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卷 四月春暖(外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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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月春暖
花朵和飄揚的柳枝恣意展示著春天的婀娜與色彩,陽光在正午已經變得有些毒辣,遊人們依然紛紛攘攘,如同河裏遊動的的歡快的魚群,生命的蓬勃與流動在這個季節昭然於每一個角落。徜徉於這樣的一座小小城池,心情舒緩而悠揚。
朋友要離開去遠方尋找自己的希望和歸宿,寂寞與所有的種子一起萌芽,但我努力用微笑調節心情。看孩子們在僅有的一片汙水池裏劃著船嬉鬧,忽然間那麼渴望海濱,渴望細白的柔紗摩擦著腳心的感覺,渴望在空曠的岸邊與朋友躺在兩隻躺椅上,一起閑聊,或一起沉默,或一同看雲,或一同閉目養神。
如今的節假日,我們幾乎找不到一處安寧的地方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眾生百態,有時候也是一種享受。有人認真地演,有人認真地看,更有遠處的人在看那些看戲的人,你來我往間,人們相互轉換著角色,最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演員還是觀眾。不由慨歎:人生如戲!
撿來的兩隻桃花在我的玻璃瓶中怯怯地開了,離了根的生命綻放的不那麼鮮活,但是色彩與花瓣依然那麼清晰。我想每一個細胞都在努力地活著吧,或許會有那麼一個星球,存在那麼一種物質,它會讓所有枯萎的都重新再綻放,然而情感呢?逝去了之後,終是如東逝的水,一去不返了,那曾經的心情不再,曾經的激揚也早已湮滅,到哪裏去尋呢?
四月初的溫暖讓人們幾乎忘記了剛剛逝去的嚴寒。母親牽掛著孩子,用目光用關切的神情追逐著孩子的身影,讓而孩子呢?他們早已陶醉在自己的歡笑中,他們的眼裏和心裏,在縱情歡鬧的那一刻根本沒有母親和父親。因為世界對於他們來說,每一處都是新鮮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每一天都是不同的。
朋友在電話裏說,今年的花都有些開敗了,我淡淡地笑:今年開敗了不是還有明年麼?但在心底很不確定,明年的花開早已不是今年的模樣,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嗬!我們所能夠把握的唯有眼前了。窗外忽然雷聲滾滾,是春雷!它敲擊著我沉睡的心,而我醒來之後開始敲擊鍵盤。
女子消失在博上的時候,我開始感到恐慌,不是恐慌她從此沒有文字,而是恐慌這個世界從此沒有她。那樣的世界該有多麼荒涼呢?我無法想象。有時候我們會每天和朋友通個消息,彼此間說的不過是吃了麼睡了麼一類絲毫也不重要的話,但是如果忽然有一天,這個消息沒了,我們便會惶惶而不可終日。女子的博忽然沉睡了,我便有種觸不到她的氣息的感覺,並不想日日和她通消息,隻是想知道,我的一個老朋友,我的另一個空間裏的另一個我,鮮活如初春的青草。在我的世界觀裏,另一個世界是不存在的,一個人如果消失於這個世界,那麼她便是永遠地消失了,與在站台上的那種消失是不同的。那是水珠從掌心的蒸發,是挽不回的墜落,是永不回頭的飛翔。在這個溫暖的四月,關於“消失”這個詞彙的想象,忽然讓我的心一片冰涼。
二、四十而不惑
悄悄地,看一眼你的文字,如同一個路過的陌生網友,不留下任何印記,就仿佛我從來都沒有來過。
新年的早晨,我似乎沒有感到與去年有什麼不同,但是內心的淡薄讓我能夠越來越接近安寧,這樣的感覺在過去的很多年都無法找到。我越來越相信前人的經驗,他們說“四十而不惑”,而我在年輕的時候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句話——為什麼要到四十才會不惑呢?原來時間早已給我們安排好,每一段生命會有不同的體驗的感覺,所以當我們走到這一段,當時間的累積到達了質變所需要的厚度,我們的心靈才能夠開始質的飛躍。所以啊,到了四十歲,我們應該為自己終於到達了感到喜悅,雖然這喜悅是我們付出了青春,長滿了皺紋才得來的,它依然是能夠讓我們心靈得到快樂的。在我們經曆了青春的迷茫與激情之後,我們,終於迎來了人生的寧靜。
能夠心平氣和真好。能夠在孩子不聽話的時候僅僅隻是皺皺眉頭,然後和風細雨地給他講道理,不管他是否轉著眼珠東張西望,我依然有足夠的耐心;能夠在老公不講道理的時候默默地望著他,不生氣,也不傷心;能夠在同事們斤斤計較時,安靜地坐在一邊,不爭長短;能夠在朋友悲傷或失落時,陪在他身邊,微笑著勸解,或隻是陪他喝一杯茶,靜靜地聽他訴說。。。。。。這樣的心境,是我在很多年前就想得到的,然而愚鈍如我,在紅塵中翻滾了很多年,受了很多的傷,始終也不曾得到。如今,在我不期待的時候,它就這樣悄悄地來到了。
我們的先輩說“欲速則不達”,在我們小的時候,為了“速達”,不知道碰了多少牆壁,一如那個企圖穿越的嶗山道士,不知道他最終是否修成正果,但是我知道,當我們默默地努力,靜靜地等待,有一天,上帝他就會給我們我們所渴求的。真的不惑或許我還沒有做到,但是這樣的平衡卻給我以無限的滿足感。
三、熱愛
你那麼固執地為一個男人寫詩評,從前我一直有些不讚許,更加無法理解,但是我從不批評你,隻是隱隱地擔心——怕那麼多文字磊成的深情厚誼,空付流水。
但是今天我忽然有一些懂得了,其實那些文字隻緣於你對另一種文字的熱愛——對於一種能夠撞擊你的心靈開啟你的智慧的文字的熱愛。這種熱愛與寫作者無關,僅僅是對於文字。
我們時常不知道自己的心靈就需要什麼,不知道那個空蕩蕩的園子需要拿什麼來填充。有時候我們自詡清高,不肯與俗世同流,怕那些我們所謂的汙濁毀掉我們心靈的純潔。事實上,清與濁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有的隻是我們人為的,對客觀事物的並不客觀的看法和判斷。
如果一個女人穿著豔麗,畫著濃厚明豔的妝,我們就會用鄙夷的眼光看她,主觀地認為她不過是個淺薄的風流女子;這樣的女子如果被哪個男人喜歡了,我們就會認為這個男子和她一樣淺薄或是純粹色狼一隻。殊不知每個人都有自身的優點,有一些被表麵現象所蒙蔽,並非是我們所看到的那樣真切。這個外表看來妖豔的女子,也許有著一顆善良的心,她也許和我們一樣,看到行乞者會伸出援助之手,看到苦難者會灑一掬同情之淚;而這個男子恰恰是有一雙慧眼,唯有他看到了這個女子善良的一麵。
有時候我們為自己構築一個虛無的所謂的心靈的家,讓靈魂可以在茫然失措時有一個歸宿,這對於這個世界或許毫無意義,但是對於我們自身卻有著不可估量的意義,它使我們不至於被世俗的壓力逼至崩潰,使我們在喧囂的人紅塵裏為自己找到一處清幽的棲息地。