問就幹脆點啊!”旁邊的另一個名喚“申科”的夥計扯開一嗓子,清潤的聲線,話語卻是火爆的,“我們就是想知道,小公子今天會不會來。”說罷,還不忘瞪一眼紅著臉頰的季莫,後者摸著後腦勺衝三兩嘿嘿直笑。
小公子麼?
三兩看了這些夥計一眼,趕緊扭頭,免得讓自己受了毒害。夥計們個個眼裏閃亮閃亮的,晃花了自己的眼睛。三兩頓覺頭痛,太陽穴直抽抽。真不知那小公子有什麼好的,說他是冰塊,還真是抬舉他了,冰塊都有能融的時候,就那樣一個不愛搭理人的個性,怎的還能哄得一個兩個都巴巴地上趕著去捂那塊千年寒鐵?
心中是打定主意不理會這幫不知深淺的小子,三兩隻管顧著朝正門外望去,這眼適才抬起,尚未適應那光線,便被一抹紅占滿了眼角,再也回不了神,嘴角動了動,猛地跳轉回身,低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